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我告訴你,你就做夢吧。憑什麽三樓的東西都給你,你別得寸進尺!”


    “不行?”


    蘇念笑了。她拍拍手:


    “你們不答應也沒什麽。等到晚上爸爸迴來,我們再聊。”


    說著,她就轉身準備上樓。


    “你……”


    薛夢甜頓時又要說什麽,可是,下一秒卻是被劉清拉住。


    劉清陰沉的看著蘇念的背影,深唿吸一口氣:


    “我答應你。”


    “嗬嗬。”蘇念把手輕輕搭在樓梯上,也不迴頭:“還是阿姨識趣兒。”


    劉清差點把自己的牙齒咬斷,臉色鐵青。


    等到蘇念上了樓,薛夢甜再也忍不住:


    “媽,你幹嘛答應那個丫頭。就算爸爸迴來了,也不一定相信她的。”


    “別鬧。”


    劉清看著被蘇念放在那裏的高腳杯,眼中陰晴不定。


    薛夢甜不知道,但是她是知道的。


    薛立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把他當傻子糊弄。他的大男子主義容不得欺騙。


    如果知道自己幹的事情,劉清不敢保證薛立會相信她們。


    而她,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帳。


    “那我們就這麽任由蘇念把整個三樓都霸占走?”


    薛夢甜不甘心。這些美酒,怎麽可以隻有蘇念獨享,她怎麽配?那都是自己的。


    曾經蘇念一口都碰不到,現在怎麽偏偏全成了她的?


    “自然不是。這隻是暫時的。”


    劉清答道。


    那三樓那麽多東西,怎麽可能都給那個死丫頭。


    那都是她熬出來的。她跟著薛立一直做小這麽多年,為的不就是如今花團錦簇的奢侈生活?如果都被蘇念這麽輕飄飄的搶了過去,她這麽多年的青春損失,拿什麽賠?


    那些東西都是她的心頭血,她決計不會輕易的拱手送人。更別提那個人是她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蘇煙的女兒!


    “那媽媽準備怎麽辦?”薛夢甜問道。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還有,最近你給我安分一點。你爸爸最近對你的表現不太滿意,要不是我壓著,他都要親自管教你。”


    劉清擺擺手,示意女兒不要過問這件事情了。最後那半句話說著,頗有些恨鐵不成剛的無奈。


    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也怪她。天生不服氣比蘇煙矮上一頭,對薛夢甜都是小姐的養法兒。這才造成了她如今這急躁的脾氣。


    毛裏毛躁,雖然遺傳了她的狠辣,卻智謀不足,還要自己在旁邊提點。


    這一點,是劉清最擔心的。


    此刻她不得不處處提點著。勸勸自己的姑娘長點腦子。


    “好了,媽。我知道了。”薛夢甜不耐煩的應了一聲,然後就上了樓。留下劉清在下麵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江姨幫著蘇念把行李包都搬到了三樓。蘇夢甜在旁邊看的嫉妒極了,卻因為劉清的話,隻是發出無數個冷哼。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蘇念相當於直接拎包入住。三樓的東西每一樣都很齊全。江姨在樓上眉開眼笑地幫蘇念鋪好床。


    “小姐終於得到了自己應有的待遇了,江姨看著高興。”


    蘇念聽見江姨的笑聲,想到她前世最後的下場,有些愧疚。這一世,有她在,有她提防著劉清母女,她絕對不會允許江姨被趕出家門!


    “好了,江姨,你不用收拾啦,我自己都可以的。”


    這裏是她從小一直玩耍的地方,熟悉的不行,閉著眼走路是沒有問題的。


    “那怎麽行!你行動不方便,讓我來幫你把床鋪好。”


    江姨果斷的拒絕了蘇念的好心建議。她堅持把床鋪好,這才離開。


    等到隻剩下蘇念一個人坐在三樓的主臥的時候,她站起身撫摸著這熟悉的衣櫥,化妝鏡,這裏的擺設,每一處似乎都還是曾經的模樣。


    這裏,是她的母親親手布置的。


    每一處都充斥著滿滿的迴憶,隻是,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蘇念的眼睛有些熱,不過她一別開頭,很快的整理好情緒。


    她不能暴露出弱點在別人的麵前,她不能隨便哭泣。


    躺在舒適溫暖的大床上。此刻,蘇念才有時間來梳理一下自己這接下來注定要截然不同的人生。


    和重生之前,勢必要兩樣的人生。


    她需要拿迴屬於她的蘇家的一切,這裏無論是薛立還是劉清母女都不允許存在。她要讓他們嚐嚐被掃地出門的滋味。當初她的落魄,他們也應該試一試!


