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是什麽意圖,檢查文件總比坐在剛才那個辦公室裏看著其他幾個女員工嗑閑聊要好得多。


    蘇牧將文件一份一份地細細看來起來,黃經理坐在辦公椅上,時不時抬起頭來看蘇牧一眼,見蘇牧竟然看得如此認真,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蘇牧今天穿的是標準的職業裝,上身白襯衫,下身黑色的包臀裙,雖說隻是再普通不過的職業裝,穿在蘇牧的身上卻是將她美好玲瓏的曲線都勾勒出來。


    其實這種衣服是很考驗人的身材的,哪怕是一個部位有些小缺陷,便會被凸顯出來,蘇牧穿上卻是完美沒有一絲的不妥。


    黃經理的眼睛已經在蘇牧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身上轉了好幾圈


    雖然在認真地看著文件,不知道怎的,蘇牧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讓她感到非常地不安和焦慮。


    良久,終究是坐不住了。她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站起身來轉向黃經理,剛想要開口說話,卻對上他有些炙熱的眼神。


    他直愣愣地看著蘇牧,把蘇牧嚇了一大跳,可是在黃經理看來,卻有一種花容失色的別樣美好,他不得不承認,蘇牧比他們這的另外那些個女員工都要好太多了。


    她的皮膚看起來就很好,而且眼神,態度不像那幾個女員工那樣,蔫蔫的,看起來便沒有精神氣,說出來的話也是讓人不想多聽。


    見蘇牧的表情有些異樣,黃經理收迴了自己的視線,表情自然而然,一點也不顯得倉促,“怎麽,小蘇,那些文件都檢查好了嗎?”


    蘇牧點點頭,其實還有幾份她還沒有看過,隻不過她在這裏坐著頗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那種焦慮她實在不想繼續下去了。


    況且,她百分之一包可以肯定,她將這些公文還給他以後,他一定不會再看,因為都是些陳年舊月的公文了,很明顯他是沒事找點事給她做。


    蘇牧也顧不上其他的了,把文件拿到黃經理的辦公桌上,便什麽也沒說匆匆就離開了辦公室。


    她迴到剛才隔壁的辦公室,門是虛掩著的,蘇牧剛想要推開門,卻聽到裏麵幾個女員工在討論著,“你說,剛才那個女的多少歲啊?”


    一陣嗑的聲音,一個女人漫不經心地說著,仿佛是在談論著天氣,“也就二十好幾吧,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來了我們這地方,真是”


    她說到這裏,蘇牧的心顫了顫,她記得剛才也有一個女員工像是話中有話一般,但是她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女員工的話中有話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剛才那個嗑的女人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女人便插話道,“就是啊,來的我們這地方混日子,不過啊,我看她長得倒是不錯,就我們這破落地兒,老板還往裏招人,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到這裏,幾個女員工像是嗅到了濃濃的八卦氣息。皆討論得更來勁了。


    “誒,你說。老板是不是要帶她去應酬啊?公司現在入不敷出的,我就不信老板倒貼錢是找個文員來處理處理文件這麽簡單的事情。”


    她們再說些什麽,蘇牧覺得自己完全聽不下去了,但是她並不是一個會因為別人的話而輕易下決定或者是改變主意的人,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門進去了。


    見蘇牧突然之間走進來了,幾個原本正在討論的火熱的女員工麵麵相覷了一眼,頓時就沒有人出聲了,似乎幾個人早有一種無形間的默契,蘇牧進來以後,她們便繼續幹著自己手頭裏的“事情”了。


    比如說,津津有味地看著手機裏頭下載好的家庭倫理大劇,比如說,拿著一個劣質的塑料鏡子反複地觀察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們見蘇牧進來了以後,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可是奈何蘇牧也都已經聽得七七八八了,她們剛才討論的話題都是關於她的。


    此時蘇牧在辦公室坐下,心情卻有些沉重起來了,憑著女員工們在辦公室裏肆無忌憚地討論和八卦,她現在可以斷定,這家公司一定不是一間優質或者是有前景的公司。


    究竟是怎樣的公司,才會放任自己的員工,任由她們散漫懈怠,沒有一點規章製度?


