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外出了一周,星期一中午,栗珞飛機落地剛迴到家就接到了晏成山的電話。


    老爺子火急火燎地在電話喊,迴來了是吧?快準備一下,咱們去參加阿遠中學的校慶。


    栗珞聽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麽安排,完全沒聽晏先生說起啊。可老爺子隻說時間緊張,半個小時後樓下接人,具體情況路上再說。講完就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莫大少和鄔大小姐還在冷戰,這兩人各自以加班為理由隱瞞住了家人。栗珞不放心鄔心妍,本想先去看看她的,如今隻好先趕緊梳洗換裝。


    她一邊懵懵地想著自己在這種場合該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一邊打開衣櫃迅速挑選合適的衣服。想來想去也沒想清楚,隻好拿了一件厚絲長風衣款的連衣裙。袖口挽到七分,纖腰束得略微寬鬆,端莊不失靈動。卷發鬆鬆地編到一側,配上三分小高跟,鏡前轉身端詳妥妥的文藝帥氣學院風。


    也好在栗珞梳妝向來簡單,不過二十分鍾晏成山的車就到了。一上車老頭就開始抱怨:“小珞啊,我說你這傻孩子怎麽一點心眼都沒有,你都不知道要管著點自己男人嗎?”


    栗珞完全get不到點,她玩笑道:“難道是晏老板背著我幹啥啦?”


    晏成山氣道:“還要背著你幹嗎?你自己就往外推。”


    栗珞茫然道:“我哪有啊。”


    “還沒有?”晏成山痛心疾首地說,“新聞我都看了,你跟我說說什麽叫‘無關內容不願多談’。”


    這……汗啊,原來說的是這件事。一周以來關於晏兮遠和沈西夕的緋聞還在發酵,做為晏兮遠的“尚不怎麽為人知”的女友,栗珞同樣不可迴避地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她向來低調,在網上幾乎沒有什麽痕跡,別說自媒體了,連個朋友圈都沒有。但是,可是,架不住她有一群專業搞新聞的係友啊,更架不住她要參加“用愛溫暖”活動的各種活動啊。


    采訪潮水般湧來,好在作為傳播專業的小學霸,栗珞應付媒體倒沒什麽困難。她深知信源簡單統一的重要意義,一律迴答一句“除了公益活動外,無關內容不願多談”。


    栗珞看著一身完美三件套西裝人高馬大吹胡子瞪眼的老爺爺,新聞裏傳的他都快要不行了,教訓起人來如此精神抖擻。


    晏先生說過爺爺不能情緒太過激動,栗珞連忙小心翼翼地解釋:“這個……爺爺您先別氣,我們兩個商量過的,他也不希望我過多卷入這件事。”


    晏成山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就不想想這小子為什麽不願意把你們的關係公布於眾?他存的什麽心?”


    咳咳,這是挑撥離間嗎?栗珞很想提醒一下,這位老爺爺您知道是在講親孫子吧?她無奈又好笑:“他是擔心我,怕我不喜歡麵對公眾。您放心吧,我們好好的,我也相信他。”


    晏成山歎了一口氣:“傻孩子啊,他說的你就信麽?”


    “信呀!”雖然是分開兩地各自忙碌,但是其實每天都維持著“17分鍾”的習慣,各自發生的事情也有溝通。栗珞笑容燦然,她用力地握拳在胸口比了個加油的姿勢,輕鬆地玩笑著,“我媽前些天還讓我研究東西方的誓言,要相信、要堅持!”


    “真是一家子書生。”晏成山一臉無語地搖頭,“男人的話能信嗎?!誓字怎麽寫?諾字怎麽寫?都是有口無心!”


    額……這個剖析真是犀利啊,跟老爸老媽的論調比起來簡直猶如西伯利亞寒流對溫帶海洋季風。


    而晏兮遠先生毫不留情的批判風格瞬間就有了根源出處。隻是,如果他聽到自己親爺爺背後胳膊肘這麽往外拐,臉色不知道會黑成什麽樣。


    栗珞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問:“所以,爺爺您是要我跟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分手嗎?”


    晏成山氣悶地瞪著這個歡樂的姑娘:“你知不知道董事會還在給阿遠施壓,要他支持公關部的宣傳策略?”


    什麽策略?栗珞呆呆地接過晏成山遞過的文件,這標題好眼熟——青梅竹馬攜手,共克晏氏難關。


    經曆了這一迴,栗珞早已明白作為晏氏的接班人,有關晏先生的一切好消息都是理所當然,可有關他的一切壞消息都會影響股價。


    關於沈西夕引起的“無能敗家子的”話題他們聊過,兩個人的觀點都是淡化它,不用理啊。沒想到他還是有瞞住自己的地方,獨自頂著壓力。


    栗珞有些自責,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怎麽這麽笨?晏老板是要競爭董事長的,必然需要董事們的支持。而董事們決策的根據是團體的利益、公司存亡,絕不是晏老板心裏的感情天枰。


    晏成山還在“罵”人:“傻丫頭啊,有些事要相信也要會爭。你樣樣都好,就是這麽個軟性子叫人發愁。爺爺要死的,我還能護著你多久?”


    “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栗珞慌忙打斷老爺子,“晏爺爺長命百歲!”


    這兩位晏老板,一個瞞著自己一個逼著自己,可心意都讓人感動萬分。栗珞滿心溫熱,不再有玩笑之心,她忙問:“晏爺爺今天為什麽要帶我去參加這個活動?”


    “阿遠最近刻意迴避那個沈西夕不想再製造話題,可我聽說有人花了心思,想方設法要在校慶上做實青梅竹馬,”晏成山冷哼,“我豈能如她所願,爺爺帶你砸場子去!”


    原來如此,栗珞若有所思,這個沈西夕真是把晏先生當成一個項目來競爭麽?她的方式甚至無關個人感情,而是要通過利益的驅動強硬地完成兩人的捆綁。


    唉,怎麽人會用這種套路來爭男人呢。可又不得不承認,對於晏先生這樣的人來說,如果得不到他的心,這種方式也許唯一有效。


    “傻丫頭啊,男人要籠絡的,你原來不是說自己很粘人的嗎?你要粘著他呀。現在有人跟你搶,你是推他一把,還是拉他一下?那可差多了。”


    晏成山見栗珞不說話,以為她害怕,便勸慰她:“你也不用怕,爺爺在呢。我已經叫阿安去現場控製媒體了,他成天到處吃喝跟這些人都熟。”


    聽到晏三爺的名字,栗珞忽然覺得心裏沒來由的一緊,像是些不良預感似的。不過,她很快讓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麽說都是晏兮遠的至親,也許隻是上次吃飯見的那一麵讓自己對這個人印象不太好吧。


    她壓住胡思亂想,豪氣道:“晏爺爺,我不怕。您說怎麽辦,咱們一快兒砸場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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