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宗擂台第一戰,鬥法鬥武都大勝山海觀弟子,在圍觀人群中引起群情激昂,一時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當然,這目光一開始是針對軒轅彥的出彩表現,但是當那些大山門聽說這就是那個海外來到東升的歧宗後,紛紛派了門下眼光犀利的長老帶著弟子前來觀看,圍觀群眾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老實得將前排讓給這些後來者。


    望海觀第二個人上陣,是個麵貌無奇的中年男子,除了幹瘦得跟玉米杆子一樣,他倒是精神奕奕,並沒有因為秦時的敗退而有所影響,一身幹練的青色長袍,頭上也帶著望海觀的水紋藍發帶,但他背後背著一個巨大的匣子,約莫半人高,看上麵露出眾多劍柄,似乎是劍匣的樣子。


    “望海觀三十五代大弟子,陸無滿。”


    “歧宗軒轅氏,請。”


    陸無滿並不像秦時那樣客氣,既然軒轅彥說了請,那剛才看過兩人比試的陸無滿自然不會大意,手中掐訣一點,與他神識相牽的飛劍便從背後的劍匣中飛了出來。


    但是長劍並沒有止於一道,而是接二連三劍光飛揚,在陸無滿麵前懸空靜浮,一共二十八道長劍,劍柄款式不一,但是劍身長短、寬窄近乎一樣,一看就是成套打造而成的法器,在東升大陸的法器中也稱得上是上品。


    二十八柄飛劍,二十八星宿劍陣,沒把劍對應著相應的星宿屬性和位置,自成小世界劍域,不為外物所侵。當然,陸無滿目前真正能動用的隻有東宮蒼龍和一部分西宮白虎的威力,他離將這套劍陣完全修成還差得遠,但即使這樣,陸無滿對星宿劍陣的領悟也奠定了他在三十五代弟子中間無可撼動的領頭地位,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自稱大弟子,這是其他弟子不可能有的殊榮,與這份殊榮相應的,就是這套劍陣的實力。


    劍陣一出,軒轅彥的神色也是凝重起來,他明顯感到陸無滿周身的空氣裏出現了強烈的靈力波動,將表層的元素統統擾亂,即使是他發動精神力的罪念,也無法再探過去影響到陸無滿,這當然讓軒轅彥驚訝。


    軒轅彥摸了摸嘴上的煙杆,長舒一口氣,白色的濃煙瞬間湧出,但是卻一圈圈環繞在他周身,並沒有直接攻向陸無滿。


    陸無滿神色不變,手高抬,一把青木劍柄的長劍落到他掌心,隻聽陸無滿一聲高喊:“角木出,青龍伏!”


    隨著這一聲喝令,那劍陣其中六把自動脫列而出,與陸無滿手上的長劍同樣亮起淺綠色的光芒,彼此唿應中,那六把長劍排成長龍,一條青龍虛影活靈活現得浮現出來,衝軒轅彥發出怒吼。


    沒有任何緩衝時間,那青龍長嘯間便吸引了空氣中的大量靈氣和元素,身形竟然瞬間由虛轉實,一扭頭,便立刻在陸無滿的指揮下撲向軒轅彥,根本不打算給他任何反應時間。


    軒轅彥將煙杆從嘴邊取下,手上像是轉筆一樣轉著煙杆,大量的白煙順著他的手掌浮現,但是從場外看上去就像是從煙杆裏麵鑽出來的一樣,他的神情比麵對秦時的時候嚴肅很多,擂台區外的軒轅煜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緊張,畢竟是常年同居的親兄弟,軒轅煜知道軒轅彥緊張的時候肩膀會下意識往後聳,這種小細節可能軒轅彥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軒轅煜知道。


    因為知道,所以擔心。


    林子月感到軒轅煜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


    身旁的人群都目不轉睛,場間的局勢似乎馬上就要陷入苦戰,他們當然不想錯過任何精彩的細節,而其他山門的人也都大為吃驚,上一屆東升大比常年排在第五名左右的望海觀被人從八銘擠了出來,不少人還暗中嘲笑他們大不如前、有失傳承,怕是又有一個老山門要落魄了。