    蘇牧不禁重新考慮起來,她真的要因為一份工作而選擇這家公司嗎,這種委曲求全,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真的是她想要的選擇嗎?


    但是,憑著辦公室裏麵幾個女員工的八卦討論,也未必就能夠斷定事實就是這樣,蘇牧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了。


    黃經理也沒有安排什麽事情給她做,應該說,這間辦公室裏的所有人都似乎沒有在做正事,而手頭清閑的蘇牧卻做不到像其他幾個人那樣悠閑自得。


    一整個下午,蘇牧都是如坐針氈的,她坐在辦公桌上,卻是無所事事地看著其他幾個女員工在討論著黃金八點檔電視劇的劇情走向。


    下午的時候,當時針指向五點鍾的時候,蘇牧聽到辦公室的女員工伸了個懶腰,她將零食袋裏的最後一點零食吃完,漫不經心地朝著其他幾個人說:“到點兒下班啦!”


    其他幾個女員工也紛紛收拾起自己的桌麵起來,其中一個人興奮地提出建議,“今天天氣這麽冷,要不我們出去吃頓火鍋?”


    另外兩個人忙點頭應好,“好啊,去附近的那家川國演義吧!據說味道很不錯呢”


    而還有一個一整天都在看家庭倫理電視劇的女人卻無奈地撇了撇嘴,“我沒時間,得迴家去帶孩子,你們好好玩兒!”


    說完,另外幾個人似乎是早就已經習慣了似的,也沒有多說些什麽,已經達成了一致的協議要去外麵吃火鍋。


    待幾個人高高興興地一拍即合達成共識以後,才發現坐在一旁的蘇牧一直沒有說話,其中女人朝著另外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幾個人麵麵相覷一眼,還是有一個人站出來,朝著蘇牧走過去,問:“小蘇,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火鍋?”


    且不說蘇牧完全沒有興趣加入她們的陣營,現在她腦子裏都裝了一大堆事情無法解決,根本沒有心情去跟她們吃火鍋。


    她勉強地笑了笑,說:“我一會下班還有點事情,就不跟你們去吃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幾個人並沒有露出什麽表情,或者說她們原本就沒有真正要打算叫上蘇牧一起去,不過是礙於同事的情麵罷了。


    幾個人收拾好東西剛準備要拿起包出去,黃經理卻進來了,他看了一眼正準備要走的幾個人,並沒有什麽表情,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說:“這就到了下班時間了?”


    幾個女員工訕訕地,正在心裏麵嘀咕著,平時好幾天也見不著這黃經理來查一次崗,怎麽今天就來了?


    不過,她們倒也沒有顯得多心虛的樣子,好在黃經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查崗,所以也沒有怎麽難為她們。


    他轉過頭去看著蘇牧,說:“小蘇啊,那個,你今天晚上就跟我去見一下客戶吧。”


    他沒有用商量的語氣,而是直接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黃經理的話一出口,辦公室裏的氛圍似乎凝固了一瞬間,幾個女員工麵麵相覷一眼,又偷偷地朝蘇牧看去,今天她們偷偷八卦討論的事情,居然一語中的了。


    蘇牧的心底也在冷笑,果不其然,真的被這幾個女同事說中了,他招自己進來公司,居然就是為了這種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蘇牧的心有一種沉入穀底,卻又瞬間解脫的輕鬆感。


