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不管怎麽樣,你能不能看在珊珊肚子裏的孩子的份上,不要再跟我們追究了,我們對不起你,可是珊珊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啊!萬一珊珊要是在警察局裏麵”肖勁越說越激動,仿佛胡珊珊下一秒就要流產一般。


    蘇牧有些聽不下去了,便打斷了肖勁想要繼續說話的念頭,“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肖母和肖勁見態度堅決的蘇牧現在口風終於有些鬆動了,就像是蘇牧已經答應會既往不咎一樣,激動地鬆了一口氣。


    蘇牧見肖勁和肖母的這幅樣子,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她一向以來,都不會怎麽去記仇,因為同時也在讓自己陷入一種惡性循環的狀態中,如果不是肖家的人對蘇牧做的太過分的話,一向溫和的蘇牧,態度也是萬萬不會像今日一樣堅決的。


    可是,即使肖家對她做了許多的壞事情,她在心中也是對肖家深惡痛絕,此時看著肖勁和肖母一副落魄慘淡的樣子,心中卻也沒有太大的起伏,更沒有什麽得意的感覺。


    可以說,蘇牧從來不會將別人的痛苦和快樂與自己過多地捆綁,在她的眼裏,自己的感受是最為直觀的,即使討厭肖勁和肖母,卻不會將他們的喜怒哀樂太過於放在心上,隻要他們不做傷害她的事,她都不會過於去在意他們的事情。


    “話我也就隻能說到這裏了,我會好好考慮的,那麽剩下的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們請迴吧。”蘇牧雖然剛才已經答應了肖勁和肖母會考慮,但也隻是考慮而已,因為肖母口中所說的事情,大部分連她自己也是一概不知的,而且一旦這些事情走了法律的程序的話,又豈是能夠憑她的意誌而改變的。


    雖然這一趟來找蘇牧,達到的效果沒有肖勁所想象的那麽好,但是蘇牧願意答應他們考慮一下,以肖勁對蘇牧的了解,說明蘇牧已經心軟了,因此,肖勁的心中也燃起了很大的希望。所以蘇牧再次下逐客令的時候,肖勁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緩緩站了起來,感激地看著蘇牧,想說些感謝還有道別的話,然而,蘇牧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甚至沒有迴頭看肖勁和肖母一眼,說完剛才那句話便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肖母見蘇牧的態度,倒也沒有再氣得跳腳,而是心疼地看了一眼肖勁,說:“委屈你了,兒子。”


    肖勁隻擺擺手,“希望我們來的這一趟有用吧。”


    蘇牧迴到客廳以後,在客廳裏愣是坐了半個多小時,她原本打算去看母親的計劃也被打亂了。蘇牧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真的可以原諒胡珊珊嗎?


    答案很明確,幾乎都是可以不用考慮的,不會。但是,蘇牧在心裏不會原諒她,不代表樂意看著因為自己,給胡珊珊肚子裏的孩子造成了不可挽迴的損失,正如肖勁所說的那樣沒錯,胡珊珊是對蘇牧做了可以說得上是十惡不赦的事情,但是她還沒有問世的孩子是一點錯都沒有,無辜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胡珊珊沒有身孕,她坐牢了,自己會開心嗎?答案也很明確,就是不會。因為蘇牧在心裏不會原諒胡珊珊,甚至還是厭惡痛恨著胡珊珊,但是她們也許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即使見麵,也隻是兩個各不相幹的人,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胡珊珊過得怎麽樣,又與自己有什麽關係呢?她坐牢或者是生活順風順水,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想到這裏,蘇牧的心寬了許多,不得不說,肖勁的確很有心機,他跟蘇牧生活過,也很了解蘇牧,知道蘇牧的感性點在哪裏,也知道蘇牧不是那麽鐵石心腸的人,所以,這一趟肖勁和肖母來找蘇牧,的確是有效果的。


    而且看著肖勁那落魄不已的樣子,也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以蘇牧對他和肖母的了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肖母的性子,是不可能會向蘇牧低頭的。


    其實讓蘇牧還感到意外的便是,她居然是從肖勁的嘴裏得知秦少淩在背後為她做的這些報複肖家的事情,她居然一無所知,而且即使秦少淩和她相處的時候,也沒有提及過一個字。她突然有些弄不懂秦少淩的想法了,他為什麽要在背後為自己做這些,而且還不對自己提及?


