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還是讓蘇牧下意識地心跳漏了半拍,說她陰謀論也好,說她不相信別人也好,就是從蘇母發生車禍以後的這幾天裏,她腦海中將之前那些對自己下過黑手,對母親做過不好事情的人都過慮了一遍。


    這裏麵自然不會缺少之前對她做盡惡事的薑軍,而蘇母剛才提到的白色車子,長長的,便很快與蘇牧腦海中薑軍的那輛車吻合了起來。


    因為之前蘇牧和肖勁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和肖勁還有肖母一起生活,薑軍是肖母的弟弟,很經常會來串門,所以她認得薑軍的車。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涼了涼,語氣卻還是淡淡地問蘇母:“媽,你確定是白色的嗎?”


    這次問到,蘇母也沒有怎麽猶豫,便點了點頭,“我雖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但是這顏色看上去差別這麽大的,我還是不會記錯的。”


    蘇牧是她的女兒,在剛才蘇牧表情變化的過程中,蘇母不會沒有注意到蘇牧臉上的異樣,她的手覆上蘇牧的手背,說:“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你告訴媽。”


    這已經是蘇母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了,她一定是察覺到了蘇牧的異樣,才會反複地這樣問,蘇牧也很了解蘇母,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說沒事,蘇母也是斷然不會相信的,隻怕在沒有人的時候又在一個人瞎想了。


    考慮到這層,蘇牧雖然不是太情願,但還是簡單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沒事兒,就是想問問你那天的情況,我打算去查查監控,如果是個意外的還好,要是故意的,我就一定會追究到底。”


    蘇母聽得有些糊塗,可以說事情發生到現在,她一直都隻是覺得這隻是一次意外,並沒有往其他的方麵想,這迴聽到蘇牧這樣說,也感到有些驚訝。


    她下意識地反問,“這怎麽會是故意的呢?我又沒得罪人,誰要來害我。”


    蘇母說完以後,她發現蘇牧卻沒有說話了,原本看著她的眼睛,也略微垂了下去。


    她轉念一想,馬上想到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忙住嘴寬慰道:“你不要多想,那些人就算之前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現在都多久過去了,怎麽還會無緣無故找你麻煩的呢?”


    然而,蘇牧卻並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了,她拍了拍蘇母的手,“媽這件事情交給我,你不要想,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媽,我不追究,那誰來追究?”


    蘇牧這天上午才和歐尚通完電話,晚上的時候,歐尚便直接到了醫院樓下就打電話給蘇牧。


    “怎麽下了班就過來了?這麽趕……”蘇牧看見歐尚手中捧著一束花還有一些水果,想必是看望蘇母的禮品。


    歐尚臉上卻沒有倦色,看著蘇牧道:“阿姨現在好多了吧?我上去看看。”


    蘇牧便帶著歐尚去到蘇母的病房,蘇母之前對歐尚並沒有什麽印象,這會子見蘇牧領了個麵生的男人進來,有些訝異。


    歐尚進了病房,見蘇母要坐起來的架勢,忙伸手說道:“阿姨不用起來,我是蘇牧的朋友,聽說您住院了,來看看您。”


    說著,歐尚將手中的捧花放到床頭的桌子上,還有一提水果。


    跟蘇母寒暄了幾句以後,蘇牧見


    蘇牧見歐尚這次來估計並不隻是單單為了看望蘇牧,一定也是想和她談談車禍的事情,蘇牧也不想太耽誤歐尚的時間,便對蘇母說:“媽,你也差不多早點休息,我還有點事情想和歐尚說說。”


    蘇母見狀點了點頭,說好。


    出了病房之後,蘇牧和歐尚走到稍遠處的走廊上,兩人在座椅上坐下。


    此時的走廊空無一人,夜風從窗戶外麵吹進來,頗有一種清冷的味道。


    歐尚看了眼蘇牧,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問道:“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不得不說,蘇牧真的要承認歐尚異於常人的洞察力和情商,她這會還沒想到要怎麽開口和他提起這件事情,他卻已經先問起來了。