    有了黃經理的這一句話,無論是什麽樣的情況,這一份工作她都是絕對不會再做下去了,這個公司,她也是一秒鍾也不想多待了。


    那些遲疑了很久的決定,像是突然間塵埃落定一般,蘇牧再抬起頭來看著黃經理的時候,眼神中已經有了堅定的答案。


    “經理,我”蘇牧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卻被黃經理打斷了。


    他的麵上一派和善,蘇牧卻並不知道,在職場中摸爬滾打,他早已經是一個善於解讀別人想法的人。


    “那個,小蘇啊,你還是跟我過來辦公室一趟吧。”說完,黃經理直接轉身走向他的辦公室。


    留下正在麵麵相覷,卻掩飾不了眼神中的好事和八卦的女員工,以及站在原地,有些猶豫的蘇牧。


    但是見黃經理是一副和善的樣子,蘇牧也沒有什麽警惕之心,隻想著便過去跟他把事情說清楚,自己不幹了。


    蘇牧走到黃經理的辦公室,遲疑了一下,終究是進去了。


    黃經理看了一眼蘇牧,說:“小蘇,怎麽?我剛才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蘇牧頓了頓,在心中過了一遍自己的措辭,說:“經理,是這樣的,今天一天下來,我發現我可能不太適應公司的上班模式,我覺得”


    黃經理像是料到了一般,聽著蘇牧的話他竟覺得有些好笑似的笑出了聲,“不適應?你是覺得太清閑了不好是麽?”


    是的,蘇牧在心底裏這樣想,但是,她並不會這樣迴答黃經理。


    未等到蘇牧迴答,黃經理說:“這個,小蘇啊,不管你適不適應都好,提出要來上班的人可是你,我這可不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聽著這黃經理的口氣,竟是想要耍無賴的樣子,蘇牧一時間有些氣不過,她皺了皺眉頭,剛想好好跟黃經理理論一番。


    那黃經理卻是從辦公椅中站了起來,走到蘇牧的麵前站定,嘴角有一絲異樣的笑容。


    蘇牧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表情有些不對勁,而且這微妙的氣氛也讓她深感不對。


    因為這一樣的感覺,蘇牧不自覺地朝後退了一步,黃經理像是察覺到了蘇牧的動作,卻沒有惱怒,他輕笑了一聲。


    “你看這樣,小蘇啊,客戶我也已經約了,說要來上班的也是你,今晚怎麽你也得和我去見了客戶才說得過去吧?”黃經理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跟蘇牧說。


    這意思,就是要逼著她去跟他一起去見客戶了,蘇牧的心裏“咯噔”一下,這黃經理現在才將他的真麵目表現出來,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但是,麵對這種無理的要求,蘇牧根本就沒有想過會要答應,幾乎沒有猶豫,便說:“黃經理,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好像沒有義務要和你去見顧客吧?”


    聽了蘇牧的話,黃經理的表情變了變,他站直,嘴角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掛著和善的笑容了。“就憑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呢?要你和我去見個客戶就擺出一副清高樣,跟誰討價還價呢?”


    蘇牧在心底冷笑一聲,很好,真麵目總算展露出來了,既然這樣,把話說開了,她也不必要再跟他這個虛偽的假正經男人再多費些口舌了。


    蘇牧已經不打算再跟這個黃經理說些什麽了,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黃經理,便轉身想要離開這個辦公室。


    卻不想,黃經理並沒有這麽容易地就放過她,在蘇牧轉身的時候,他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蘇牧的手臂,將她扯了過來,蘇牧一時失衡,竟被扯到了黃經理身上,她一陣反感,立馬掙紮著跟他保持距離。


    “嗬,就你這樣,還想走?我告訴你,你今晚非跟我去見客戶不可了。”黃經理嘲諷地一笑,嘴角盡是冷漠和猥瑣的氣息。


    他一再地提出要蘇牧陪他去見客戶,可見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他莫不是想把自己帶去當成物品跟那些客戶應酬?


    想到這裏,蘇牧顫了顫,沒有想到,她這樣第一次的找工作,竟然就入了一個陷阱裏,她一邊懊惱自己的不識分辨,一邊又得強裝著鎮定,以免讓黃經理看出了自己的害怕情緒。


    黃經理跟蘇牧離開了剛才那個辦公室以後,幾個八卦好事的女員工馬上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又開始三言兩語地討論起來:“誒,你看,我們中午說的沒錯吧?還真被我們給說中了,敢情老板招她進來,就是要帶去應酬的”


    說到應酬,幾個都不是初入職場的小白了,都大概明白其中的東西,幾個人的表情頓時變得諱莫如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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