    但是現在,看著這位去年並未出戰的三十五代大弟子,還要那傳說中望海觀百年難得一人悟的星宿劍陣,這些人才知道望海觀遠遠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有底氣。


    陸無滿青龍出,軒轅彥卻將周身都籠罩在白霧裏,朦朧間人們看不清他的身形,卻聽到有水聲傳出,仿佛有某種大魚在水裏飛快地遊動,然後一躍間,那巨大的身形蹦出海麵——


    一條碩大而脊背嶙峋高聳的巨鯨從環繞軒轅彥的白霧中竄了出來,當頭迎上陸無滿那條由劍陣凝形的青龍。


    場外的人群沸騰了,不知哪個山門的年輕弟子驚聲喊了起來:“鯤!那肯定是鯤啊!”


    “居然是遠海傳說中的巨獸鯤!那煙杆子的功法太厲害了!”


    “快看!那鯤嘴裏的尖牙!好可怕!”


    “我的天這就是鯤麽!不愧是來自外海的宗派!”


    林子月身邊另一側的布魯搖搖頭,嘴裏嘖嘖有聲,見林子月望向他,解釋道:“鯤跟鯨確實很類似,不過軒轅彥這個化形跟兩者都相差甚遠,即使隔這麽遠,那上麵的煞氣也沒法完全蓋住。”


    林子月肩頭的炎鴉吹了個口哨:“不錯,這下子我們要從走歧路的變成修邪功的了。”


    林子月沒搭理他,轉頭望迴場間。


    青龍的嘴直衝巨鯨的側腹咬去,身形一扭轉就想盤上巨鯨,巨鯨眼中亮起血光,幾乎能含下青龍頭的巨嘴一張,狂烈的水流瞬間噴出,居然將青龍的身形衝得近乎散開,修長的龍身瞬間顯露出了幾把長劍的實體,因為那水流中夾帶的靈力而陣型淩亂。


    陸無滿手中長劍一劃:“尾火箕水疾!亢金護!”


    那一串長劍中,倒數第二柄便是龍尾尾火劍的位置,此時那把長劍一橫,極其靈性地引領著其他長劍,劍身嗡鳴間整條青龍的身形隱沒,然後最後一把箕水劍一顫,所有的長劍上都冒出了狂亂到掀起旋風的劍氣。


    亢金是最前端的首位劍,處於龍頭犄角的位置,此時在陸無滿的牽引下光芒大放,竟然釋放出青色的梭形光罩,將六把劍的劍陣籠罩在內,瞬間阻斷了那水流的強烈攻擊。


    “青龍散!”


    陸無滿這一句指令脫口,那青龍盤踞虛虛實實的身形徹底消失,但是籠罩在上麵的光罩也一分為六,六把飛劍青光耀耀,劍芒隨著劍氣大放,劍光交錯間便在巨鯨身上留下諸多深淺不一的傷痕,最深的甚至能看到骨頭,傷口處有白色的煙流不斷淌下,大片大片地落到地麵上。


    但是陸無滿抬著頭,將全心都放在對付那巨鯨上,神識專注地控製著東宮蒼龍屬下的六劍,他並沒注意到那巨鯨傷口滲出的白色煙流正飛快蔓延開來,凝而不散地鋪滿了擂台場,正在將劍陣影響以外的範圍統統填滿。


    白霧中,軒轅彥的身形重新浮現,臉色也是極不健康的蒼白,但是在深唿吸一口氣後,他臉上又露出帶著那副慵懶的笑容,似乎胸有成竹。隻有場外的軒轅煜能看出來,軒轅彥並沒有上一場那樣輕鬆,甚至可以說是在隱藏魔力的情況下幾乎竭盡全力了。