    而且這件事情,現在在蘇牧看來,好像還真的算是有點眉目了。


    她猶豫了一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停頓了一下,還是將今天蘇母所說的話跟歐尚說起來,“我之所以會對這件事情有所懷疑,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媽說記得很清楚,她是沒有亂闖交通道的,隻是突然間,就有一輛車朝著她橫衝直撞過來。”


    聽到蘇牧的形容,歐尚的眉頭皺了皺,“那那個時候阿姨有什麽印象嗎?比如說看到了什麽覺得比較深刻的。”


    “有。”蘇牧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今天問過她,她告訴我,那個時候撞向她的那輛車是白色的,長長的。”


    歐尚挑了挑眉,示意蘇牧接著說下去。


    “之前我覺得有印象的,有開白色長車的,是薑軍。”說完,蘇牧也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可能我這樣想會有點小人之心,可是這一次是我媽經曆的這件事情,我不想馬虎略過,我不希望還會有下次。”


    歐尚亦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懷疑未必就是不對的,在某種程度上,也給了我們一種思路。”


    但是每件事情最有用處的便是證據,這個時候蘇牧隻是聽蘇母說起,也並還沒有找到相關證據,所以現在他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去查證這件事情。


    因為蘇牧在這方麵沒有什麽人事和關係,辦起事情來自然也難,而歐尚就不一樣了,他在這一行幹得久了,找證據這些事情來自然得心應手。


    所以,未等蘇牧說什麽,歐尚便先開口講這件事情攬了下來,“我去調調錄像來看,總能找到些線索,這件事情你交給我,憑你自己也沒辦法去做。”


    蘇牧張口想說感謝的話,便被歐尚的表情給阻攔了。


    他之所以會幫她,並不是想從她的嘴裏聽到那一聲又一聲客氣的感謝。


    歐尚離開醫院後,馬上便打了一個電話,他之前便有認識的相關人員在警察局工作,這會要調個錄像來看,並不是什麽難事。


    而且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拖了,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拖的時間越久,對蘇牧這邊的情況就越發不利,說不定還會讓對方先下手處理了。


    第二天他接到一個電話,說可以去警察局一趟,查看車禍的那一段錄像。


    歐尚原本剩下辦公室裏辦公,這會聽了,二話不說便應好,去了警察局。


    事實也的確如蘇母所說的那樣,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撞向蘇母的,的確是一輛白色的長車。


    歐尚的眉毛挑了挑,雖然車子是看得出來,但是對方並不是傻子,在警察局一查,那個車牌壓根就是假的。


    一時間,這線索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歐尚盯著放映的屏幕畫麵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蘇牧的電話。


    歐尚打電話給蘇牧的時候,正是晚上八點多,蘇牧才剛剛迴到家裏,準備隨便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蘇牧,你現在在哪裏?”歐尚在蘇牧接起電話以後,問的第一句話。


    蘇牧聽了歐尚有些不同於平常的語氣,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怎麽了?我現在在家裏。”


    “我看到了當天的錄像,但是車牌號是假的,你可不可以過來辨識一下這輛車?”


    一聽到這件事情有了進展,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蘇牧此刻有些抑製不住的激動,忙追問:“真的嗎?”


    隨後又沒有等歐尚迴答,她在心裏吐槽自己,這話說的,難不成歐尚還會欺騙她嗎?


    她忙接著說:“好,那我現在過去。”


    歐尚搖頭,“不,你那邊過來現在不方便,也不好打車,這樣吧,我現在過去接你。”


    蘇牧猶豫了一下,又覺得歐尚說得也是事實,這裏一到了晚上,來往的車輛便少了,何況她這裏離公交站也有好一段距離,等到過去了,都不知道得多晚了。


    “好。”


    歐尚掛了電話以後,讓調錄像的朋友給他保留著,便去取車準備接蘇牧過去。


    還好警察局離蘇牧現在所居住的地方也不算太遠,所以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歐尚便到了。


    兩人一同到了警察局,歐尚便讓把剛才的錄像調給蘇牧看。


    幾乎是剛看到那輛車的那一秒,蘇牧便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終於坐實,又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沉入海底。


