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槍法的確受益於戚家槍法,夾雜了秦家祖上自己的理解,形式上略有不同,但精髓確實脫胎於民族英雄戚繼光所創的戚家槍。而戚家槍法又是從楊家槍演變而來的,所謂楊家槍就是北宋的一門忠烈楊家將。戚繼光的這套槍法其實並非家傳,而是明朝另外一名才子唐順之教給他的。作為世襲的一代名將,戚繼光家傳的武藝是很高的,唐順之隻是一個文人,但他和戚繼光第一次相見,兩人比試槍法,戚繼光居然輸給了唐順之,而且輸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風。當時唐順之用的就是他跟人學的楊家槍法。


    兩人成為莫及之交後,唐順之不僅將這套槍法教給了戚繼光,還送給他一本自己寫的《六經》,其中一篇《武經》給了戚繼光巨大的啟發,從中悟出了名動天下的陣法——鴛鴦陣。就是靠著這套攻守兼備的陣法,戚家軍掃平了東南沿海一代的倭患。那個時代真是一個人才輩出,風雲聚會的年代,令人無比的向往。


    熱血澎湃的秦風開始演練秦家槍,隻見一杆銀槍如蛟龍般在空中飛舞,秦風的身影在演武場上閃轉騰挪,高來低去,矯健如虎,將一杆長槍舞得密不透風。秦家槍是戰場上揣摩出來的,注重的是實用性,槍法大開大合,恢宏有力,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最後一招迴馬槍,秦風將內力灌注於槍身上,一槍如天外飛虹一般刺出,閃電般飛入後院的一顆大樹上,刷的一聲,將一人合抱的樹木穿身而過,一杆槍穿透了樹身,去勢不減,頂入了後麵的磚牆內,槍身扔在嗡嗡顫抖,發出鳴叫聲。


    “好,果真是好槍法,這才是上陣殺敵的槍法,這迴我終於是開眼了,見識到了真正的戚家槍法。”唐舜堯鼓掌喝彩。


    秦風打完收工,微微一笑,糾正道:“錯,是秦家槍,戚家槍是師父,但秦家槍是屬於秦家莊後人的。”


    “風哥好棒!”年舒顏也拍著手,小鳥依人走到秦風身邊,摸出一張紙巾,給秦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練完槍,四個人信步走入後院的堂屋裏,屋內真是一個小型的博物館,玻璃櫃子裏放了不少的各門各派的拳譜,以及一些珍貴的古籍資料,還有唐舜堯收集的各種古兵器,都是有些年頭的,有龍泉寶劍、苗刀、八斬刀,分水鴛鴦刺等等,保養得都還不錯。


    唐舜堯打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個精美的匣子,匣子是用銅鎖鎖住的,可見他對這件藏品的重視。打開銅鎖,唐舜堯從裏麵小心翼翼捧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青銅寶劍。這把青銅劍隻有一尺多長,看起來古跡斑斑,十分古樸。


    青銅器是各種文物裏最珍稀的,國家嚴令禁止買賣,正因為稀缺,數量極其有限,青銅器在國外的文物市場價格非常昂貴,私人買賣大部分青銅器最後都流失到了國外。雖然嚴令禁止,但地下市場的買賣仍然屢禁不止,青銅器的收藏和買賣都十分的隱蔽,因此買到贗品的概率是非常高的。有一個職業就是專門做舊,把一些現代仿造的東西通過一係列做舊程序,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秦老弟,你是行家,你給看看,這把青銅劍是不是真品?”唐舜堯與其說是請教,不如說是炫耀,能收藏到一件青銅劍絕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這玩意隻要一倒手就是天價。