    疑惑中,蘇牧的思緒越扯越遠,想的事情也越來越多,甚至,蘇牧的腦海中的畫麵突然浮現了那一天早上,她原本以為絕望的時候,卻看到了從光亮處走來的秦少淩,他的步伐仿佛都帶著風,這一副畫麵,蘇牧相信她此生都不會忘記。


    那種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大概就是所說的絕處逢生吧,蘇牧迴想起之前,似乎並不隻是這一次,還有好多好多次,在她自以為快要撐不下去,生活沒有希望的時候,都總會歪打誤撞地遇上秦少淩,然後他總會以不同的方式,幫助她走出困境。


    蘇牧不由得在心裏麵嘲笑自己的腦子未免也太不靈光了,現在才能夠看明白這些事情,想到秦少淩為她做的,她隻想要設計出許多很好很優秀的作品,讓秦少淩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沒有幫錯人。想到設計的事情,蘇牧便越發地想要早點將跟肖家的恩恩怨怨了結,好專心致誌地去做自己喜歡且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秦少淩今天晚上去參加一個酒會了,平平淡淡,不過是他參加過的眾多應酬中的其中一個,席間,有好幾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優雅氣息的美女邀請他喝一杯,不知怎地,秦少淩卻覺得索然無味,想也沒有想,便笑著婉拒了。


    其實以前碰上這些場合,秦少淩是無所謂都會喝上幾杯的,看看美女,也算是一種小興致,但是到了今晚,他卻覺得對這酒會上的一切都覺得無感,對美食無感,美酒無感,美女,還有這上麵的觥籌交錯也無感。倒不如在一個角落的沙發上,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小酌來得舒服,秦少淩轉了轉手中的高腳杯,輕抿一口紅酒,突然想到了蘇牧,她似乎也很喜歡獨處,他見到她的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靜靜地在做些什麽,發呆也好,聽音樂也好,畫設計稿也好,都是專心致誌的,仿佛自得其樂的樣子。


    秦少淩迴到家裏,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因為在酒會上喝了些酒,他有些醉意,下了車後被夜風一吹,倒是清醒了些。


    迴到客廳,他驚訝地發現蘇牧竟然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書,秦少淩懷疑自己是醉了,又看了看腕表,發現的確是將近十二點的時間了,蘇牧怎麽還沒有睡,而是在客廳裏看書?


    蘇牧也聽到了秦少淩開門進來的動靜,她放下手中的書,其實換做平時這個點,蘇牧應該在床上準備要入睡的了,但是今晚因為要等到秦少淩迴來跟他商量一下肖勁所說的事情,所以特地在客廳裏等他,沒想到一等,也是快到十二點了。


    她看著秦少淩有些微醺的臉,他似乎是有些喝醉了,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耐煩地在鬆著領帶,但是表情卻完全不像平日裏那般的嚴肅的樣子,蘇牧也跟著放鬆了起來,她忍不住打趣秦少淩一句:“你不會平時都迴來得這樣晚吧?”


    燈光下,蘇牧笑盈盈地看著秦少淩,她穿著簡單地白色針織外套和家居服,頭發全部鬆鬆地紮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幹淨得沒有一點脂粉味,沒有剛才秦少淩在酒會上遇到的那幾個女人的濃墨重彩的驚豔,卻柔和舒服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大概是這段時間蘇牧遇到太多煩心事的緣故,她很少在秦少淩麵前展露出笑容,秦少淩也有些驚訝,怎麽今天她竟會主動地打趣他,他直直地看了蘇牧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怎麽這個點了你還沒有睡覺?”