    那輛車的牌子和型號,和薑軍的那一輛完全對得上號。


    原來有的時候,人的直覺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比如這個時候,蘇牧便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簡直又奇妙又真實。


    這一輛車和薑軍的那輛對上號了,隻是車牌號卻壓根就是假的。


    唯一還可以得到的信息,便是從視頻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輛車的確是有目的地朝著蘇母橫衝直撞過去的。


    也就是意味著,蘇母的這一場車禍的發生並非是意外,而是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而為。


    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原來和蘇牧有過過節的薑軍。


    蘇牧就這樣盯著屏幕,卻久久沒有說話,歐尚在一旁看著,也覺得有些擔心。


    “怎麽了?”他站在蘇牧的身旁,低聲問道。


    蘇牧卻隻是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原本雖然心中有存疑,但是更多的,還是希望這件事情純粹隻是一個意外。”


    “可是原來一切都是最現實的,我隻是不明白,我和他明明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麽還是要做出這種事情,而且還是對我的母親做出這樣不堪的事情,這樣的人真的有良心可言嗎?”


    歐尚聽了,也覺得很是無奈,沒想到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對著一個無辜的老人家下這樣的毒手。


    他拍了拍蘇牧的肩膀,安慰道:“我會幫你,把這個人找出來,犯了罪的人,一定要受到懲罰。”


    隻是現在一時半會的,證據和線索也隻能再尋找了,現在也急不來。


    歐尚便隻好送蘇牧迴去,兩人再繼續待在警察局,也沒有什麽意義。


    秦少淩已經不想去想,自打那天早上把蘇牧叫過來文化以後,她已經幾天沒出現在公司了,他已經幾天沒有見到她了。


    這幾天,秦少淩的心情並不是那麽好。


    鄭秘書便是這個感受最深的人,比如,原本正在好好辦著工的秦少淩,突然之間便會很不耐煩地“嘖”一聲,然後將手中的鋼筆隨手扔在桌麵上,筆砸上去的“啪”的一聲格外清脆。


    這樣突如其來的情緒,別說是鄭秘書搞得有些奇怪了,就連秦少淩自己,恐怕也想不出來,為什麽自己變得如此暴躁。


    鄭秘書跟著秦少淩也有好幾年,這樣的情況,他也是之前幾乎沒看到過的,秦少淩平時是多麽自律一個人,他不是不清楚,何時有過這樣明顯的情緒化起伏。


    一向很了解秦少淩日常喜好的鄭秘書這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好小心翼翼地泡了一杯涼茶放到秦少淩麵前:“總裁,最近天氣幹燥,為防火氣過重,喝點涼茶是好的。”


    誰知,秦少淩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桌麵上那杯褐色的液體,也沒什麽動作,隻是涼涼地掃了一眼鄭秘書。


    鄭秘書馬上住嘴,又將還冒著熱氣的那杯涼茶拿了起來,離開了秦少淩的視線。


    深刻感受到秦少淩這樣反常的情緒的,並不隻有鄭秘書一個人,還有岑齊森。


    這天岑齊森也不知道是去辦什麽事情,經過了秦少淩的公司,便忍不住上去跟秦少淩閑聊幾句。


    隻是,岑齊森倒是很有興致,秦少淩卻並沒有這番功夫。


    以往來說,秦少淩雖然對岑齊森的到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但是當岑齊森沒話找話說的時候,秦少淩還是會和岑齊森有交流的,有的時候還能開上幾句冷冷的笑話。


    然而今天卻完全不一樣,岑齊森推門進來的時候,秦少淩壓根沒有看他一眼,岑齊森也沒覺得不自在,走到沙發旁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打算幹嘛?”岑齊森看見桌上有幾顆巧克力,隨手便剝了一顆,送進嘴裏去。


    等了好一會兒,岑齊森也沒聽見秦少淩迴答他。


    他便走到秦少淩的辦公桌麵前,裝模作樣地打量秦少淩一番,隻見秦少淩眉頭微皺,嘴角沒有一點的弧度,哪怕是岑齊森這麽大一個人站在麵前,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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