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滿山告別時,羅師兄付了包天的費用,他也沒推脫,收下後,簡單的說了聲謝謝。


    我問道:“月月最近怎麽樣?”


    他歎了口氣道:“徐凱死了以後,她一蹶不振,消沉了很長時間。最近好多了,我這不努力賺錢呢嘛,想先給妹妹買個小平米的房子,讓她有個立腳之地,省得這麽風雨飄搖的。”然後他轉身走了。


    “真是不容易啊,這就是平常人的生活。”我歎氣道。


    羅師兄也點點頭說:“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都說勤奮工作就會過上好生活,可能這就是一個最大的社會謊言,有時候其實是正相反。”


    師哥突然想起什麽,把滿山發給他的照片如數轉發給了高探長。


    一會兒高探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啥意思?”


    師哥簡單跟他說了一遍照片得來的經過,無非是讓想他看看對案子有沒有幫助。


    高探長連聲道謝著說:“我們研究一下,肯定有用。對了,你不是說還有一個錦囊嗎?啥時候給我啊?我等得黃花菜都涼了。”


    羅師兄笑得很開心道:“著什麽急?這樣吧,你明天中午來我家取吧。”


    我一看又有熱鬧看了。


    剛到縣裏就見有人在門口等著,是三多。我好久沒見過他了。


    他看上去麵容憔悴,情緒非常低落。看見我們,他趕緊快步走過來,給師兄拉開了車門,道:“我都急死了,昨天又一晚上沒睡,你還非得讓我等一天才給我看。”


    “我今天真有事兒,你也看到了,我這不剛從市裏迴來嗎?”


    大家迴屋坐定,羅師兄問:“遇到什麽事兒了?”


    他低著頭道:“噩夢!全是噩夢,整的我不敢睡覺啊!你給我整整吧,太折磨人了!”


    “都是啥樣的噩夢啊?”羅師兄問道。


    “鮮血淋漓,斷體殘肢,最可怕的是……”他突然不說了。


    師哥道:“你要是不說,我可沒法弄。”


    “我夢到我媽盤腿坐在那條岔路上,正在縫東西,我走過去喊她,她抬頭衝我樂,滿臉都是血,樂得太瘮人了……而她手上就是表舅的身體,她正往上麵縫腦袋呢,每次到這裏我就醒了,然後就不敢睡了……”


    “歐呦!”師哥突然表情非常誇張,看著他不說話。


    “大師,您別這樣看著我,快給我弄弄,要不我非嚇死在自己的噩夢裏不行……”他眼神閃爍,泛起了淚光,看來是痛苦極了。


    “好吧。三多,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們啊?”羅師兄問。


    “沒有,沒有。”他連忙否認。


    “上次我給你看過,你記得不?”


    他點點頭。


    “那時你媽三魂七魄散的差不多了,但是卻聚攏在身邊,我說過她總是站在你床頭看著你,你記得不?”


    “記得記得,從你說完,我天天睡覺都不閉燈了。”


    “現在還是,她的幾魂幾魄還是跟著你,沒走啊!”


    “嗨!我這個媽,她怎麽就不能魂魄歸位呢,那樣她不就醒過來了嗎,也省的自己跟個活死人似的。成天跟著我幹啥?”


    “這樣吧,我做個法事,把你媽的魂魄聚攏來,看看她到底想和你說點啥?”說話間羅師兄,從櫃子裏取出一個風鈴,掛在窗口,風鈴全是各種貝殼和海螺穿成的,底部掛著黃褐色的銅鈴,大小不一。


    “現在沒有風吧?”他問我們。


    我們點點頭。


    “一點兒風絲都沒有吧?”他又確定了一下。


    我們齊刷刷的點頭,確實是。


    “一會兒我把你媽的魂魄聚攏起來,如果她的事兒和你有關係,她就會攪動風鈴,如果沒有,風鈴就不會響,你明白了嗎?”他望著三多,冷冷地說。


    三多點點頭道:“明白了。”


    羅師兄開始了他的拿手好戲,敲起小鼓,唱起歌兒:


    老仙家快快下山峰,


    下山帶來寶三宗,


    捆仙索和捆仙繩,


    馬後捎帶拘魂瓶。


    捆仙索往上捆,


    捆仙繩往上扔。


    頭上壓住三昧火,


    肩胛吹滅兩盞燈。


    老仙捆人要捆緊,


    半陰半陽可不中。


    我攔住馬頭問名號,


    挽住絲韁問本宗。


    有事前來說個話兒,


    劈裏啪啦響風鈴!”


    歌罷鼓停,幹淨利落!也就是一兩秒鍾,突然風鈴大作!像著了魔一樣,稀裏嘩啦響個不停!


    三多一捂腦袋鑽到了桌子底下,慘叫道:“媽!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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