    蘇牧聳了聳肩膀,說:“你不也才剛迴來,我沒有睡覺有什麽不正常的?”說著,蘇牧走到茶幾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秦少淩,秦少淩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見秦少淩坐下了,蘇牧也坐在秦少淩的對麵,她習慣性地用手順了順耳後的碎發,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當然,秦少淩也注意到了蘇牧的欲言又止,又想到蘇牧反常的舉動,秦少淩挑了挑眉,心裏頓時清楚了,蘇牧一定是有事情要跟他說,才會特地在客廳裏等了他這麽久。


    秦少淩將身體舒展開來,靠在沙發上,他淡淡地笑著,看向蘇牧,“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被戳中心事的蘇牧愣了一下,卻沒有扭捏,開口便跟秦少淩說了今天的事情,“今天,肖勁和他母親來這裏找我了,說是跟我談事情,我一開始不見他們,但是他們等到了下午,我便在門口跟他們說了幾句,現在肖家的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秦少淩見蘇牧特地要說的事情竟然是跟肖家有關的,嘴角便不再像剛才那般輕揚,他打斷了蘇牧,“所以呢?”


    “是你對肖家采取了什麽手段嗎?”擔心秦少淩誤會自己不理解他的好意,蘇牧在心裏想著措辭,小心翼翼地問。


    秦少淩卻不以為意,仿佛這就是一件極小的事情一般,“是,我讓歐律師正式對他們提出上訴,而且將他們的行為曝給了媒體和報社,”說著,秦少淩諷刺地笑了笑,“現在,他們估計正忙得暈頭轉向吧,不過你也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這完全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行舉手之勞而已。”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秦少淩將自己的行為解讀為“舉手之勞”,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眼中的這小小的“舉手之勞”在她看來,卻是多麽了不得的事情。


    蘇牧頓了頓,“但是,聽肖勁說,胡珊珊現在的情況好像很不好,她懷著身孕……”


    說到這裏,秦少淩已經知道了蘇牧這次跟他談話的意義了,他突然地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蘇牧:“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想要放過胡珊珊和肖家的人。”


    蘇牧沒想到,秦少淩的反應竟然是那麽堅決,她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愣愣地看著他。


    秦少淩看到蘇牧的表情,有些呆呆,又顯得無辜,他便緩了緩神色,知道這也不是蘇牧的錯,這肖家的人也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厚顏無恥,做出了這麽多的惡事,現在居然還能反過來想從蘇牧這裏討便宜。想到那胡珊珊對蘇牧做的事情,連秦少淩也覺得簡直是不能忍受,所以,他不會輕易就同意蘇牧的想法的。


    “你早點睡吧,我知道這也怪不得你,但是,這件事情你不能做主,不然隻會陷入惡性死循環,像肖勁肖母這樣的人,是可以轉過身就翻臉不認人的,你對他們難道還沒有看清楚嗎?”秦少淩麵無表情地說著,語氣卻沒有剛才那般生硬了。


    蘇牧猶豫了一下,但是看秦少淩的語氣和臉色,現在的確很不適合談這件事情,越說隻會讓秦少淩越不耐煩,她便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那好吧。”說完,蘇牧便見秦少淩轉身上了樓,也根本不給她多商量的餘地。


    見秦少淩的態度如此堅決,蘇牧也不好硬性要求要怎樣,隻是,想到胡珊珊肚子裏的孩子,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秦少淩迴到房間以後,便直接躺在了床上,想到剛才蘇牧講的那些事情,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女人,讓他怎麽說才好,現在剛剛才讓肖家嚐到了一些苦頭,結果人家跟她演個苦肉計,便馬上奏效了,想到她居然在為肖勁的這些破事特地等他等到這麽晚,秦少淩便有些無奈。


    但是想到剛才蘇牧猶豫的表情,秦少淩心裏很清楚,蘇牧並不會因為剛才自己堅決地態度而打消這個念頭,聽她剛才,好像是在擔心胡珊珊有孕這件事情?


    嗬……不用想也知道又是肖勁的苦肉計,他很清楚蘇牧的為人和性格,知道拿這件事情來跟蘇牧說,她一定不會視之不理的,但如果胡珊珊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估計蘇牧以後也會一直掛在心裏,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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