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啊,別哭了,你爸現在答應讓你出去了。”媽媽來到周玲的臥室道。


    “真的?”周玲擦了眼淚驚喜道。


    “嗯,但是你爸也說了,那就是隻能去你姐那裏。”媽媽又接著道。


    “行,我答應。”周玲連忙應道。


    明天,周玲就去了街上,她要買一點路上用的東西,同時也要買一點家鄉特產帶給周潔,這是爸爸特意交待的。


    “周玲?是周玲嗎?”一個怯怯的女生詢問道。


    “小英,你也上街?”周玲連忙微笑道。小英的名字叫錢英,是周玲小學一到三年級處得很要好同學。她家也時那時很普遍的情況,計劃生育超產戶。雖然那時已建國多年並改革開放。但是,很多人的觀念並沒有轉變過來,很多人家,都是不生男孩不罷休的。當然,兒多父母苦,小孩生多了經濟也就困難了。錢英十歲的時候,她剛讀到三年級,父母就不讓她讀書了。後來,周玲也因為讀書,外出,雖然都是一個村的,卻很少見麵的。


    “你買這些土產幹什麽?”錢英奇怪地問。因為本地人,就算是要吃,也隻會買一點點,不會像周玲這樣大包大包的買。


    “我明天要常州我姐那兒打工,這是帶給我姐的。”周玲道。


    “打工,我也想去掙點錢補貼一下給家裏。可是我沒出過門,你能不能把我也帶出去?”錢英仍然怯怯地問。


    “行!那你今天迴家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就走!”周玲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雖然就是在蘇南常州,工作也並不好找,可錢英家也真的需要幫助,而且姐姐也做了幹部,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第二天,周玲和錢英就出發去常州了。再次登上了客車,周玲不由想到了上次和陳磊一同出來的情景。那時,陳磊就是她的一切。雖然那時他們還無法知曉未來,卻充滿憧憬和期望。而現在,己經物是人非了。而這一刻,她好想念陳磊的肩膀,陳磊的懷抱。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一切重來,她一定會珍惜他的一切。隻是,此時的陳磊又在幹著什麽,婚後的生活又過得怎麽樣?他老婆對他好嗎?他幸福嗎?雖然她和陳磊家的距離並不遠,雖然她對陳磊還是那麽得魂牽夢繞。她也曾多次下決心去看一下心上人,可最終,她都因為很多說不清,道不明微妙理由給否定了。


    下了車,周玲在車站停留了很長時間,曾經的情景浮現在了眼前。現在,卻已經恍如隔世。周玲又帶著錢英在她和陳磊入住的旅館住下,屋裏,似乎還殘留著陳磊的氣息,她親吻著枕頭。雖然,這肯定不是他們曾經用過的那一個。此時的周玲忍不住嚎啕大哭,她需要發泄,她要讓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悔恨都隨淚水流出。而這些,在另一個房間的錢英卻不知情。她此時在看電視,當然,也隻能看電視,沒有周玲,她那兒也不敢走。


    周玲哭累了,也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和陳磊在一起甜蜜生活的夢。可惜,這僅僅是一場夢,一場她不願醒的夢而已。


    第二天,她和錢英坐車去古橋,上次在車站,周潔給了她地址。汽車經過前劉到了古橋後,周玲才知道,自己以前和姐姐的距離很近。


    “姐姐,我來看你了。”周玲嬉皮笑臉地出現在周潔的麵前。


    “周玲,你怎麽又出來了?”見到周玲,周潔的內心是驚喜的。在外這麽長時間,別說是妹妹,就是同鄉,也會感到親切的。


    “姐,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什麽叫又出來了?是爸媽對你不放心,讓我出來看著你。”周玲笑嘻嘻道。誰能想到,就在昨夜,她還曾嚎啕大哭。生活中,那些越是嘻嘻哈哈傷佛無憂無慮的人,心中也就越會埋藏著最深的痛苦。很多時候,我們隻會看到別人的笑臉和風光,卻無法看到他們的壓力,付出和內心的痛苦!試問,那一張笑臉後麵沒有一張落淚的臉。曾經,很多人羨慕大哥張國榮的風光,但是,張國榮最後卻選擇了自殺。所以,除了本人,誰也無法去了解一個人的真正情況。


    “你看我?我看應該是反過來吧?還是正經點吧,家裏情況怎麽樣了?”周潔詢問道。


    “當然是老樣子了,能有什麽變化。就是姐夫不太好。他媽媽得了癌症,欠了很多錢。姐夫為了還債隻能拚命加班,後來因為疲勞過度從樓上摔了下來,差一點就丟了性命!”周玲收斂起玩笑表情,認真道。


    “什麽?從樓下摔了下來?現在怎麽樣了,有後遺症沒有?我要迴家,我要照顧他一生!”周潔急了,也慌了。她的內心,始終都牽掛著何超凡。


    “還好,他福大命大,沒什麽的。現在在醫院裏做保潔工作。”周玲道。


    “哦,這樣啊!”聽到何超凡沒什麽事,周潔不由鬆一口氣。但是,內心卻湧起了酸楚。她知道,何超凡的醫院保潔工作,肯定是陳靜介紹的,雖然她期望他們在一起,但現在真的在一起,她的內心仍然是難受的。


    “既然你這麽關心牽掛他,那就迴家看看吧。”周玲勸道。


    “唉,還是算了吧。哦,那個和你一起私奔,叫陳磊的人,現在怎麽樣了?”為了掩飾內心苦澀,周潔轉移話題道。


    “他已經結婚了,新娘很漂亮的,應該很幸福吧!”周玲的神情暗了下去,淡淡道。


    “那你以後,又有什麽打算?”周潔詢問。


    “就這樣過吧!先在你這裏上班,還有錢英,你一起安排一下吧!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講吧。”周玲低著頭。


    晚上,周玲請客請她們兩人吃飯,吃完飯後,周玲來到了前劉,來到了她曾經和陳磊共同生活的出租屋外。一切依舊,隻是物是人非。屋裏有人影在晃動,像極了陳磊,但又怎麽可能!此刻的陳磊應嬌妻在懷的。


    “唉……”周玲歎了一口氣,到這裏看一下也算了願了。可是,卻仿佛己經毫無意義了。她轉身離開了出租房。就在她離開的那一刻,陳磊打開了門。人生,往往就是這樣的,魂牽夢繞的人僅僅隻隔著一堵牆,卻並不知道,幾秒的誤差也就隻能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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