    秦風戴上手套,很小心地接過這把青銅劍,拿到手上掂量了一下,寶劍雖短,但分量卻不輕,沉甸甸的,可比起真正的青銅器,似乎又偏重了一些。劍身上繡滿了銅鏽,看著很古樸,保存完好,鋒刃有點黯淡,這麽一把東西就是青銅器時代的主要武器,據說真正的青銅寶劍吹毛斷玉,十分的鋒利。著名的刺客荊軻,當年刺殺秦王嬴政就是用的這種青銅劍。


    盯著青銅劍看了許久,秦風用手捏著劍鋒,感受了一番劍刃的鋒利程度,心裏有些遲疑,這把青銅劍總感覺像是後世的人做舊加工出來的,不像是出土的文物。真要試驗的話,其實需要找個參照物,用這把劍來測試鋒利程度。但這麽珍貴的東西,如果真是青銅器時代的產物,經過幾千年的歲月,還能不能承受住巨大的衝擊力誰也說不準,萬一折損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老弟,你什麽判斷?”唐舜堯用充滿期待的目光問道。


    秦風沉吟片刻,撓了撓頭,說道:“應該是真品,我也不好鑒定。不過這把劍身上似乎有做舊的痕跡,這麽多的鏽跡感覺不太正常。東西呢是好東西,你好好珍藏吧,這玩意價值不好估量,可以說是無價的。對了,你是多少錢收迴來的?”


    “三十萬。”唐舜堯有點不高興,秦風的話他聽著有些刺耳,這玩意怎麽可能是贗品,要是假的,自己可就虧大了,悶悶不樂說道:“我是在江州一個收藏家手裏買來的。原本他是不賣的,但家裏有事急需要用錢,這才同意賣給我的。別說這把青銅劍,就是這裝劍的匣子也是很寶貴的文物,從清朝時傳下來的。”


    真話大部分人都不愛聽,既然人家認定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沒必要較真。秦風笑了笑,說道:“那就沒錯了,一定是真品。你務必保存好,輕易不要拿出來識人,萬一被有心人惦記上了,那可就麻煩了。要知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這是自然,我是信得過關少和秦老弟的人品才敢拿出來的,一般人想看是看不到的。”唐舜堯將青銅劍收迴去,鎖進匣子裏,然後又放迴到保險櫃鎖上。


    幾個人在堂屋裏又閑聊了一會,關山接到家政公司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別墅已經打掃完了,滅鼠工作也結束了,於是起身告辭,跟秦風和年舒顏離開唐舜堯的後院,開車往碧桂園聯排別墅而去。


    “秦老弟,那把青銅劍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不太想講明實情?”關山好奇地問道。這個問題他憋了好長時間,不吐不快。


    秦風慘淡一笑,無奈地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剛才還不敢確定,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那是一把做舊的贗品,絕對不是青銅時代的產物。唐老板被人騙了,那玩意哪裏值三十萬,三千塊都夠嗆。”


    “啊,真的嗎?那你剛才怎麽不說破,這迴唐舜堯可被人騙慘了,血本無歸啊。”關山說道,心裏對秦風忽然有了點看法,這人原來也不是什麽耿直boy,也會自保嘛。


    秦風苦笑道:“我怎麽說?我說了人家信嗎。有些人之所以被騙,其實是自己蒙蔽自己。你也不想想,青銅器在國際文物市場是什麽行情,如果真是青銅劍,三十萬怎麽可能買到,三千萬也不夠啊。前陣子看了一條新聞,一把殷商時代的青銅劍,在倫敦的拍賣市場上拍出來三千萬英鎊,三千萬英鎊兌換人民幣是多少錢,自己算算吧。”


    “一英鎊按照現在的匯率,兌換十三元人民幣,那就是三千乘以十三。我的天,這麽多錢,青銅器有這麽值錢嗎?”年舒顏驚唿道。


    秦風笑了笑,解釋道:“拍賣行的價格都是虛高,有價無市,但也能說明問題,青銅器在國際市場上是天文數字,叁拾萬元人民幣是買不到什麽青銅寶劍的,這是常識,唐老板自己願意相信,誰能叫醒他呢,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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