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岑齊森隨口問起秦少淩,覺得方穗怎麽樣的時候,秦少淩的迴答是“忘了”。合眼緣的人,怎麽會見麵後沒過多久就給忘了呢?在岑齊森的眼中,談戀愛,合眼緣是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


    但是,方穗卻並不是一時興起。


    她仍舊纏著岑齊森問一堆關於秦少淩的問題,岑齊森看出了方穗眼中的認真和熱情,卻是不忍心打擊她的。


    “秦少淩平時喜歡幹什麽啊?”方穗一臉花癡地對岑齊森提問,陷入了暗戀中的她,完全是和平時不一樣的兩幅樣子,岑齊森看著這樣的方穗,一臉黑線。


    “就,打打球,玩玩遊戲,發發呆。”岑齊森思索了一下,也沒想出秦少淩平時有什麽特別的,不同於同齡男生的興趣愛好。


    “哇,他一定是個很安靜的男孩子。”方穗聽言,沒腦子地笑了起來。


    岑齊森:“……”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方穗又苦惱地皺起了眉頭:“那我要怎麽做好呢?怎樣才能靠近他呢。”


    岑齊森不屑地白了方穗一眼:“不是挺能的嗎你?怎麽就慫了,不過話我可得說在前頭,方穗,我那發小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我要是幫著你去追他什麽,他鐵定不爽我,所以,在下有心無力啊。”


    方穗嘟嘟嘴,“就知道你不靠譜。”


    岑齊森無奈地聳聳肩,又將頭給轉了迴去,玩了一會兒手機,他似乎是累了,又趴在課桌上睡了起來,直到睡熟了似乎很久,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好幾下。岑齊森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美夢被打斷,他很是不爽。


    剛抬起頭,方穗又拿筆戳著他的後背,“岑齊森,你說我直接去向他表白行不行?”


    岑齊森哀嚎一聲,看著方穗:“敢情你一晚上都在想著這事兒呢?行行行,不慫你就上。”


    像這種時候,很多事情明明自己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是想要問別人的意見,就是想要得到肯定。


    此時的方穗,便是如此。剛才的一整節晚修,她的練習冊一筆都未動過,也沒能看得進去半點知識點,滿腦子想的都是秦少淩,她也不知道,可能是著了魔吧。


    可是越是這樣,方穗就越是心焦,她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凡事不喜歡拖拖拉拉,對待感情上又何嚐不是如此。她想,這個時候如果遲遲拿不定主意,不僅自己想了半天沒有個結果,還很影響著學習,可以說是百害無一利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能爽快點做個決定然後勇敢地去做這件事情呢?選擇不外乎有兩種,一種是勇敢,而另一種便是放棄,按照她現在對秦少淩的迷戀程度,放棄完全是不可能的,那當然隻能夠勇敢了。


    想到這裏,方穗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一大早來到教室,秦少淩便見自己的桌麵上放著一份早餐和便利貼。莫名其妙地收到來自陌生的女生的禮物,對於秦少淩來說已經是屢見不鮮了,他自然不會有這個興趣想要一探究竟,紙條上麵寫的是什麽,也對那一份早餐沒有任何興趣。


    他無所謂地將便利貼扯下來扔到垃圾桶裏,然後把早餐推到課桌的一旁,沒過多久,秦少淩的同桌來了,他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看見桌子旁邊有一份早餐,有些疑惑地問秦少淩:“這是你的?”


    秦少淩繼續轉著手中的圓珠筆,搖了搖頭,表示不是,然後,這份早餐的處置權便交給了他的同桌。


    然而,方穗的行動,卻並不隻是送送早餐。大課間的時候,她便特意到秦少淩的班門口,她一個女生,倒是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大喇喇地站在窗戶外麵,看著秦少淩在寫作業,或是聽歌。


    課間操的時候,不管怎麽樣,方穗都一定要站在秦少淩的旁邊做操,就這樣,沒幾天下來,大家好像都知道了方穗喜歡秦少淩這件事情。有不少的好事者都等著看秦少淩做何反應。


    方穗似乎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全力,去追趕著秦少淩的腳步,而秦少淩卻始終都無動於衷,期間,岑齊森也對方穗說過好幾次,差不多就放棄吧。但是方穗始終都不願意聽進去,她的閨蜜曾經告訴她,讓她不要輕易放棄,秦少淩這樣沉默,不說話的男孩,不就應該合適她這樣子陽光,給他帶來溫暖的女孩嗎。