    這一場軒轅彥完全拋棄了近身戰,實在是因為那劍陣的自我防禦連他都沒底氣能擊穿,在不能暴露惡魔力量屬性的情況下,他絕不敢以傷換傷麵對陸無滿,不然到時候真的會有重傷的危險,那軒轅彥自身便會反射性地撼動頭銜封印以修複他受的傷。到時候周圍的圍觀人群被大規模得汲取罪念,什麽惡劣的情況都可能出現,修道者道心堅定還能抵抗一二,但是普通人隻會飛快淪為嫉妒之罪的俘虜,會將所有人置於險地,包括歧宗眾人也會成為那些山門的眼中釘,進行舉東升之力的追殺。


    其實地麵上的白霧也是軒轅彥在賭,賭那個望海觀的中年弟子並沒有完全精通這個劍陣,專注於攻擊的時候防禦便會相對遲鈍,尤其他不能控製所有的劍,不然現在必定會讓更多的劍加入對巨鯨的圍攻中,不至於隻操縱那六把。


    雖說是賭,但何嚐不是軒轅彥在戰鬥進行到現在,短短幾分鍾間盡己所能思考到的對方命門,他隻是對此沒有十成的把握而已,但是想要突破目前的僵局,必須得盡快采取其他手段。


    軒轅彥無奈地看了眼那被青芒飛劍不斷割出巨大傷痕的巨鯨,知道自己的消耗已經撐不了太久了,這裏不是海洋,確實不是他的主場啊。


    所以就由他先變招吧。


    藍色的光芒在軒轅彥眼底一閃而沒,巨鯨隨之發出一聲咆哮,直接化作一股飛速旋轉的水流,將那六把長劍統統卷入其中,徹底亂了幾把飛劍的攻勢,陸無滿甚至隱約感到自己和飛劍之間的神識有斷裂的跡象。


    這一下陸無滿的臉色也蒼白了許多,竭盡全力穩定著神識,爭取不讓那水流阻斷自己跟飛劍的聯係,他手上的長劍連點,想要重新列出劍陣以破開那水流的束縛,但是水流中另有一股力量幹擾著他,陸無滿不論再怎麽喝令結陣,但是那六把長劍卻始終無法凝聚成一股。


    六把長劍掙紮起來水花四溢,場上的局麵頓時有些混亂,但是陸無滿明顯能感到那水流正在的氣勢正在消磨中減弱,索性咬牙放棄了結青龍陣,直接讓六把長劍瘋狂攪碎那水流,在水流包裹間越發激烈地釋放著劍氣,想要直接硬拚消耗。


    那個軒轅氏既然已經維持不住鯤形,自然是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那麽自己隻要再多加消磨他的靈力,然後重新凝聚劍陣……


    不對!那個軒轅氏人呢!


    陸無滿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因為當他從東宮蒼龍劍上移開目光,掃過對麵那團白霧的時候,赫然發現已經沒了軒轅彥的身形,而整個擂台場的地麵上統統都是濃鬱近乎實體的白煙,陸無滿直感四肢發寒,下意識像抬腳往後退一步。


    他的念頭冒出來,但是腳卻紋絲不動。


    陸無滿一低頭,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的雙腳已經被那白煙牢牢鎖死了。


    “顧此失彼了啊,陸兄。”


    軒轅彥的聲音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響起,隻隔著那一段護身劍陣的距離,但是他全身都籠罩在白煙內,那些飛劍上也攀著不少白煙,由於陸無滿太過專注於空中的戰鬥,又沒有完全煉化所有的星宿劍陣,居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防禦被拆了一角。


    雖然隻是幾把劍受人所製,但足以讓整個劍陣的防禦體係被破壞了,一星隕,七宿損,北宮玄武塌陷,那麽整座護身劍陣便會大失威力。


    但是關乎山門門麵,陸無滿可不會認輸,當即將左手一抬,另一把通體火紅的長劍飛到他手上,陸無滿又是一聲高喊:“並木起!”


