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衝進客房,發現客房空無一人,房間整潔的猶如未住過人一般。


    “人呢?人呢?”夏依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道。


    平時負責打掃客房的丫鬟見小姐瘋了一樣跑進來,連忙跟進房裏問道“小姐,在找什麽?”


    夏依一把抓住小丫鬟問道“未名呢?未名人呢?”


    小丫鬟被嚇的結巴道“未……未名?奴婢……不知道……這房間最近……都沒……住人啊。”


    夏依被小丫鬟的話嚇的一下癱倒在地,嘴裏喃喃念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騙我!”


    其她人這時候也都趕了過來,大家看到失魂落魄的小姐坐在地上,一時誰也不敢上前。


    直到夏夫人趕過來。夏夫人也是就夏依的娘親在聽到下人稟報女兒行為失常時便急忙追了過來,此時看到女兒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坐在地上,連忙大叫著抱了上去。


    “依依啊!你這是怎麽了?你不要嚇娘啊!”


    夏依聽到母親的聲音頓時猶如找到救命稻草“娘,她們都騙我!你知道未名的,認識未名的,對吧!“


    ”女兒啊!你在說什麽胡話啊?未名是誰?為娘不認識啊。“夏夫人摸著夏依的額頭,想著女兒是不是發熱,燒壞了腦子。


    ”不!不是這樣的!“夏依激動的喊道,然後便暈了過去。


    當夏依再次醒來時,床邊坐著垂淚的母親和歎氣的父親,不遠處還有一位常來府中看病的大夫。從大夫的話中得知,夏依並未生病,隻是情緒起伏太大,一時鬱氣攻心才會暈倒的。


    夏依醒來後不死心的又問遍了府裏眾人,但是所有人都說不曾認識一個叫未名的公子,最近府上也沒有什麽人來客居過。


    盡管夏依鍥而不舍的和大家說著關於未名救她並且跟她迴來小住了幾日的事,將之前的種種反複敘說,但是沒人信,大家都覺得是夏依做夢夢糊塗了,更甚至於有下人私下說是小姐想男人想瘋了,才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夏依慌了,不知道為什麽一覺醒來,未名在所有人的記憶中都消失了。難道之前的種種都是自己在做夢?看到大家看向自己越來越奇怪的眼神,父母也一再三令五申不準再說這些“夢中的事。”夏依漸漸妥協了,也將之前的種種當做是自己的南柯一夢。


    慢慢又過迴她正常的生活了。直到兩個月後,夏依在飯桌上聞到魚腥味吐了起來。


    起初,大家都以為夏依隻是腸胃不適,結果夏依吐得越來越頻繁,讓已經為人母的家裏幾位婦人不得不往另外一方麵去想。盡管大家都覺得這很荒唐,根本不可能,但還是慎重的請了大夫來。


    在大夫皺著眉反複診斷之後,夏依被確診懷孕了。這對夏家所有人來說就是個晴天霹靂!


    雖然此間沒有非常嚴厲的封建禮教但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懷了身孕也是極為傷風敗俗的事!這要是傳出去,對夏依對夏家的名聲都是致命的!


    家裏長輩甚至都沒來得及審問孩子的父親是誰,隻顧連夜商量對策。而夏依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間裏。


    直到此刻,夏依才敢肯定,之前關於未名的種種絕不是做夢!雖然不知道未名怎麽就在大家記憶中消失了,人也不知去向,但是夏依摸著自己的肚子,竟然還有一絲幸福感,她甚至覺得未名要是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一定會迴來的。(所以說盲目的愛情讓人弱智)


    可是夏依等來的不是未名,而是丫鬟端來的一碗墮胎藥!夏依拚了命的掀翻了藥碗,嘴裏不停喊著“我不喝!我不喝!未名會迴來的!未名會迴來負責的。”


    下人隻得迴複了夏家長輩。至此,夏家眾人不得不再次重視起夏依提到的這個“未名”。可是無論怎麽調查詢問,府裏上上下下就是無一人知道這個未名的,就連夏依的貼身丫鬟都不知道未名這個人,更別提他們是如何珠胎暗結的了。


    此時的夏家眾人不由得害怕起來,因為夏依這胎來的實在古怪!一個平時不出門的小姐如何逃過所有人的眼睛與外人私通?而且還信誓旦旦的說這人是救了她並且被她帶迴家的。


    最後夏家老太太托人請了一位據說懂收妖伏魔的大師來家裏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妖魔作祟。


    這位據說會收妖伏魔的大師本是修仙界裏一小宗派的練氣期弟子,因受不得紅塵富貴誘惑,在這裏當起了道法大師,平時靠兩把刷子再加各種忽悠也算順風順水。


    今次被請到夏家來,即使什麽也看不出來,但也不能空手而歸啊。於是一頓胡說八道,什麽小姐之前出城時被山精野怪看上,後於夢中被施法與妖怪幻化出的人兩情相悅,才會有如今這樣,隻小姐記得情郎,其他人統統不知的情況。