    才想到一半,蘇念又聽見樓下的腳步聲。江姨快步爬上樓:


    “小姐,說起來我都忘了。我今天有打電話給蘇老爺子,隻不過……”


    江姨欲言又止,看著躺在床上,瘦弱的隻占了床的一個角落的蘇念,頓時有些不忍心。


    “沒事,江姨,你說吧。”蘇念道。


    “……老爺子說,他早就當你死了。不會出手相助的……”江姨麵色為難。


    蘇念聽完唇角輕勾。


    這話語的風格,確實是她那爺爺說的出口的。隻不過……蘇念想起今天在紀家的時候紀老爺子的話。


    “姓蘇的老不死的告訴我說……”


    她爺爺其實也是個嘴硬心軟的。可惜,這個道理她懂得的太遲。直到重活了一世,經曆太多的事情,她才發現了她爺爺的好。


    蘇煙,也就是蘇念的母親當年執意要嫁給薛立,蘇老爺子不同意,說嫁了就斷絕關係。後來說到做到。果真從來沒有看一眼蘇煙。


    即便蘇家的家私交給了蘇煙,即便房子也給蘇煙買了。但是蘇老爺子也是硬氣,從此以後,就一個人住在蘇家老宅,一直到死。


    前世蘇念也曾經在無家可歸的時候去蘇家老宅求老爺子,求老爺子給口飯吃,卻被老爺子趕了出來。


    她當時恨死了蘇老爺子,認為老爺子見死不救。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蘇念八成是更加活不下去了。


    如今重新聽見老爺子的話語,蘇念隻覺得感恩,懷念。哪裏還會去生氣?


    江姨看見自家小姐聽見爺爺罵人的話語還能笑出來,頓時擔心起來。


    “小姐,你別嚇江姨啊。你這是被紀家的人嚇糊塗了麽?怎麽還笑了?”


    “我沒事……江姨。您早點去睡吧。”


    蘇念勉強鎮定住自己的表情勸到。


    江姨最終是一顧三迴眸地離開這裏的。


    蘇念慢慢平靜下心態,在自己以後的人生規劃中又加了一條。


    好好孝順爺爺。


    而此刻紀家的宅院,卻頗為有些雞犬不寧。


    其實主要隻有一個人在說話。那就是半路殺出來的紀老爺子。


    “西顧,你告訴爺爺,你是不是想要偷偷的把我未來孫媳婦拐迴家,先上車,後補票?”


    老爺子是個時髦人,對於先上車後補票這樣的詞匯也是信手拈來。


    紀西顧隻是坐在那裏,撫著自己的右手,沉默是金,隻不過眼角有一絲細碎的溫柔。


    今天,他就是用右手牽起女孩纖弱的手腕的。


    “哎,臭小子,爺爺問你話呢!”


    紀老爺子說十句,都不見乖孫迴答一句,隻看見他盯著自己的右手賣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看手有什麽用,我孫媳婦都被你自己送走了,你看手就能變迴來?”


    “不會。”


    終於,在紀老爺子說了第十一句話的時候,紀家少爺終於開口,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什麽?”紀老爺子又沒聽懂。


    “不會什麽呀不會?”


    “是你的未婚妻不會跟人跑了,還是她不會讓人追了跑了?”


    “……”


    紀西顧不理他,徑自迴了房間。留下老爺子在那邊跳腳。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想要抱個重孫兒玩玩多不容易?


    他那可愛的孫媳婦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見到?


    不行,他要去找蘇家那個老不死的商量商量,什麽時候兌現婚約!


    說遲也快,說幹就幹。老爺子一骨碌爬起來,快步走向別墅的門外。


    “給我備車去蘇家老宅,我要去接我孫兒媳婦迴來!”


    紀西顧站在窗前,看著紀老爺子跳腳離開的背影。顏染從後麵走來,低著頭,良久的沉默之後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總裁,為什麽是她?”


    紀西顧瞳孔深黑,漫無目的的看著遠方,淡色的唇緩緩開啟:


    “因為我隻要她!”