    可是,方穗始終是不了解秦少淩,她不知道,一個真正內心強大的人,是不需要別人的光熱來帶給自己溫暖與希望的。


    從岑齊森口中無意得知秦少淩快要生日的這個消息,方穗簡直要激動得睡不著。她想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為秦少淩送上不一樣的祝福,或者說,其實她有一點點的小私心,希望能夠借此打動秦少淩。


    方穗想了很久,終於決定要以一種收集大家的祝福卡片的形式作為她送給秦少淩的生日禮物,所以,她利用各種瑣碎的時間,悄悄地到秦少淩的班裏找同學幫忙寫著那些小卡片,秦少淩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星期,他班上的幾乎所有人都因此知道了秦少淩的生日要來了,也知道,方穗對秦少淩有多麽地用心。


    所以,當秦少淩的生日那天到來是,方穗捧著一個小蛋糕,鼓足了勇氣將那一疊的小卡片遞給秦少淩的時候,秦少淩隻是低垂著眼睛看了一眼,便什麽動作也沒有地淡然離去的時候,大家才會感到那麽地震撼和驚訝。


    秦少淩的眼睛裏寫滿了深邃,卻沒有一絲是方穗看得懂的神色,當他真的淡然地無視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的時候,方穗才覺得,自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真的好難好難。


    周圍同學打量八卦的眼光她根本不在乎,而秦少淩的一個眼神,卻足以讓她心寒。


    方穗呆呆地捧著那個蛋糕傻站在那裏,眼睛裏麵盛滿了失落,正要走的岑齊森看見方穗還站在原地,伸出手來拉了她一把:“愣著幹嘛呢?”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方穗喜歡秦少淩,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也目睹了秦少淩拒絕方穗的場麵,毫不留情的那種。在這之後,那些原本看到方穗這樣勇敢地追求,心裏生出羨慕,也要躍躍欲試的女生們,再也沒有動過要喜歡秦少淩的念頭。


    對秦少淩而言,隻有一個直接的結果,那就是他覺得清淨了許多,而至於別人怎麽想,他根本不在乎,他也不是慈善家,沒有理由接受和安撫每一個女生的好意。


    那之後,岑齊森也很明顯地感覺得到,方穗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樣活力四射,喋喋不休了。她開始變得敏感起來,也不會再笑著拿筆戳醒正在睡覺的岑齊森了。岑齊森看著這樣的方穗,心裏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卻是不知道從何去安慰方穗。


    秦少淩的桃花因此少了許多,大多數女生都聽說過他的冷酷,皆認為他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就這樣,秦少淩倒也樂得自在,不會再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吵著他,他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現在,岑齊森的身邊始終有許多的女人,他仍舊是那個不識人間愁滋味,但求及時行樂的公子哥。而秦少淩,也始終保持著淡淡的性子。


    秦少淩進門的時候,坐在沙發上懶懶地抽著煙的岑齊森便看見他了,微抬了抬手朝他示意著。秦少淩走過去岑齊森旁邊的沙發落座。岑齊森淡笑著打趣秦少淩:“怎麽,平時你家夥倒是不願意出來,今天倒是有興致?”


    秦少淩不語,給自己的酒杯倒了點紅酒。以岑齊森多年來跟秦少淩的相處,一眼便看出了秦少淩心中有事。岑齊森稍微坐正,“怎麽?工作上遇到什麽問題了?”無奈岑齊森基本不會想到秦少淩的感情問題,所以首先想到的便是工作上的難題。


