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帶著幾人下去,幾人垂著頭跟在後麵。


    “你們說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廢話!”


    墨一:“別說話了,我耳朵不聾!”


    那人噤了聲,這下尷尬了,不僅小夫人耳力好,墨一這耳朵也不差啊!


    墨一心裏暗笑,他都築基後期了,這點耳力也是有的好吧!


    把幾人安排圍著顧君兮的帳子蹲了一圈,墨一就走了,臨走前道:“就蹲到小夫人迴來吧!她迴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幾人苦哈哈的,一人扛著塊大石頭紮馬步,要等小夫人迴來,那得等到什麽時候?


    別說大長老剛受傷,顧君兮肯定是要守著的,今日敵襲,多個區域被攻,迴頭顧君兮肯定要了解情況,還有巡防隊被調換,那麽多事情,他們得蹲多久不得而知。


    可是他們不敢不蹲,這懲罰可是小夫人點了頭的,他們敢對墨一不敬,可是不敢對顧君兮不敬,那可不是脫皮這麽簡單。


    顧君兮的確是很忙,大長老調息完後,帶著傷去找了其他管事的長老,說明北區的情況,把顧君兮留在了這兒處理剩下的事情。


    顧君兮第一件事兒就是要找到被調換的巡邏隊的人,應該都成屍體了。


    按照墨一說的方向,顧君兮和維禎找到了被埋的屍體,一個小隊滅,十個人被扔在大坑裏。


    維禎:“都是一擊斃命,倒是有些像殺手的手法。”


    顧君兮看了那個傷口,傷口細長,刀速很快,毫無拖泥帶水。


    顧君兮:“這手法,嘖嘖!我都想學學了。”


    維禎對於她這些獵奇的想法已經麻木了,幫著把屍體整理好,等著他們同門來將遺體接迴去。


    顧君兮把維禎留下處理屍體的後續事宜,獨身去了暴斃的長老帳篷。


    這個長老直接受到神識攻擊,身體也受到了暴烈的攻擊。


    顧君兮一探,元嬰破散,如此毒辣的手法,應該是那個老毒物沒錯了,可惜了一個元嬰就此隕落了。


    給長老簡單處理了遺容,來接遺體的人就來了,長老的小弟子已經哭紅了眼,抱著他師父的屍體大聲嚎哭,邊上的同門站在一旁,都紅了眼。


    顧君兮悄悄退出帳門,外麵已經可見魚白,這個黑夜終於結束了,帶來的卻是悲傷和絕望,若是她能早一些打開飛升通道,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些悲劇了。


    須臾界的天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她打開這通道呢?


    “白氼啊!你說還差些什麽呢?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打開通道?”顧君兮低聲道。


    白氼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有些犧牲是不可避免的,每天都會有人死去,你阻止不了那麽多事情,你能做的就是等,等機會來了,就是用到你的時候了,還差什麽我想天道很快就會給出答案!”


    魚肚白染上一絲紅,太陽升起,新的一天又來了。


    昨夜受到攻擊的一共三個區域,北區、西北區以及西區,抓獲俘虜三十二人,不過後來弟子疏忽沒看住,死了幾個。


    當然,他們這邊也死了三個巡邏隊,一個長老,四個長老重傷,損失可比對方慘重多了。


    喪禮是在備戰區舉行的,所有人都白袍加身,為逝去的同盟默哀。


    顧君兮眼中是化不去的悲傷,真正見識了戰場,自己身邊的人受傷,再到同一陣營的人變成一具具屍體,她害怕有一天變成自己重要的人,她更為那些遇害的人難過。


    悲憫


    這是顧君兮突破前頭腦中環繞的,就這樣一直揮散不去,越來越強烈。


    黑雲聚集,剛剛經曆過傷痛的人們見到這樣黑壓壓的劫雲,心情卻是好了不少,有人突破了。


    顧君兮的突破是個偶然,毫無預兆,她因為悲憫而頓悟突破,這難道是她殺戮之道的意外?


    顧君兮想自己一個殺戮者,卻因悲憫突破,有些可笑,她是一個懷著悲憫之心的殺戮者。


    “君兮,殺戮之道並沒有你想的那麽血腥,殺戮者為什麽不能有悲憫之心,若是殺戮之道如此簡單,那白虎一族定是無法存在下去的,這樣的殺戮是會被推翻的,你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


    顧君兮整個人都封閉了五感,腦中卻是迴響著白氼的聲音。


    真正殺戮之道又是什麽呢?


    顧君兮疑惑,這個疑問環繞在她的腦中。


    黑雲層層,在顧君兮的不遠處已經站了不少人,這才多少年的時間,顧君兮又突破了,上一次突破已經是聲勢浩大,這一次也一樣。


    “如此聲勢浩大,果然是天子卓越。”


    “當初聽說顧小姐小時候不能修煉,未曾想原隻是把時間都壓縮到了突破了。”


    人群議論紛紛,維禎卻是皺緊了眉頭,之前顧君兮並沒有突破的跡象,這個突破來得太突然了,顧君兮有沒有準備好說不定,看她以往突破的樣子,這一次恐怕要吃不少苦頭,最怕的就是在突破時扛不住劫雷,若是這樣掛了,豈不是很委屈。


    顧君兮聽不到外麵的細語,也沒有維禎那樣的擔憂,她現在一直在糾結自己心中的問題,若是想不明白,她日後還如何在這道上走下去?


    黑雲壓城,雷聲轟鳴,像是立馬要地動山搖,大地毀滅一般,動靜太大了。


    大長老捋了捋胡子,想起子淵真人不久前同他說的話,不禁有些擔憂,這樣大的雷雲,這雷劫怕是要命啊!可是子淵真人竟說不用管,什麽都不用做!


    什麽都不用做,僅憑肉身去抵抗這樣的雷劫,這人還有命活嗎?可是對方斬金截鐵,不用幫忙,大長老就是心裏再焦急,人家師父都那麽說了,他也不能做些什麽,再說子淵真人是什麽人?那是在落華神一樣的存在,唿聲高過祖師爺,他不會亂來。


    如此就看顧君兮這丫頭的造化了。


    顧君兮這樣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比如他們的敵人,離得這樣遠都能看到那聲勢浩大的劫雲,他們又怎麽會不搗亂呢?


    老毒物帶著人想要悄悄溜出去,卻在大門遇到了黑袍人。


    老毒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主上,您……您散步呢?”


    “你說呢?”黑袍人轉身,又道:“可以去,顧君兮的命不能動,當然,你們最好有命活著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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