我也趕緊拉住夭夭的手,不停安慰她,她左抹一下,右抹一下,精致的妝容轉眼就弄花了,跟個小花貓一樣。


    “這個劉款冬是你啥朋友啊?”我輕聲問。


    “我們三個是發小,還有玉竹。穿開襠褲那會兒就認識的……”


    “歐呦,那她是幹啥的?”我問道。


    “她是藝校老師,很有才華,人品也好的。”她邊哭邊說。


    “原來你們都是老師。”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款冬說話聊天一字一板,總帶著一種教育人的神情。


    “她家也是外地的?怎麽婚慶結束也沒有走呢?”我又問。


    “她和你一樣,也是外地的,為了我,提前趕來的,我還不如不叫她來了,我這和她家裏人怎麽交代啊?她孩子還沒大學畢業呢………”她開始嚎啕大哭。


    這時九哥走過來道:“嫂子,你先別哭了,楊警官叫你呢……”


    夭夭隻好擦擦臉,跟著周鬆柏進了那間臨時問話的客房。


    我開始不停地在各樓層之間走來走去,這家酒店很豪華,鋪著地毯,走上去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也很舒適。各層走廊的盡頭都擺放著出土文物,全是高仿的,也很逼真,我正在一個青銅壽頭麵前走來走去時,有人來到身邊,問道:“發現了什麽了嗎?小七妹?”


    我迴頭一看,是九哥。


    “沒什麽,我覺得這個壽頭挺好看的,跟真的一樣。”


    他也笑道:“還是喜歡古玩玉器,詩詞歌賦啊?”


    “還是喜歡,就是啥也看不懂。”我憨憨的一笑。


    他走過來用手摸了一下那個壽頭,之後,突然愣住了。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我問道。


    “沒什麽。”他淡然一笑。


    “你和新郎什麽關係啊?怎麽給他做了伴郎啊?”我問道。


    “高中同學,最近聯係也比較多。我原本說讓婚慶公司給安排伴郎團多好,青春靚麗的,要我們這些人上台幹啥?一個個老眉哢嚓眼的。他就不幹,說那樣太俗!看得出他很在意陶夭夭。”


    我努努嘴,點了點頭。


    正當我倆兒聊天時,老公慢吞吞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咳嗽,看來是故意在使動靜,生怕我倆兒沒發現他來了。


    九哥低頭笑了,說:“你老公挺有意思。”


    說話間老公已經到了跟前道:“你倆兒聊什麽呢?”


    “聊夭夭和她老公呢。”我趕緊解釋道,生怕他誤會了去,又節外生枝。


    “這夭夭有啥好聊的?”老公歎氣道,“第四次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這就是一台奧迪啊,沒想到才一年她就變成奧運五環了!”


    我打了他一下道:“說話咋這麽損呢?”


    “我損啥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是好朋友,整不好也是一類人,這不見到初戀情人就整天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老公突然瞪著九哥,陰陽怪氣地說道。


    “初戀情人?”九哥疑惑不解,然後轉頭笑眯眯地問我:“小七妹,你是這樣跟你老公介紹我的?”


    我立刻翻臉了,叉著腰,對著老公吼道:“你給我好好說話!我原話是怎麽說的?”


    老公一捂腦袋,道:“歐呦!我說錯了,我老婆的原話是暗戀對象!”


    九哥一邊繃著臉樂,一邊背著手,顛了顛腳跟道:“暗戀啥?有什麽好暗戀的?就是大學同學!”


    “我老婆有一本日記,你知道不?大學時候寫的。”


    “那我哪能知道?那麽私密的東西。”他搖頭道。


    “我知道,我從頭看到尾,寫的全是你!”老公咬牙切齒地說。


    “告訴我這個幹啥,不怕我把你老婆領跑啊?”他斜著眼睛,笑著問。


    “領你是領不跑的,但是要是有什麽心願未了,我也可以睜一眼閉一眼的,畢竟老婆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嘛!”老公痞裏痞氣地歪脖子說道。


    我驚訝地目瞪口呆,上前捉住老公就打。


    九哥反倒笑了,道:“這麽心大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可別後悔!”然後瀟灑轉身而去。


    “你有病啊?”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下來。


    老公挽住我的胳膊,在我鼻子上捏了捏道:“所謂說破無毒!我不說,你自己早晚也會告訴他的,等你們背地裏發酵,我的綠帽子還能摘下去嗎?”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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