    “喝酒吧。”秦少淩沒有迴答岑齊森的問題,而是拿起酒杯跟岑齊森碰了碰。


    包廂裏本坐著幾個美女,此時見秦少淩一個人,習慣性地要上前去秦少淩旁邊,卻被岑齊森擺擺手讓出去了。


    岑齊森見秦少淩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倒也不強求,便和他兩個人默默地喝起酒來。


    半晌,秦少淩突然開口了,他看了岑齊森一眼,“你說,真的有這麽無欲無求的女人嗎?完全不要求你負責任,也不圖你什麽?”說完,秦少淩像是嘲諷般地冷笑了一聲。


    岑齊森聽言,一口酒差點要噴出來,還是第一次,他從秦少淩口中聽到“女人”一次,還是以現在這樣帶著些惆悵的心情說的。


    他看向秦少淩,眼神中帶著些詫異,“你這是著了哪個女人的道了?真是絕了,我得好好見見這個女人。”


    秦少淩隻是淡淡地睨了一眼岑齊森,“沒有的事,不過是偶然發生的意外罷了。”


    “偶然發生的意外”、“負責任”這幾個詞串聯起來,岑齊森腦子裏大概已經能夠猜到秦少淩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雖然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再常見不過的事情,可是如今發生在秦少淩身上,卻顯得有些意外了。


    岑齊森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朝秦少淩擠了擠眼:“我跟你說,女人啊,沒有不求什麽的,如果她的反應不對,一定是吸引力不夠,或者是欲擒故縱,這些年來,我算是看清楚女人了。”


    “吸引力不夠?”秦少淩反問,隨即又反思起來,難道是他的魅力不夠,蘇牧根本就看不上眼?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馬上就被秦少淩自己給否決掉了,倒並非是他自己自以為是,對於自己的定位,他還是比較清晰的。


    那麽欲擒故縱呢,秦少淩卻是有些看不透了。


    岑齊森見秦少淩一副疑惑的樣子,心知他是經驗太少,所以缺乏常識,他無所謂地對秦少淩說:“要我說,擺譜的女人是最讓人煩的,非得弄得自己跟個大小姐似的讓人伺候。”


    秦少淩卻不讚同地搖了搖頭,“她沒有擺譜,隻是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自然得很。”


    見岑齊森還要再說的樣子,秦少淩白了他一眼,“行了,你那些都是些什麽理論,省省心吧。”


    岑齊森剛想要說出口的話此刻被秦少淩堵迴去了,心下很是不爽,“你看看你這話,什麽叫我這些是什麽理論,如果真要說到女人這方麵,你還真就沒我知道得多了。”


    盡管是岑齊森這樣說,秦少淩卻根本懶得反駁他的自信觀念,這麽久以來,秦少淩的感情觀和岑齊森的大有出入。所以,往往兩人在這方麵根本談不到一塊兒去。


    但是跟這個發小待在一塊,自然是比自己一個人鬱悶想不通或是與旁的不交心的人待在一起要好得多,秦少淩扯了扯領帶,仰頭便往沙發背上一靠,疲態盡顯。


    岑齊森不知道這段時間秦少淩跟蘇牧之間的事情,自然也對他此時的想法不清不楚,所以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麽能夠開解秦少淩的話語來。岑齊森倒是有些煩躁,這種不了解好友的生活狀態,也不能夠與他的想法產生共通的感覺還真是有些奇怪難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岑齊森看著皺著眉頭正在專心地為一件事情而煩惱著的秦少淩,卻生出了一絲絲惆悵的感覺。


    這麽多年以來,他似乎很少再真的動過真心,去喜歡一個人,去關心她的喜怒哀樂了。他隻是一味地享受著這種自在風流的日子,沒錯,隻要他願意,從來不用擔心身邊沒有人陪,也沒有那麽多情感上的煩惱,哪裏會像秦少淩現在的這個樣子。


    可是,身邊的女人多又怎麽樣呢?他其實再清楚不過,她們要的,不過是虛榮心和錢罷了。隨著年歲的增長,岑齊森對感情上的事情也越發地看淡了起來,隻是每當自己真的覺得空虛的時候,女人根本填補不了,一張又一張的笑顏,他又怎麽知道她們的內心,打的是怎樣的一副算盤呢?


    這樣想來,岑齊森看著秦少淩,卻也是有了幾分羨慕之情了。


    雖說一個晚上下來,兩個人談的話並不多,但是秦少淩卻是喝了不少的酒,現在已經有些醉意熏然了。岑齊森見秦少淩的臉上很明顯地有了醉意,他按亮手機屏幕,見時間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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