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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淩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這種喝法,也不難想到他會被人每日暴揍了。一整壇子烈酒下肚之後,這男子之前似乎無神的雙眼,在此刻已然像是突然就明亮了許多。


    “管醉!”段淩哈哈大笑一聲,再次扔出靈石給小廝。


    那小廝看到有靈石可收取,哪裏還有之前的模樣,取了靈石之後,就急忙跑去取酒去了。


    數十壇烈酒頓時擺上了桌子,那男子也不客氣,拍開封口就直接牛飲起來。段淩被他這種豪爽的喝酒風格所感染,大笑一聲也將一壇酒的封口拍開,與那男子一同喝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桌上的酒壇全部橫七豎八的滾動。段淩已經酩酊大醉,而那男子雖略有醉意,可是其雙目之中,卻盡顯悲傷。


    當段淩醒來的時候,那男子已經不在。段淩心中本已經消失的失落感,卻又隨著他的醒酒,再次彌漫上了他的心頭。


    他腳步搖晃的起身,隨後走出酒樓,迴到了山穀之中。看著空蕩的山穀,雖然以前這裏也就隻有他與李然嫣兩人,可他卻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覺得過,這個山穀竟是如此的冷清。


    之後的日子中,段淩放棄了修行,每日早晨便到那酒樓中喝酒,待到晚間再迴到山穀之中。他已經沒有再如第一次那般醉過,烈酒確實可以暫時消除他的失落和煩惱。


    而那男子,自第一被段淩邀請一同飲酒之後,便也像是自來熟一般,在之後的日子中,成為了段淩的酒友。


    每當段淩走上酒樓的時候,那男子便已經在酒桌上等候。久而久之,便是段淩沒有到來,酒樓的小廝也會先將烈酒送到他的桌上,因為他們知道,段淩總是會出現,也總是會為這個每天偷酒的男子支付酒錢。


    如此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段淩與那男子早已熟稔,隻是他們之間從相識到如今說過的話卻是連十句也沒有。


    每日裏,都是由段淩付了酒錢。兩個人便一直不斷的喝,心中各自想著心事。可在這兩個月的接觸中,段淩雖沒有和這男子交談過,卻也能看出這是個有故事的人,且他的故事恐怕極為波折,隻是段淩卻是也沒有心情去詢問,他的煩心事已經夠多的了。


    “以後我便不會再來。”段淩將一杯酒一飲而下,看著桌子對麵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好!”那男子聽後,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段淩起身,將一堆靈石放到了桌上,“這些靈石已夠支付你許久的費用,你若想喝便到此來。”


    那男子依舊沒有一點反應,自顧的將酒壇中的酒倒入了碗中。直到段淩離開,他的目光也都沒有看一眼桌上的靈石。


    段淩已經消沉了兩個月,他已經開始醒悟。若是自己如此消沉下去,又如何去尋然嫣?烈酒雖確實能夠讓他暫時的忘掉煩惱,可並不能解決他的煩惱。


    他的生活開始迴歸了軌跡,他的腦海中已經在想各種進入無塵宮的方法。在酒樓喝酒的這些日子,他也聽到了許多有關於東洲各宗門,以及無塵宗的事。


    原來,那無塵宮也並非就屬於無塵宗。據傳早在還沒有無塵宗時,無塵宮便已經存在這無塵星上。而這無塵宮,乃是如同遺跡一般的存在,有許多宗門子弟已經在其內獲得了許多的資源。


    而無塵宗也是在不斷的壯大之下,最終將自己的宗門建立在無塵宮下,牢牢的將這座擁有諸多寶藏的遺跡控製在了自己的手中。至於闖蕩無塵宮,已經變成了無塵宗弟子的獨有資源。


    東洲的許多宗門雖對此頗有怒意,奈何無塵宗的勢力卻是足以碾壓其他各宗,隨著時間的推移,無塵宗也越加的強大,無塵宮也像是徹底的變成了無塵宗的私有之物。


    段淩迴到穀中,將黑鼎取出,躺在了那張木床上。想要進入無塵宮中,他怕是得又再次施展進入天涯宗時的手段了。隻是無塵宗畢竟不同於天涯宗,段淩實在難以確信自己的身份究竟會不會被識破?若是在無塵宗中,身份被識破,段淩絕對無法像在天涯宗那般輕易的逃之夭夭。


    經過了在東洲的這一係列事情之後,段淩也更為謹慎了許多。李然嫣還在等著他,他再不能去隨隨便便冒險。且就算是進入了無塵宗,成為了無塵宗的弟子,想要進入無塵宮中探險也都極為困難。


