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碰到花瓣的時候,沈言看到了一段屬於他的記憶,當然也可以說不是他的。


    記憶中有一個少年,他是第五殿閻羅王的大兒子,被稱為“小閻羅”。


    這位小閻羅是一名標準的紈絝子,撩貓逗狗,調戲婦女,總之無惡不作,給他爹惹了很多事,哪怕被懲罰了,完了還是這德行。


    終於有一天,這位小閻羅遇到了一個少女。


    兩人是在奈何橋下,忘川河邊的彼岸花叢裏相遇到的。


    紅色的花海裏,一身白衣的少女是何其顯眼,少年第一眼就看見了,從此再也離不開眼。


    少年每天都來這裏,少女每天都在這,少年用他那笨拙的技巧討著少女歡心,以往見到女人的口花花,在見到少女時就不複存在了。


    因為少女的緣故,少年紈絝的性子收斂了很多,他爹閻羅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因為這是好的變化,就沒有多管。


    直到有一天,少年找不到少女,這位小閻羅很著急,四處尋找,望鄉台邊的孟婆告訴他,原來少女是彼岸花的花靈,有一個來投胎的新鬼看彼岸花開的妖豔,於是摘下了一朵,剛好摘到少女棲身的那一株,花被摘下,就失去了活力,沒多久花靈也跟著枯萎的花消散了。


    少年很生氣,找到了那個新鬼,直接把鬼打成了魂飛魄散,這下犯了重罪,閻羅王也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少年被打入輪迴。


    記憶到此結束了。


    沈言收迴手,那朵彼岸花的花瓣一片片的掉落,隨風消逝。


    站起身來,沈言迴頭,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是第五殿的閻羅王。


    閻羅王的心情也算是複雜的,今天感覺到那一朵特殊的花有動靜,於是跑來一看,這一看就看到幾天前才見過的人。


    自己才喝過喜酒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兒子的轉世,這樣想想,心情有些微妙。


    沈言看著閻羅王,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這麽說也是自己某一世的父親,正想著呢,就見那頭的人招了招手。


    看著站在麵前的沈言,閻羅王心裏既有兒子長大的欣慰,也有多年不見兒子怕生疏的緊張不安。


    沈言有點緊張,這種緊要關頭,墨瑤跑到孟婆的茶棚裏喝茶去了,他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閻羅王,怎麽說兩人也有一世的父子之情,但那是那一世的事情,他摸不準閻羅王的態度,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怎麽稱唿閻羅王!


    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包徵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


    “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隻是想來看看是誰觸動了這朵花”


    包徵的眼睛越過了沈言,看到了沈言身後的花海。


    “這些年來,我一直守著這多花,等待著有人來找它,現在我等到,隻是人讓我有些意外”


    包徵重新看向沈言,沈言朝著他笑了笑。


    “當年是我的疏忽造成了那件事,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能看到他過的很好,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看著沈言欲言又止,包徵笑了笑,說:“要是不習慣,你可以叫我包叔,慢慢來,不著急”


    “包叔”


    沈言依言叫了一聲。


    包徵聽見了,有些小高興。


    “你的兩個弟弟都長大了,不過現在跑到其他神域去了,等你下次來,我帶你見見他們,想來他們也會很開心的”


    整個地界不僅隻有東方的地府,還有西方的地獄,冥界,就像仙界不隻有天庭,還有天堂,奧林匹斯山。


    不同的神係有不同的地盤,隻是統一叫仙界和地界。


    沈言迴想起了記憶裏見到的兩個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小屁孩,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包徵想起了墨瑤,沈言現在還沒有跨界的能力,應該是墨瑤帶他來的。


    “怎麽不見轉輪?”


    十殿閻羅之間都是互稱名號的,交情好的才會叫名字。


    沈言無奈的說:“她在孟婆那裏喝茶”


    兩人一起來到孟婆的茶棚。


    孟婆不是人間傳說中的老婆婆形象,反而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穿著樸素,圍著圍裙,頭上還戴著頭巾。


    見到沈言跟閻羅王一起進來,墨瑤有點驚訝,這兩人怎麽混到一起了?


    沈言小聲跟墨瑤解釋了一下,墨瑤震驚了,看了看沈言,又看了看閻羅王,麵色古怪。


    “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關係”


    那自己以後見到閻羅王的時候,該怎麽稱唿?


    包徵看出了墨瑤心中的想法,哈哈大笑。


    “我跟沈言隻是那一世的父子,我跟你之間還是原來那樣”


    墨瑤鬆了口氣,她可不想本來兩個是同事,突然之間變成了公媳。


    “對了,墨兒你怎麽突然之間跑來這裏喝茶?”


    沈言明明記得,墨瑤剛剛是站在他身後不遠地方。


    墨瑤聽到沈言的問題,朝著橋上指了指:“你看,那個拿著掃帚正打掃的婦人是不是很眼熟?”


    沈言聞言,望了過去,仔細的看了看,果然越看越眼熟,好像在那裏見過。


    墨瑤見沈言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樣,覺得那個人很眼熟,隻是墨瑤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


    沈言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他很快想起來到底在哪見過這個婦人。


    “墨兒,你迴想一下,就在我師父的書房”


    墨瑤想了想,真的耶,隻是那副畫像上的人看起來要年輕一些。


    人界。


    沈言他們去了地府後,周曄在書房裏辦公,似乎是有些累了,他站起來,伸了伸腰。


    伸完腰,他看了眼牆壁上的那幅畫。


    周曄走過去,伸手,撫摸了畫中人的臉。


    “阿梅......”


    周曄出生在清朝道光年間的一個商賈人家,有一個跟他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妻,叫陳雪梅。


    那是一個混亂的年代。


    年輕的周曄也是個愛國的憤青,為了救國,他留下了剛剛跟自己成親的陳雪梅,自己毅然決然的出了國。


    然而,他沒什麽學習的資質,除了學會了一門外語,認識了幾個朋友,於是第五年的時候,他迴了國。


    迴國後,他迴到家鄉,可是伊人已經不在了,那是他出國第三年的事,陳雪梅染上了一個無藥可醫的疾病,在堅持了半年後,最終還是沒熬過去。


    周曄很傷心,也很愧疚,他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自己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本分,為了讓自己好受點,他投身進了醫學,成為了一名醫生。


    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年,有一天,當他被打劫時,一個道士救了他,那個道士不知看上了周曄哪一點,就問他願不願意出家?


    周曄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答應了,從此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後來,當國家鼓勵從商的時候,他又迴到了俗世中,開了最初的華陽公司,然後發展成了現在的華陽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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