    這一次有動靜的卻不是同樣閃爍著火光的另外六把劍,而是陸無滿手中那把南宮朱雀第一宿並木劍,一道烈火組成的巨網在陸無滿身側出現,軒轅彥見到這場景,也是忌憚下身形連退到五米開外。


    結果出人預料的是,陸無滿並沒有控製巨網捕捉軒轅彥,而是讓巨網收攏,徹底環繞在自己周身,火光間他原本瘦削的臉被照得通紅,更是直接放棄了劍陣防禦,采用並木劍所自含的星網護身。


    但是當陸無滿轉身正對軒轅彥時,卻震撼地發現軒轅彥手中握著一把黑光煜煜的長劍,劍柄刻著盤旋在龍頭龜身上的長蛇,此時那把長劍正在軒轅彥手中發出極其刺眼的黑光,但是與這二十四星宿劍相處長久的陸無滿卻很驚恐,因為那把代表著北宮玄武第一宿的鬥木劍,竟然跟軒轅彥起了共鳴!而且是比陸無滿跟青龍七宿還要契合很多倍的共鳴!


    軒轅彥再抬頭的時候,本來蘊含在眼底藍光浮現,卻跟那黑光極其協調地彼此融合、互相唿應起來,他眼中有驚訝,但更多的是那有些欠的笑意。


    “看樣子,有些小家夥比較想要新主人啊。”


    “你!”陸無滿心下頓生恨意,不再留餘力等待下一場擂台賽,決定豁出去將這個軒轅氏淘汰。


    不然到時候真的被這人當場煉化了北宮玄武的令劍,到時候整個星宿劍陣就會變殘缺,那麽不說望海觀會因此損失多少年傳承下來的星宿劍陣,光是陸無滿自己,就會因為無法煉化整個劍陣而修為受阻,可能終身都會因劍陣有損而修道之路再無存進。


    更不用說此事會在他道心上留下多大的陰影了。


    陸無滿靈力盡出,整個人身上都冒起紅色的火光,卻沒有一片衣角被點燃,他手上的井木劍發出尖銳的鳥鳴,其中飽含的憤怒和惱火震得外麵的人們耳朵生疼。


    隨著這聲長鳴,六把散發著紅色光芒的飛劍在陸無滿周身盤旋起來,一圈間落羽,一圈間現翼生尾,第三圈的時候,那火光中的紅鳥睜開金紅的雙眼,展翅而來,像是一簇鮮紅的火焰,兇惡地撲向軒轅彥。


    雖然陸無滿跟東宮蒼龍的相性最合,能率先煉化青龍七宿,但是目前他所能施展出最強的力量,反而是司南掌火的玄鳥朱雀,南宮朱雀的劍陣,本身就具有火焰的威勢,攻擊力與西宮白虎不分伯仲,但是卻更加迅疾狂烈。


    但是用出這道劍陣,陸無滿卻無法像對東宮蒼龍那樣完美掌控,隻能任由劍陣本身的靈性自動攻擊,而且在劍陣收迴後,陸無滿自己也很容易因為神識損耗過度而昏厥。


    也就是說,有很大概率會讓對方傷殘致死,而自己即使獲得勝利,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有任何再戰之力。這種招數本來是絕不該用在這種擂台戰的,這不是生死搏鬥,但是對於陸無滿來說,要是星宿劍陣在這一代他的手上被人奪劍拆碎,這個罪名他無論如何都擔當不起。


    便拚了。


    軒轅彥見到那朱雀劍陣的架勢,臉上再也掛不住了,嘴裏狠狠地罵了聲髒話,覺得這個混賬是不是瘋了,這是山門擂台比賽,又不是要了他的命!


    隨即軒轅彥看到自己手上微微顫抖散發黑芒的長劍,頓時知道了問題出在哪,恐怕就就是自己這個貿然奪劍的舉動刺激到了這個劍修。


    軒轅彥當即不再猶豫,一劍甩出!