    更何況,就算成為了無塵宗的一員,進入無塵宮的條件實在也太過苛刻了許多。無塵宗已經規定,隻有進入宗門十年以上天資極為卓越者才有進入的機會。何況無塵宮也並非隨時開啟,而是每隔三十年才會開啟一次,而聽說下一次的開啟時間已經並無多久。這就是說,若段淩此刻進入了無塵宗,想要進入無塵宮,他至少還需要等上三十多年的時間。


    一想到這些,段淩立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歎氣一聲,沒有再想下去,而是閉上了雙眼。


    黑夜已經降臨,穀中傳出許多蟲鳴之聲。段淩緊閉著雙眼,功法不斷的在體內運轉,吸收著從自己的頭頂黑鼎中傳來的濃鬱靈氣。


    然而此刻,在他全心的修行之下,竟似有一道亮光閃過他緊閉的雙眼。段淩立即睜開眼睛,將黑鼎收起之後,透著窗戶看向了屋外。


    這一看之下,頓時令他心中警惕起來。在他的草屋之外,此刻竟有火堆燃燒散出的火光。這裏自李然嫣走了之後,便隻有他一人知曉。此刻閃起的這亮光,明顯是有人在他的草屋外升起了一堆火。能在他不知不覺中就將這一切都做好之人,其修為也都必定要在他之上,段淩心中立即想到自己被一個修為高強之輩跟蹤了。可是此時自己的樣貌已經改變,又會是誰竟跟蹤他到了此處,而那人究竟又有什麽樣目的?


    段淩立即起身,緩緩朝屋外走去,既然來人的修為比他還要高出許多,且自己此刻又還平安無事,段淩有很大的把握覺得,未必是來者不善。


    直到段淩走到了草屋門口,他才看到了那升起的熊熊火苗。旁邊竟還擺放了數個酒壇,而坐在火堆前方的不是別人,卻正是與他喝了兩個月的酒,說話卻沒有超過十句的邋遢男子。


    “原來竟是深藏不露。”段淩心中驚訝,在酒樓之中他多次探查過這男子的修為,可無論他怎麽探查,均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一點修為的波動之意。此刻再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的草屋之外,哪裏還不知道,人家這是隱藏了自己的修為。


    不過,在看到來者是他酒樓中所認識的男子後,段淩的警惕之心,也都頓時消失。他慢慢的走到了那男子身邊,又尋了一處空地坐下,從地上拿起了一個酒壇,將其封口拍開之後,猛喝了一口。那邋遢的男子沒有說話,段淩也沒有說話。


    “我叫何霜”直到過了許久,那男子將酒壇中的烈酒猛灌而下,朝著段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段淩在聽到何霜兩字時,剛舉到嘴邊的酒壇瞬間一滯,他的雙眼之中在這一刻竟有了震驚。


    “哪個何霜?”段淩的心中雖然想到了一個何霜,且他也確定身前的何霜便是自己心中所想到的那個何霜,可段淩依舊朝著他問道。


    “就是你所想的那個何霜。”男子自嘲一笑,再次猛喝了一口烈酒。


    段淩的神情頓時有些難以置信,他不知道為何何霜竟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又想到若是自己一直一蹶不振下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如眼前出現的何霜這般墮落模樣。


    何霜這兩個字,在十數年前,傳遍了整個東洲大地,就好像如今無塵宗的項雲峰一般。隻因何霜乃是十數年前,最為天才的人物。在傳言之間,甚至比之現在的項雲峰還要更為精彩絕豔。


    即使他已經消失了十數年的時間,段淩也是偶爾從酒樓之中的酒客口中聽聞過何霜的名字。可直到十數年後,他的名字依舊被許多人所記住。也有許多人拿此刻無塵宗的項雲峰與曾經的何霜相比過,所得結果均是何霜比之項雲峰均是更甚一籌的存在。


    隻是如此一個天才絕豔者,說穿了也隻是一個具有七情六欲的修士而已。人有弱點,何霜也一樣有弱點,他的弱點便是用情至深。


    情之一字,最終讓這樣一名天才修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許多人說他已經身死,也有許多說,他去往了陌生的地方,從此不再入世。


    段淩實在沒有想到,那個眾人口中的翩翩玉公子,竟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此刻在他的身上,似乎隻剩下了失落。無論是誰,也都無法將他與十數年前的那名精彩絕豔者聯係在一起。


    段淩看著何霜,腦海中迴想到酒客們口中對他的種種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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