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風來說,這沒什麽難判斷的,商業規律向來如此,一點都不罕見。危機降臨,大難臨頭,誰不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花月曜與巫啟明原本就是利益勾連,能有什麽情義呢。


    從巫啟明這位董事長的為人處世來看,也是個心術不正之徒,重利輕義,沒什麽原則底線,那麽圍繞他身邊的必然是小人成群,宏盛藥業的股東們品行也好不到哪裏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一起生活過日子的夫妻在遇到風險時都很難同心同德,齊心協力,更何況利益勾連之人呢。


    法院一紙強製執行的最後通牒,就足以引發內訌,更何況接踵而至的經濟索賠和現金流斷裂,都足以將他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裏。大多數覆滅,其實不是從外力作用,而是從內部開始的,宏盛的內訌,自亂陣腳是必然趨勢。


    “你覺得這很難判斷嗎?事物都有規律可循的,所謂天道昭彰,不外如此,出來混早晚都要還的。在打官司之前,勝訴後我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現在隻是印證而已。”秦風十分自信地說道。


    餘昔嘿嘿笑了兩聲,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憨厚,意味很複雜,讚許道:“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總是能看到核心問題,一下子說到點子上。真是沒想到,堂堂宏盛藥業,在江北省和醫藥行業都是排得上號的明星企業,竟然這麽扛不住風浪,一點風吹草動。我聽到宏盛內部消息,法院還沒開始強製執行呢,我們的新產品剛上市銷售一空,他們的仿製品渠道受到衝擊,自己內部就先亂了套。現在的宏盛總部,每天吵得天翻地覆,好幾個股東已經要求退股了。”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你哪怕什麽都不用做,都可以等著看好戲了。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時候到了他們根本承受不住的。商業關係,大部分時候其實都很脆弱。”秦風暗暗歎了口氣,心裏其實反而有點難受。


    財旺人聚,財散人散,一旦遭遇危機,必然各自推卸責任,大家都隻記得自己的付出和自己的利益,眼裏根本沒有了別人,基本上都是不歡而散,慘淡收場。錢沒了,人心也傷了,感情,情義這些東西在商業世界裏,真的恨廉價。


    餘昔道:“我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呢,他們該賠償我們的錢還沒到賬呢,我現在別的事情不做,每天就是派人去要錢。法院給了他們時限,時限一到立刻強製執行,凍結賬戶,強行索賠。這個時候我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人了,難道還要幫襯他們一把不成?”


    “你有這個覺悟就對了,腦子還算清楚。之前你給我說想跟他們和解,這種荒誕的念頭千萬不要再冒出來了。”秦風勸道。


    想了想,秦風忽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提醒道:“你最近一段時間務必注意安全,出入都要小心,而且身邊必須有人跟著。對了,我們秦家莊秦牧那幾個小子不是在天璽嗎,你叫兩個機靈點的,貼身保護你,小心駛得萬年船嘛。聽說秦素素畢業後也進了你們公司,最好暫時把素素調到你身邊工作,她很聰明,身手還不錯,關鍵時刻靠得住的。”


    其實餘昔這個時候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萬一宏盛藥業資不抵債,索賠不到足額賠償是個事,如何善後也是個事。而且最危險的是,她還得防備巫啟明和花月曜狗急跳牆,臨破產之前瘋狂一次。人被逼急了,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用得著這麽小心嘛,這也太誇張了吧,我還需要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嗎。難不成花月曜她還敢殺了我?我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餘昔不以為然說道,顯得很不屑。


    這種自大的心態才是最要不得的,餘昔對人性暗黑的一麵了解得還是不夠深刻。依照花月曜睚眥必報的性情,走投無路之下,什麽事她做不出來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你怎麽知道她真的就不敢動你?人被逼急了,沒有什麽敢不敢的。就算她不敢殺你,但是可以雇兇殺你。聽話,不要這麽孩子氣,聽我的是不會錯的。”秦風好言相勸,但是語氣卻十分認真。


    餘昔怔了怔,沉吟片刻,反問道:“真有這麽可怕嗎?會不會,謹慎過頭了,讓公司的人也緊張起來,不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的,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你一個大老板,出入身邊帶幾個保鏢又如何,誰還能說你擺譜嗎。我不在你身邊,沒辦法保護你,所以你隻能自己保護自己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等這件事告一段落,我還等著你來南華,我們盡快生個寶寶呢。”秦風柔聲說道,其實目的還是勸餘昔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連秦風這麽彪悍,戰力如此強大的人,都三番兩次遭遇挑釁暗殺,多次死裏逃生。餘昔的生意做得再大,她也不過一個弱女子,當同樣的危難降臨,她拿什麽自保呢?


    餘昔被秦風的柔情打動,尤其想到孩子,心底更是被某個東西觸動了一下,聲音輕柔地說道:“嗯,知道你是為我好,謝謝老公。我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


    “這就怪了嘛,嗬嗬,家裏最近怎麽樣?一切都還好嗎?”秦風又記掛起自己家裏人。


    餘昔道:“他們都好,你不用操心,家裏有我呢,時不時我會迴去看望他們的。你也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記得正常吃飯,不要熬夜。”


    兩人在電話裏親親我我了半天,雖然分離時間不長,但都瘋狂思念起對方來,說起情話來沒完沒了。


    這時候秦鐵蛋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從床上下來,揉了揉眼睛,看著打電話的秦風說道:“三哥,都十二點多了啊,我們是不是該出去找個地方吃飯了。”


    “吃,你就知道吃,昨晚要不是你非要喝那麽多久,早點迴來,三哥就不會受傷了。”秦長生也醒來了,揉著眼睛白了鐵蛋一眼。


    秦長生的聲音恰巧被電話那頭的餘昔聽到了,立刻驚問道:“長生說什麽,老公,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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