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就連時硯也覺得有些驚訝。


    正如易安所言,給六個孩子都準備禮物,的確符合甄縝這十多年來的性格和習慣。


    也的確是甄縝會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如果在一開始甄縝就提出要給他們這六個孩子準備禮物,那麽易安自然也就不會覺得奇怪。


    讓易安感到不對勁和奇怪的地方,正是因為甄縝一開始隻提出了給易安,以及易安的四師兄和五師姐三個孩子準備禮物。


    而依然感到不對勁的地方正是,到底是為什麽,會讓甄縝突然又臨時改口,想要為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兄再準備一份禮物呢?


    就連時硯自己都覺得,這件事情和甄縝口中那兩三個所謂的朋友,一定脫不了幹係。


    但即便是時硯和易安這樣的人,麵對過多少事情和突發的問題,在這件事情上,卻絲毫沒有任何頭緒。


    時硯緩緩閉上眼睛,在腦海中飛速的構思了幾個可能性,又一一否決掉。


    隨後,他沉思了好一會兒,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易安。


    “小孩兒,”時硯支著下巴,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棘手,但是因為牽扯到了易安,她也不由得開始變得謹慎和慎重起來,“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


    時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易安,盡管這件事情牽扯到了甄縝,因此讓易安覺的煩躁和頭疼,甚至有些無奈,但易安此刻身體往後仰,眉頭舒展,神情平靜,靠在沙發上的時候,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鬆弛的狀態。


    時硯心理便清楚,易安這是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隻是這個解決辦法,可能需要他時硯幫著易安來一起完成。


    否則這件事情他也並不需要來找自己幫忙,隻需要簡單的告訴時六一聲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時硯原本愉悅的心情,又變得更加的愉悅了一些。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原本隻以為易安是向自己傾訴這件事情。


    盡管如此,就已經足夠讓時硯覺得開心和愉悅了,那是因為易安防備心重,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又讓易安埋藏了不少不能夠為他人所知的秘密,也正因為如此,易安才看起來神秘又難以接近。


    但很明顯的一點是,易安至少已經願意對自己坦露心扉,將這件事情傾訴於他。


    僅僅做到這個地步,時硯就覺得自己和易安的關係,已經邁出了非常大的一步了。


    更何況這一次,易安是已經願意開口向他尋求幫助了。


    要知道小姑娘從小到大,基本上不可能開口向人尋求幫助。


    她就像是一個從小到大都不會哭的人,因為病情的原因,易安沒有辦法擁有過於劇烈或者起伏較大的情緒。


    所以小姑娘從小到大一直學會的都是冷靜和理智。


    她似乎從來沒有被叫過如何哭泣,如何從他人那裏尋求幫助,如何和他人一起並肩作戰,而隻會單打獨鬥。


    時硯覺得心疼,但是從小到大生長的經曆,他也沒有辦法幫助易安,在快速的時間內通過進行改善。


    也正因為如此,時硯隻好一步一步的慢慢來。


    但是讓時硯萬萬沒有想到,也是讓時硯萬分驚喜的事,而這一次,易安至少學會了如何向他人尋求幫助,但讓時硯感到欣慰的是,讓易安放下心防,尋求幫助的人正是自己。


    易安很敏銳的就察覺到了時硯的心理狀態。


    男人原本微微蹙起的眉頭,此刻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舒展了不少,就連原本抿直的唇角,此刻都微微彎了起來。


    易安微微偏了一下頭,有些好奇。


    時硯此刻的心情似乎是很不錯的,雖然易安也不知道,時硯到底是因為想到了什麽,才會讓他的心情在僅僅一瞬間變得好了不少。


    但是看到身邊的男人神情逐漸緩和下來,易安也覺得心裏似乎變得平靜了不少。


    易安點了點頭,自然是想到了應對辦法的。


    應對辦法就是讓甄縝口中的那幾個朋友,跟著甄縝一起住進時光酒店。


    當然,這也符合甄縝的提議。


    隻是易安需要找時硯商量的是,他想讓甄縝口中的那幾個朋友安排住進一個和甄縝以及所有住客都不在同一個樓層的樓層。


    也就是說,在甄縝口中的那三位朋友住進時光酒店的時候,那一層樓隻有這三個住客。


    不僅沒有甄縝和他們同一個樓層,甚至連其他的租客也必須和這三個住客隔絕開來。


    這是因為易安至今都不確定,那三個神秘朋友的真實身份,到底是好是壞,和他們對立還是和他們站在一起。


    易安知道,以時光酒店和時硯的能力,隻要將甄縝口中的那三個朋友控製住在時光酒店之內,就不會對甄縝以及他們這六個師兄師姐造成什麽不良的影響。


    但是易安又突然想到,如果也有其他無辜的住客和這三個住客住在了一起,即使是同一個樓層,但是也有可能會有一些危險的。


    畢竟那三個住客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要知道以甄縝這樣的資曆和地位,以及活了大半輩子的通透性,根本就不可能和什麽普通平庸的人做朋友。


    能讓甄縝稱一聲朋友的人,地位,資曆和能力,總歸會有一個是超脫於凡人的。


    而這一次甄縝口中的這三個朋友,很明顯比以往甄縝所謂的朋友,要來的更加神秘以及背景深厚一些,否則也不會讓甄縝居然答應,帶著這三位朋友來見自己和另外五個師兄師姐了。


    “關於這件事情我的確有一個想法,隻是這個想法,可能需要你的配合,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一下。”


    時硯輕輕笑了一下。


    盡管已經猜到了,易安是要來向自己尋求幫助,但是在得到易安的親口承認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覺得更加開心。