    五年前就想要,五年後遇見,沒有道理放手!夏日的帝都總是悶熱的,今天是“天賦唱將”的海選。


    主辦發濟慈商場的外麵排著長長的隊伍。所有人都拿著扇子拚命的給自己扇風,不時還踮起腳尖往前看,到底還有多久才輪到自己。


    在這一群煩躁不安的人群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顯得格外的突兀。


    瘦削的身材,籠著一身白裙。齊耳的短發露出女孩略微蒼白的側臉。她的臉頰被太陽曬得通紅,可是奇怪的是,她身上一滴汗都沒有。


    蘇念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腦海中構思著自己待會兒要演唱的歌曲。心平氣和,簡直不像個年輕人。


    “天賦唱將”前世大熱的歌唱類競賽。最後的前三名會得到去帝都最大的經紀公司“du”做練習生的機會。


    蘇念此刻,正在參加它的海選。她想要進娛樂圈。


    終於輪到她前麵一個人進去了。蘇念安安靜靜的站在台階下等候,下一個進去的人就會是她了。


    “哎,說你呢,別站在那裏,往旁邊讓一點。”


    門口的場務突然指著站在黃線上的蘇念開口。指示蘇念往旁邊站。


    蘇念往右一讓,結果更加站在了黃線的外麵。


    那場務頓時急了,“蹭蹭”地跑下樓梯:“哎,你這個人怎麽迴事啊,眼睛瞎了啊,站到黃線裏麵去!”


    他下來推搡了蘇念一把,把蘇念往裏麵推。蘇念一個不妨,整個人被這股力氣頓時推倒。眼看她就要倒在地上,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扶住。


    “你怎麽連女孩子都要欺負?”


    聲音從蘇念的上方想起。聲音很清脆,可以聽出來是個嗓子不錯的男生。


    那場務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隻是一推,這個女生輕的跟什麽似的。臉色訕訕的:


    “誰知道她這麽輕啊,看上去就腦子有問題吧,還來參加比賽。”


    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走開。


    蘇念站直了身子,朝著聲音的方向開口道:“謝謝你。”


    男生身上傳來幹淨的洗衣液的氣味。接著,就聽見他義憤填膺的口氣:


    “沒事,那個人竟然連女孩子都欺負,還罵你是瞎子,真的是太過分了!”


    蘇念覺得他的話有點可愛,心中發笑:


    “我確實看不見。”


    “啊?”


    那個男生頓時驚訝出聲。隨後他輕聲的道歉:“對不起……對了,我叫尤詞。”


    尤詞?


    蘇念挑眉。還真是巧了。她竟然能夠在海選的時候遇到這個前世最後如雷貫耳的名字。


    尤詞,便是上一世的時候,這一屆“天賦唱將”的全國總冠軍。還沒正式出道,就已經憑借著極其爆裂金屬的嗓音擁有了極高的粉絲數量。沒想到,這人現在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下一個,到你了!”


    那場務在樓梯之上打斷了蘇念和尤詞的談話,不耐煩的催促蘇念快點進去。


    蘇念慢慢的上了樓梯,那場務早就瞪得不耐煩了,塞了一個號碼牌給蘇念:“拿著這個,去三號房間。”


    看著蘇念走向第三道門,場務的眼中閃過灰暗的光芒。


    一個死丫頭也敢跟他叫板,真的是反了天了。他雖然拿捏不住那些大牌的有錢人。但是這丫頭看上去穿的普普通通,他就不信,他還出不了這口氣!


    三號房間,哼,做好被立刻踢出來的準備吧!


    而此刻的三號房間,秦俊已經把進來的第88個人都罵出去了。


    不耐煩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他看著在那裏幹嚎的男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麽給老子停下!你這是鬼哭啊,還是狼嚎啊。到底會不會唱歌啊,要喝奶迴家找你媽嚎去!滾蛋!”


    那男聲被媽的滿臉通紅,顯然是被羞辱的。蘇念進去的時候正好他開門出來。急促的唿吸聲在蘇念的耳邊一飄而過。


    看來是被刷了。


    “現在的人都什麽水平,怎麽阿貓阿狗的都來參加海選,讓我在這裏搞什麽,我的時間是浪費在這種貨色身上的?”


    她剛踏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咆哮聲。似乎旁邊有人在低聲安慰。蘇念頓時明白,看來自己的這個主考官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進去,約摸著自己走到了場中央,緩緩的朝著自己的前方鞠了一躬,還沒開口,就聽見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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