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灰暗的眸子裏萬念俱灰,她慌亂的背手在地上胡亂摸了一通,抓到一塊磚頭,瞬間讓她的眼神堅毅不少。


    就算是同歸於盡,她也不會讓薑軍這個渣滓沾她半點便宜!


    “你倒是試試,我現在一無所有,就算是坐牢我也不在乎!”蘇牧舉起磚頭大叫起來,雙眼猩紅,透露著絕望。


    “老子呸!”薑軍先是一愣,隨即重重的啐了一口,上前就要用強的。


    蘇牧見他不死心,發狠的咬牙衝上去便狠狠的將轉頭敲在薑軍的頭上。“你這個人渣!”


    一瞬間,伴隨著一聲痛不欲生的慘叫,薑軍的頭上驟然流下一大片鮮血,模糊了他的雙眼。


    “啊!!!血!!”薑軍摸了一手血,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發抖,顧不上蘇牧,便催促著身邊的小嘍囉。“快,快送我醫院!”


    臨走前,他猙獰著一張被鮮血模糊了的臉惡狠狠的威脅道:“臭婊子!你給老子等著!欠肖家的一百萬要是還不上,你媽就等著被起訴騙婚去坐牢吧!到時候,除非你跪在地上求老子睡,不然老子整死你媽!”


    蘇牧握著沾了血的磚頭,顫抖不己。


    薑軍離開了,可他惡毒的話卻時時告誡著蘇牧。


    肖家人無恥至極,就算她不怕死,可是母親呢?


    她臨近暮年,才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迴,也要跟著她提心吊膽嗎?


    可人情冷暖,她又該去找誰,又有誰能同肖家抗衡……


    拖著渾身的傷口和心裏的沉重,蘇牧選擇迴到秦少淩的別墅。


    她決定為未來賭一次,不管秦少淩是不是為了看她的笑話,但她需要這一百萬從此不再活在肖家的陰影之下。


    秦少淩開門看見她狼狽不堪的迴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恢複深色勾了勾唇:“想通了?”


    “我有個請求。”蘇牧握緊了手掌,隻是微微抿了抿嘴:“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百萬,三年後,如果我不能設計出比當初更好的作品,我願意雙倍賠償。”


    如果再不放手一搏,她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蘇牧的話另秦少淩有些意外。見她終於示弱的態度,秦少淩心中卻沒多高興,他蹙了蹙眉,“你拿這一百萬做什麽?”


    從救她迴來到現在,這女人三言兩句都離不開這一百萬。


    蘇牧表情微微一愣,她本來不想告訴外人太多自己的事情,但她現在還有選擇麽?


    她垂眸,低低的看著地麵,如實說道:“我和肖勁離婚,結婚之前他花了五十萬給我母親治病,現在他要我賠償一百萬。”


    “白癡。”


    幾乎是她話落的同時,秦少淩便毫不留情的吐出這兩個字。每天為一百萬操心奔波,就隻是為了給這種廢物送錢?


    蘇牧睜大眼睛,其中充斥不滿:“你什麽意思?”


    秦少淩冷哼一聲,彎腰傾身定定的鎖住她的雙眼,薄唇輕啟:“我的錢,拿去扔了也不會送給肖勁那種窩囊廢,懂?”


    蘇牧看著他輪廓分明的深邃五官,好看的嘴唇吐出的話卻讓人墮入絕望。


    她崩潰的後退兩步,使勁搖頭:“不行,我要是不給他錢,他一定會對我母親不利的,肖家有權有勢,我怎麽敵得過他們?!”


    蘇牧落魄茫然的模樣盡數落在秦少淩眼中,他微微勾唇,笑意冰涼:“隻知道向敵人妥協的廢物,當然沒資格站起來說話,畢竟跪習慣了。”


    當初蘇牧為了肖勸那種人拒絕他,如今落得這幅田地,在他眼中完全是自討苦吃。


    蘇牧咬牙切齒,怒火衝天的就要去推秦少淩:“你!”


    秦少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蘇牧的手。


    蘇牧精致卻沾了灰的眉目中閃過憤恨和難堪,她用力的甩開秦少淩的雙手。


    忍住想摔門而出的衝動,蘇牧咬緊牙關,眼眸低低的垂著。


    最終,閉著唇沒再和秦少淩頂嘴。


    見她終於乖順下來,秦少淩冷冷的哼了一聲,“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你作為一個連自己的生活都無法獨立的人,你覺得你有資格發脾氣嗎?”


    蘇牧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她咬了咬嘴唇,內心清楚自己現在的窘境,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秦少淩說得對,她又有什麽資格發脾氣呢?


    “對不起。”


    蘇牧低聲艱難的說完這幾個字,便不再作任何聲響。


    平靜下來後,隻感覺大腦一陣陣的眩暈襲來,差點支撐不了的摔倒在地。


    沒處理的傷口蔓延開來的疼痛讓她難以承受,她咬緊牙關強撐著將自己關進給她安排好的房間,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有點發燒。


    茫然的看了眼天花板,那男人都那樣說她了,難不成還要去求他幫忙處理傷口麽?


    發紅的眼眶中閃過一抹倔強,她低頭看了眼纖細白皙的手背,突然下手重重擰了一把,想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隻要熬過今晚就好了,沒什麽是過不去的……


    蘇牧一覺睡的迷迷糊糊,大多數時候是沒有意識的。


    直到模糊的雙眼中出現男人高大的身影,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注視了好久。


    秦少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冽的深眸中閃過不耐,還真是個累贅。


    那麽重的傷口不處理非要在房間裏麵自己挨。


    要不是傭人過來說發現她生病,好像高燒了一夜,他還真懶得過來看她一眼。


    強硬的掀開被子,她的傷口淤青範圍擴大,白皙的小臉更是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飽滿的額頭上不斷的沁出冷汗。


    “你,你怎麽來了?”蘇牧認出他,艱難的張口,虛弱的喘著氣。


    經過一夜的煎熬,她的嗓音已經變得沙啞沉重,病情顯然被拖重了不少。


    秦少淩微眯雙眼,看著她倔強的模樣,唇角掀了掀吐出諷刺的話語:“這種幼稚愚蠢的自殘行為,你做給誰看?”


    幼稚?愚蠢?


    這就是她病了一晚之後的評價?


    “這不關你的事。”蘇牧重重的喘了口粗氣,泛著紅血絲的眼睛裏依然充斥著執拗。


    秦少淩冷笑一聲,踢了一腳床角,冷聲道:“要尋死也別死我家裏,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去醫院,要麽滾蛋。”


    還好蘇牧的腦子並沒有被燒壞。


    秦少淩的話雖然冷硬讓人心生反感,但是她不該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否則怎麽重新站起來呢?


    “我去醫院。”


    蘇牧強忍著心酸的眼淚,渾身肌肉無力的掙紮著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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