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啊,你能不能讓小凡迴來一下?”周潔接到了何超凡父親打來了電話。..


    “家裏有事嗎?”周潔不由緊張地問。那時,雖然村上有小部分人家通上電話,但到人家打電話並不方便,而鄉裏鄉親的一般也不會收錢。至於公用電話,則要到縣城才有的。


    “是這樣,村裏今年又有河工了,而且輪到小凡上的。別人家都是父親代上,而我家現在,隻是我這一走,家裏就沒人照應了,我讓他迴來照應一下他媽。”公公道。


    “好吧,我讓他盡快迴去。”周潔應道。於是,她連忙找到了何超凡。此時正在出灘的何超凡,在聽到周潔的轉述父親的話後,隻好把書灘收了。晚上,他們纏綿到天亮。第二天下午,何超凡就迴到了家。但是爸爸他們己經在早上出發了。


    關於河工,這裏解釋一下,由於曆史遺留,在解放後,很多河道都存在淤滯問題,每年夏天,都可能會發生水災。於是在黨和中央決定,在每年冬天(農閑),都會招集民工去疏通河道,因為當時剛建國,國家還不富裕,所以是義務工,沒工資的。國家公根據工程量分攤到省,縣。而縣又分攤到下麵,然後根據工程量確定人數大家輪著去。因為是疏通河道,所以簡稱“河工”。..這種情況直到一九九五年前後才結束,現在農村已經不存在義務工了。


    何超凡迴家也沒什麽大事,也就是去麥田上一點糞肥,還有村上魚溏抽水捉魚後,把池底的淤泥撈上放入自己的菜地肥田。


    “咚咚……”第二天午夜,何超凡已經入睡,卻傳來了敲門聲。開始,何超凡還以為是風聲,可這敲門聲卻一直響著。他隻好起身打開了。


    “大頭嫂子,這麽晚你過來有事嗎?”何超凡見是鄰居兼朋友大頭的老婆,不由奇怪地問。必竟現在是深夜,這孤男寡女在一起要讓人誤會的。而且大頭還在河工上。大頭就是何超凡媽媽生病時,借出私房錢的朋友。大頭的腦袋比正常人大,所以綽號叫“大頭”。大頭是村裏出了名的怕老婆。今年春天,大頭爸爸因病去世了,沒人頂替,所以隻能自已去的。


    “大兄弟,你別誤會,是今天晚上,我家的床底下一直有動靜,我很害怕,所以讓你去看看。”大頭媳婦道。


    “是老鼠吧?也有可能遭賊了!”何超凡不由猜測道。


    “不像老鼠,像人!大頭上河工了,我一個婦道人家,那有膽子往床底去看一下,所以,也隻好來請你看看了。”大頭媳婦低著頭道。


    “也行!”何超凡喊起了媽媽,到大頭家又讓大頭媳婦喊起了婆婆。一行四人來到了大頭的房間。


    “大頭,怎麽是你?”何超凡移開了床,見大頭卷曲在那裏,不由奇怪地問。因為這時,大頭應該在河工上的。


    “是我。河工上的事情太累了,我實在受不了,就偷偷地跑了迴來。”大頭低著頭道。


    “迴來就迴來,你也不能躲在床底下嚇嫂子吧?”何超凡沒好氣地問。


    “我不是怕你嫂子生氣嘛?”大頭道。


    “你躲,能躲一輩子?”何超凡責問道。


    “能躲一時算一時吧!”大頭低著頭,斜著眼晴看向老婆道。


    “你……你……你這個不爭氣的孬種!上個河工就這熊樣,你說,你他媽的還是個男人嗎?”大頭老婆一邊拿著拖鞋抽打著大頭。一邊怒罵道。而大頭則耷拉著腦袋。


    “嫂子,嫂子,算了,先別忙著數落了,他現在偷偷跑了出來,村裏那邊怎麽辦?”何超凡連忙勸道。


    “你說,接下來該怎麽辦?”大頭媳責問道。


    “要不賣了?”大頭不由試探道。


    “算了吧,明天我頂替你去上河工!”何超凡插口道。


    “你去?”大頭夫妻倆同時驚奇地問。


    “嗯,要不,你們說咋辦呢?”何超凡道。


    “也行!大兄弟,明天我們按別人的價格給你!”大頭媳婦連忙表態道。


    “算了,和大頭兄弟一場迴來請我吃頓飯就行了。”何超凡道。


    “這怎麽好意思?”大頭媳婦道。


    “嫂子,真的不要緊的。”何超凡道。


    “也行,那我和大頭記你一份情!”大頭媳婦道。


    “兄弟,對不住了!”大頭哽咽著道。


    “男子漢就別婆婆媽媽的了,要不,你明天自己去!”何超凡道。其實,他也是念媽媽生病時,大頭對他的好。他瞞著老婆還不知經了多少艱辛才聚了這點錢,卻都給了自己。現在大頭有難時,他肯定要挺身而出的。


    “還有,我家地上的糞肥和菜地的淤泥就交給你了。”何超凡道”。


    “行,行,我一定幫你家做好。”大頭連忙答應道,這個時候,隻要不讓他上河工,怎麽都行。


    第二天一早,何超凡就到了河工處,此時的幹部們正在研究,昨天傍晚大頭的逃工事件。何超凡到了之後,和他們講明情況。當幹部們聽說大頭迴家躲在床底下,大家都笑了。當然,這件事也就作罷了。村幹部們都鄉裏鄉親的,得過且過。隻是在河工上,大家又多了一個話題。那就是大頭的怕老婆。而怕老婆這件事,一直是男人們津津樂道和不齒的。雖然私下裏,誰都或多或少地怕著老婆。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嘛,“我不怕老婆?我賊膽啊!”當然,若論武力,很少有女性打過男性,所以怕老婆的根源其實是愛老婆。必竟,老婆娶迴家是疼愛的。


    河工的場景是很壯觀的,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也就這些值得我們尊敬的父輩們,他們在黨和國家的號召下,自帶糧食,不拿一分錢工資,用非機械的手段,清理疏通了國內成千上萬的河道,為後代們創造了安穩的生活環境。何超凡也是第一次上河工,隻一天下來,他也就明白為什麽大頭要跑。這河工,可不是一般的累。當時上河工,有的地方是用抬筐抬泥,而蘇北他們所在的興雲卻是獨輪車。別人都是滿滿一車泥,但何超凡新手,所以隻給他半車泥(所有的新手都被照顧著),開始倒不感覺怎樣,可是因為要爬坡,路上因有水是滑的,所以真的很吃力。不過,何超凡還是堅持到結來和爸爸們一起迴家的。


    迴家後,大頭夫妻倆請何超凡父子喝了酒,當然,大頭也把何超凡交待的事情漂漂亮亮地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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