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夜慢慢的變涼,一如人的心!來不及感歎秋葉慢慢的飄落下來。


    一名男子突然從窗外翻了進來,頎長的身子上罩著一身黑衣,一副冰冷的銀色麵具扣在他的臉上,黑發簡單而隨意的束縛在腦後,隨著徐徐的夜風,飄起了幾縷發絲,如潭水般深邃的黑眸溫柔的瞅著她。


    他隻是看著她,眼底一片深沉,俊美的臉上麵無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


    床榻之上的她酣睡在香甜的夢裏,忽然她眼球在眼簾的覆蓋下快速的轉動著,雙手緊緊的揪著蓋在身上的被子,仿佛在經曆著什麽痛苦的事情一般。


    “放開我的孩子,啊!”她聲嘶力竭的喊著,讓佇立在她床頭上的男子眼眸如水一般冰冷的看著她。


    汗珠順著臉頰而下。打濕了鬢角處幾縷發絲。


    孩子?一個炸彈般的字眼讓帶著麵具的顏澈忽然眼眸一緊。


    瞳孔似乎在急速的收縮著,他緊緊的握著一雙寬厚的大手,夜風吹來,浮起他臉頰上的那張銀色的麵具,露出了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


    忽然他側身利落的一翻,他便離開了婉如閣,一如從來沒有發現一般......微微浮動的紗蔓,仿佛訴說了此刻的來客。


    金鑾殿上。


    “明日東賀的使者便來我北明,各位如何看待?”他深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冰冷。東賀作為北明四周軍事最強的一個國度,而這次北明的戰爭也是因為東賀的入侵而引起的。


    如果不是南王的出征,很可能這次的戰爭還會持續。東賀的邊疆土地界限和北明差不多少,但是北明的資源卻比東賀要豐富,所以東賀一直都對北明來勢洶洶。所以這次不惜違背了多年來的休戰諾言而執意開仗。


    而東賀這次派所謂的使者來,人心可見,顏澈的心也有些不確定,但是既然來到他北明的國度,那麽他不會讓他們輕易的放肆。


    他顏澈是北明的王,他有責任保護好所有。


    而站在大殿之上的南王忽然一笑。他身上那份書生一般的沉穩,讓人無法和那個嗜血戰場上的王爺相比較。


    “皇兄,如果臣弟沒有猜錯的話,東賀的這次來朝,無非有兩點。”南王的話讓顏澈微微的挑動了一下眉頭,嘴角處浮現的笑意讓他的麵容發生了一絲改變。


    “說說看。”顏澈的話讓南王稍微停頓了一下便開了口。


    “第一,東賀這個月份應該是每年一度的鬥舞大會,而鬥舞大會作為東賀最重要的節日,為何放棄比賽而來到北明?”他的話讓四周的大臣開始了竊竊私語,但是顏澈卻忽然一咳嗽,下麵立刻靜悄悄的,沒有了一絲的聲音。


    “那南王說說第二是什麽?”顏澈撫摸著身邊的那個小香囊,眼眸看著香囊上的圖案而扯動了一絲嘴角處的弧度便抬起頭看著朝堂下的人。


    南王對上顏澈的眼眸,分明看見他嘴角處的那抹弧度,他心裏的暖意忽然一沉,卻依舊開了口。


    “第二,戰爭剛剛結束,為何立刻就來朝堂之上,東賀對北明覬覦依舊,怎麽會輕易就臣服?居心未免讓人揣測。”南王的話得到了眾多人的點頭,可是顏澈卻站了起身,雙手背與腰身之後,無形中散發出來的貴氣讓人在空氣中似乎就可以感受到,隨著每次的唿吸就感覺到他的霸氣。


    “南王說東賀的覬覦之心根本沒有改變?南王是如何知曉的?”他的反問讓南王微微一愣,本來他也隻是猜測而已,而顏澈為何再次和自己詢問一遍?


    “臣弟也隻是猜測而已。”他雙手做拳對著高高在上的顏澈便說出了自己的迴答。


    顏澈聽見他的話邁著步子來迴的走著,似乎在思考事情一般。他的樣子不禁讓南王一愣......


    “北明如果也挑選出舞娘與東賀鬥舞,大家覺得如?”他一臉的笑意,讓人無法猜測出他此刻內心的想法。他的話語剛剛落下便讓底下的大臣們陣陣唏噓不已。


    一個大臣更是聽完話語便走到了前麵,雙手做禮。


    “皇上,東賀的舞蹈是強項,而我們北明雖然也擅長舞蹈,可是卻沒有東賀那般強勢。”


    “好大的膽子,難道我堂堂北明都沒有能與東賀媲美的舞娘嗎?”顏澈忽然嚴厲的話語讓剛才發表意見大臣,一下子就跪在了地麵之上,嘴裏連忙說著該死的話語。


    而話語傳到顏澈耳膜裏的時候,卻讓他的嘴角發出一聲冷哼。


    “既然該死就不要出現在朕的麵前了。”說著一甩衣袖便離開了金鑾殿上。


    跪在地麵上的大臣,渾身仿佛如在水裏打濕了一般。失了魂魄一般呆傻的坐在地麵上而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來。


    而蕭定遠的眼眸卻有些暗淡,沒有發生的事情一如看不見的黑暗一般讓人無法預料,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便離開了朝堂,邁著大步走了......