    這一說大家紛紛覺得都對的上,想著一定便是如此,那夏依的孩子更是留不得,這可是山精野怪的孩子。


    夏夫人端著藥苦口婆心的勸著夏依“我可憐的孩兒,你就把藥喝了吧,這孩子真的留不得!“


    夏依哭著搖頭”娘親,那道士胡說的!這孩子是未名的!不是什麽妖怪的!“


    “依依啊!道長都說了,這是那妖精害你的!你一個平日不出門的小姐哪裏能遇到什麽翩翩佳公子,定是妖怪在你夢中幻化出來的,你莫要執念了,趕緊把這妖胎打下來才是!”夏夫人繼續勸說。


    “不!我不相信!那道士才是妖!說不定就是他擄走了我的未名,如今又要來害我的孩子!”夏依已經快神誌不清了。唯一堅守的信念就是未名的存在與肚子裏的孩子。


    夏夫人眼見勸不了夏依,決定給她灌藥,但是夏依死死咬緊牙關,最後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拿下頭上的發簪緊緊抵住脖子,以死相逼道”娘親,我要這個孩子,如果你一定要我喝藥,我就和我的孩子一起去死!“


    夏夫人慈母心腸哪裏能見夏依這樣,可家中不是她一人做主,無奈隻能趁著夜色偷偷將夏依送出府,往偏遠些的山中莊子去了。


    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夏依在莊子上待了沒兩天,夏家的人就追來了。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是哪個下人說漏了嘴,村民們都知道了夏依懷了妖胎!這怎麽得了!鄉下人本就忌諱這些個山精野怪的,怎麽能容忍有人懷了妖怪的孩子,本來平靜的山村瞬間叫囂了起來,大家都衝到夏依待的小莊子上,叫嚷著要把夏依和肚子裏的小妖怪一起除掉!


    可憐的夏依隻能不停的逃亡,逃到山上,逃到樹林裏,逃了兩天兩夜已經精疲力盡的夏依終究還是被那些無知的山民追到了。


    站在懸崖邊無路可逃的夏依不禁迴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幾個月前還是大家小姐的她此時竟被逼到懸崖邊緣?是了,是從她遇到那個叫“未名”的神秘男子開始,一切就變了。


    難道“未名”真是妖怪?引誘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可這一切似乎又是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自己對未名用藥呢?那未名現在還會在嗎?或者也離開了,是了,他本就是要離開的,是自己想要強留他的。


    此時的夏依已經不知道自己對未名究竟是執念還是愛,但是她不後悔此生遇見他。隻是可惜沒辦法告訴他,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會歡喜還是憤怒。


    看著步步緊逼的人群,夏依最後慈愛的摸了摸肚子,然後閉上雙眼跳下了懸崖。


    再次醒來的夏依就已經是換了個芯子的現代夏依了。現代夏依在將古代夏依的記憶統統接收後,也算是與原主完成了融合。


    等適應完後,第一個問題就是怎麽原主從那麽高的懸崖跳下來,竟然沒碎成渣渣,隻是換了個靈魂?而且要是沒記錯的話,剛剛有位大嬸還恭喜她母子均安。也就是說孩子也還好好地在她的肚子裏。


    這對一開始的她是個驚嚇,但此時已經變成了驚喜。夏依在現代本就孤身一人,受夠了孤獨的滋味,如今肚子的孩子算是她兩世來唯一的親人了,再加上原主對孩子的感情。她不自覺的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和裏麵的小家夥打招唿。此時肚子竟然也有了動靜,似乎也是在迴應夏依。


    夏依高興的笑了,這一笑扯動了臉,竟無比疼痛,趕緊伸手去摸臉,發現有一半的臉竟是被紗布包裹著的。


    正當夏依愣神的時候,之前醒來見到的大嬸又進來了,大嬸見夏依摸著臉愣神忙過來安慰道“姑娘莫怕,隻是一點小傷,會好起來的。”


    夏依知道這位大嬸應該是擔心自己容貌被毀傷心難過,過來寬慰自己的。但夏依自己感受到的疼痛麵積就知道這傷口恐怕不小而且很深,估計在現代都不一定能治好,得靠整容來修複,在這古代估計應該是沒恢複的可能了吧。


    不過好在夏依本就不是一個很看重容貌的人,如今上天給了她重生一次的機會,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這點容貌的代價,夏依是完全能接受的。


    夏依拍了拍大嬸的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臉上的傷。而後夏依開始仔細打量這位救她的大嬸。大嬸約莫四五十歲的模樣,一臉慈善和藹,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寧靜祥和,超然不俗的氣質。


    ”這位大嬸,謝謝你救了我,還有孩子。“夏依滿懷感激的說道。


    大嬸笑著搖了搖頭“不敢受姑娘的謝,並不是老身救的姑娘。老身隻是帶姑娘迴來而已。”


    夏依一臉茫然。


    大嬸繼續說道“姑娘能來到這裏也是一種緣分,救姑娘的不是別人,而是姑娘自己,或者說是姑娘你肚子裏的孩子。”


    這下夏依更是一臉懵了。


    “姑娘知道這是哪兒嗎”大嬸笑著問。


    夏依搖了搖頭。


    “這裏是莫凡村。”大嬸帶著些自豪一字一字說道。


    “莫凡村”夏依不禁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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