    黑色的長劍上蕩起剛剛融入進去的藍色水光,瞬間將剛才軒轅彥灌注進去的殘餘靈力統統點燃,黑劍光芒大放,一道玄武的龜蛇虛影一閃既沒,化為錐子般的水鑽頭,迎上了衝來的朱雀。


    場外不少人都捂住了耳朵,生怕下一刻爆發出巨響,但是並沒有,那原本鑽頭般的水流一觸及朱雀周身的火苗,便瞬間被蒸發成大片水汽,直接變了形狀,形成一個巨大的鬥勺兜頭就將朱雀罩住,然後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朱雀尖嘯著,身上的火苗在那鬥勺的圍困下也不斷被澆滅,幾個唿吸間就露出了那六把劍的真身。


    但是控製著水流的軒轅彥和控製著朱雀劍陣的陸無滿,兩人身形都晃了晃,陸無滿鼻腔發燙,他反射般伸手一抹,滿袖殷紅,軒轅彥卻感覺頭痛欲裂,這樣透支自己卻得強行忍耐不能汲取力量的感覺,實在是比單純的脫力還要難受。


    青龍六劍和朱雀六劍先後無力地跌落在地麵,然後大潑的水落了下來,隨著這些劍一起墜落,因為都是元素凝結而成,撞到地麵的時候隻稍微沾濕了黃土,就很快蒸發了。


    歧宗,軒轅氏,再下一局。


    因為陸無滿已經滿臉是血地倒在了地上,昏厥過去,是真的無力再戰了,然而軒轅彥還站在對麵,一邊艱難地想喘勻氣,一邊扭頭望向擂台場外側負責作裁判的道人。


    那裁判這才從極度激烈的戰鬥中迴過神,趕緊宣布了結果:“望海觀敗!第二局結束!”


    望海觀那幾個弟子又跑上來將陸無滿抬了下去,也包括秦時,秦時看著這個上一代的大師兄無奈搖頭,甲掌櫃也是扼腕,這個陸無滿什麽都好,就是太死腦筋,拚成這樣還不如直接認輸保存自己,留到明天的戰鬥。


    最後一人了,不過軒轅彥拍著自己的胸口,也走下了擂台,對那個裁判說:“我們換人,可以吧?”


    裁判點點頭,軒轅煜趕緊跑了過來,扶住了軒轅彥,軒轅彥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緊。


    孟離跟他擦肩而過,往擂台上的方向走去。


    軒轅彥喊住了他,還有心情調笑兩句:“喂!別讓我丟人啊!我好不容易打得這麽精彩,你要是輸給我這場麵,別怪我以後天天拿這事兒笑話你!”


    孟離瞪了他一眼,看在這人這場打得挺辛苦的份上,就沒有用話懟迴去了,幾人走迴場邊觀戰的地方,那些圍觀群眾指指點點,毫不掩飾臉上的敬意和絲絲畏懼。


    炎鴉便很不客氣地笑話起軒轅彥:“得了吧,看你那個裝得多厲害一批,差點因為刺激到別人翻車好吧!”


    軒轅彥被炎鴉戳了脊梁骨,恨恨地呸了他幾下:“嗬呸!不跟你個沙雕計較!我現在是傷患!傷患啊!胳膊都抬不動,總該有美女左右伺候喂飯吧?我覺得蘇九九就——”


    林子月的眼刀瞟了過來。


    軒轅彥嘴皮子一哆嗦,改口道:“就是挺好一姑娘,天天給大家做飯挺不容易,那換個人也不錯啊,弟媳你看——”


    軒轅煜手一鬆,將自己這個還能耍嘴皮子的老哥往邊上一撂,任由軒轅彥耍賴般地癱坐到地上,屁股摔得不輕,隻當沒聽到自己老哥在罵天罵地裝出來那慘嚎。


    “有了媳婦忘了哥!太過分了!哪有這麽對你親哥的!”


    林子月指了指布魯:“說實在的,咱們歧宗這群人裏也就布魯他最閑,要不讓他喂你吧,反正你倆都住一個屋,多方便啊。”


    軒轅彥滿臉委屈:“你們倒是考慮下我剛剛為歧宗拚死拚活啊!我也是為歧宗賣過命、獻過力、奉獻過青春的人了——”


    然後布魯殘忍地拒絕了林子月的提議:“我沒有斷袖之癖。”


    話裏滿是嫌棄。


    軒轅彥更加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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