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劉淇二話不說幹脆利落地反問道,“你不想上課,我還不想教課呢,那我可以不來給你們上課嗎?”


    易安默不作聲地思索了幾秒,頗為肯定地迴答道:“如果劉老師不願意來上課,我覺得九班的大多數同學,都會欣然同意的。”


    劉淇:“......”


    他唿吸聲加重,隱隱約約間覺得自己今天會多掉一大把頭發。


    劉淇默默安慰自己,易安,很顯然就是他教學生涯中截止到目前遇到的最大挑戰。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


    “你先迴去吧。”劉淇忍無可忍,閉了閉眼睛,將火冒三丈地情緒壓下,努力讓自己不要在學生麵前過於失態。


    劉淇朝易安無力地揮了揮手,頓了頓,又重重拍了拍桌子,緊接著補充道:“英語試卷記得做!!!”


    “好的。”被拒絕了請假的請求,易安好像也不沮喪,仿佛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一般。


    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了大半天,正午時分雨勢終於停歇。


    三中校園花壇裏的波斯菊和杜鵑在雨水的浸潤下,透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氣。


    劉淇背著手坐在辦公室鎖抽屜,動作稍停,深吸了一口空氣中逐漸散去的清香,喃喃自語:“奇怪了,花圃離辦公室遠著呢,怎麽方才易安在辦公室的時候,花圃的香氣還飄到了辦公室呢,現在這香味就散了呢?”


    易安慢吞吞地往校門口走去,身後傳來一道驚喜地唿喊:“安姐。”


    奚時背著書包,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安姐,”奚時抬起頭問,“老劉喊你去辦公室幹嘛了?”


    “啊,鼓勵我,”易安漫不經心低著頭走路,隨意地反問道,“你怎麽才迴家?”


    這一句像是點醒了奚時。


    奚時解釋:“我在抄英語試卷啊,對了,我發現一件事情。”


    易安瞥她:“什麽?”


    “我抄答案從幼兒園抄到高中,絕對的熟手,我發現陶冶也把英語試卷寫完了,”奚時侃侃而談,“所以呢,我就想著,我這種學渣,前半段簡單的題目呢,都抄陶冶的答案,九成九是對的。後半段比較難,我抄的你的題目,我想這安姐你就算再錦鯉,也不可能把後半段題目全蒙對吧。結果,你猜怎麽著?”


    易安還在思索如何請假的事情,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嗯,那倒是挺有技術性的。”


    奚時輕輕地撞了下易安的肩膀:“英語試卷不全是選擇題嗎,我拿你和陶冶的試卷對比過了,你們前半段的答案都一模一樣!!!”


    “除了後半部分大概幾道題,你們選了不一樣的答案,”奚時視線轉向易安,“安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錦鯉轉世而來?英語試卷全卷的選擇題啊,你隨便那麽一蒙,都可以和陶冶認認真真做得答案一樣?”


    易安擰了擰眉頭,含糊道:“運氣好吧。”


    兩人一起並肩出了校門。


    接奚時的轎車已經在拐角處等候多時,反正都是迴時光酒店,奚時索性拉著易安一起上了車。


    ...


    暗紅綿軟的地毯之上,易安和奚時肩並肩,兩人皆是腳步一頓,視線一起望向站在地毯盡頭的男人。


    透過落地窗的陽光傾泄下來,時硯的麵容隱在逆光的隱綽裏,情緒不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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