    他一直都告訴易安,自己是能夠為她兜底的人,無論什麽事情自己都會和他站在一起共同麵對,同時也讓易安對他放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無論麵對的對手是誰,他都永遠的堅定的,會和以安站在一起。


    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易安的發頂。


    小姑娘也沒有反抗,隻是坐在他身邊,乖巧的任由他撫摸著自己的頭發。


    她長了一頭茂密且濃黑的頭發,披散下來,垂落在肩膀上撫摸上去的時候,隻覺得柔順又光滑。


    時硯緩緩點了點頭,聲音柔和到一塌糊塗:“不用和我商量,無論你要做什麽,哥哥都會答應你的。”


    即使是易安,也不由得愣怔了好一會兒。


    其實來找時硯之前,她就已經猜到了,時硯應該是會同意的。


    隻是因為時光酒店一直號稱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酒店,外加上時光酒店其實是帝都時家的產業,同時,時光酒店的幕後老板也正是時硯本人。


    因此,易安更擔心的是那三位住客如果待在時光酒店,如果萬一造成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可能會對時光酒店的名聲導致一定的影響。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盡管易安猜到了,時硯應該會幫忙,但是易安也沒有非常肯定。


    畢竟這件事情牽連的並不隻是時硯一個人,還有時光酒店以及帝都時家的名聲。


    她眨了眨眼,好奇的看著時硯:“你都不問我到底要和你商量什麽事情嗎?萬一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並沒有好處呢。”


    時硯聽聞,隻是勾唇笑了笑,隨後一邊歎息,一邊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身份很多,可以說是多種多樣,不僅是黑客,同時也是商人,更是時家的太子爺。


    而無論是黑客s,還是時光酒店的幕後老板,又或者是製藥研究所的幕後老大,更或者是邊界組織中的首領,他更加被大家所知道的,其實是帝都時家的太子爺。


    更或者說,在大家的心目中,他明麵身份,最為廣為人知的身份,其實是一個商人。


    既然是一個商人要做一個成功的商人,那麽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應該考慮利益,考慮成本來判斷自己需要投入多少。


    就像時光酒店,也正是如此做出來的。


    時光酒店篩選掉了很多很多的租客,隻挑選出了極少部分的租客,可以擁有時光酒店的入住門檻。


    同時時光酒店被逐客提供的吸引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酒店住在這個酒店,不會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外加上五星級的服務以及富麗堂皇的裝修,才讓時光酒店擁有了這樣即使入住一個最普通的套間,晚上也需要好幾萬的費用。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源源不斷的人想要拿到一張時光酒店的入住門檻。


    他提出這個議案的時候,有不少人都認為時光酒店會虧錢會賠錢,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帝都時家的股價。


    但很明顯,幾年之後,時硯還是將時光酒店做了起來,並且讓時光酒店開遍了華夏的各個地方。時光酒店也成為了帝都時家最會賺錢的一個酒店之一。


    那是因為時硯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80%的錢財都掌握在20%的人手中,而時光酒店的目標群體,也就是那掌握了80%財富的20%的人。


    時光酒店賺的並不是窮人的錢,采取獲利方式也並不是薄利多銷,時光酒店賺的是最有錢的那部分人的錢。


    隻需要一個套間,時光酒店所賺的錢,就能夠比擬其他普通酒店一整個晚上的利潤。


    但是那是商業上的事情,而現在時硯需要麵對的,是易安的事情。


    時硯非常清楚的知道,易安的事情,和商業上的事情,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事情。


    時硯能夠將時光酒店做成世界上最成功的酒店之一,是因為他清楚的計算了時光酒店可能帶來的利潤,以及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因此時硯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在時光酒店的建設上投入多少的錢財和精力,以及時間。


    但是易安不是時光酒店。


    對於時硯來說,易安對於自己的意義,比時光酒店對於自己的意義要重要得多。


    在和易安一起幫助易安解決問題這件事情上,時硯非常明顯和清楚的了解到,自己不需要去計算任何可能帶來的利潤需要付出的成本,以及也不需要精確的計算自己需要付出的成本,時間和精力。


    因為無論易安麵對的是什麽問題,需要解決的是什麽事情,而他時硯站在易安這一邊,需要付出多少精力,可能帶來多少利潤,需要他時硯付出多少時間和成本,即使有可能這個利潤有可能是一個負數,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幫助易安去完成。


    時硯勾唇輕聲笑了一下,他的聲音溫暖的如同泉水叮咚,對著易安緩緩搖了搖頭:“不用,我不需要知道是什麽事情。”


    “因為無論你要做什麽事情,無論這件事情對我是否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也無論我需要付出什麽,隻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支持你去完成它。”


    話音落下,易安眨了眨眼,驚呆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抿了下唇,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從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都是要保持冷靜理智,也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和六大家族的關係,所以易安從小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向別人尋求幫助。


    她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一直成長到了現在。雖然中途有一些坎坷和心酸,但是易安就好像自己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機器一樣,能夠完美的消化掉所有那些負麵的情緒。


    而這也是因為甄縝一直告訴她,她不能夠擁有過於強烈的情緒,所以她的情緒就像是一個穩定的心電圖一樣,沒有過於積極和正麵的情緒,也沒有過於負麵和消極的情緒。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放下自己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她一直以來緊繃的弦就像是突然變鬆了一樣,雖然還是不願意向其他人講述自己的脆弱和需要求助的地方,但是麵對著時硯的時候,她就是可以輕輕鬆鬆的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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