    婉如閣內。


    “小主,剛才聽小夏子公公說,今天皇上在上朝的時候好嚇人呢。”翠兒幫著蕭墨雅在纏繞著刺繡所用的絲線,嘴裏卻沒有得閑。


    而低著刺繡的蕭墨雅依舊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而翠兒依舊很興奮的說著話,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小主話裏的淡漠。


    “怎麽了?他是皇上有著自己的威嚴,有什麽好嚇人的。“可是話剛剛說完,尖利的繡花針就把她的手指紮出了點點血跡,讓潔白的繡布上散落的血絲猶如寒冬臘月裏綻放的點點紅梅。


    “小主你受傷了。”翠兒驚唿一聲便要幫蕭墨雅檢查,可是蕭墨雅隻是笑了笑。


    “何必大驚小怪的,紮了一下而已。”她的話讓翠兒繼續纏繞著手裏的絲線。


    “小主,我聽夏公公說剛剛朝堂上說我們北明沒有好舞娘與東賀鬥舞,皇上氣的鼻子都歪了。”翠兒的話讓蕭墨雅忽然之間停下了手裏全部的動作,皺著一雙眉頭而不語,似乎觸動了內心什麽事情一般。


    鬥舞,東賀這些敏感的字眼碰觸著她內心的慌亂。


    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便看見顏澈的身影忽然之間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皇上。”翠兒微微一彎身子行過禮之後便離開了房間,隨後奉上泡好的茶葉,便退了出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房間裏隻有蕭墨雅與顏澈兩個人。


    “怎麽今日的臉色如此不好看?”蕭墨雅坐在椅子上看著身邊的顏澈,一雙禁鎖的眉頭讓她的心微微的痛了起來。


    說著便伸出手遞給了顏澈,而顏澈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麵對蕭墨雅的話語一時間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剛才落血的繡布而開了口。


    “好好的一塊布被你的血一染似乎格外的嬌豔了。”忽然他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蕭墨雅的小臉,雙手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眼底深處的淡淡憂傷卻讓蕭墨雅看在了眼裏。


    “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情了,如果可以說給墨雅聽。”她微微一笑,如陽光穿透了人心。


    聽著蕭墨雅的話顏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糾結。


    “明天東賀的使者會來,朕打算來一場鬥舞,墨雅不知道東賀以鬥舞擅長,朕不知道短短的時間內該如何挑選人選。”


    顏澈的話的確是這樣,畢竟喜歡舞蹈和擅長舞蹈的確是兩迴事,還有半天的時間,讓他如何是好。可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堂堂的一國之君,怎麽還可以收迴已經說出去的話呢。


    “澈因為這個而難心嗎?”蕭墨雅還是一如既往的說著話,雖然語氣淡淡,卻溫柔備至。


    “難道我的墨雅有好主意不成?”顏澈的嘴角處扯出一絲弧度,讓蕭墨雅的心裏一沉,如石沉大海的瞬間。


    聽著他的話,蕭墨雅提著裙擺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沒有理會背後的那道複雜的眼神,隻是帶著笑意走到了窗前。


    每年九月都是合歡花最美麗的季節,她從小就喜歡一如現在,低著頭看著窗台邊自己親手拾起的合歡花瓣,嘴角處的那抹冰冷讓她的小臉漸漸的改變了顏色。


    可是卻帶著笑容轉過來身。


    “澈,我可以。我可以代表北明與東賀鬥舞,隻為你一展容顏。”她的話讓顏澈跟著她的身影走到了窗邊。


    伸出手捏著她光潔的下巴而微笑著。


    “如果我的墨雅當真能勝任此責任的話,朕心裏非常欣慰。”他的話讓蕭墨雅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墨雅先準備了。”她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簾上感受著那份來自內心的柔美。


    “等下需要什麽就和內務府說。”顏澈的話讓蕭墨點了點頭,低著頭看著陽光照進房間,拉扯著兩個人的身影,她伸出手對著天空微微一笑。


    “澈,等合歡花曬幹後,墨雅便為你繡一個荷包如何?”看著手指縫裏透露出的陽光暖意,讓她的心裏也跟著暖暖的。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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