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帶著葉帥走後,葉棠躺在地上,聽著那守衛的聲音想了想。


    “楚寧帶軍攻城了?”他這是瘋了嗎?葉棠不免疑惑,河州之軍沒有等到文晏的迴援軍之前,隻能暫時守城進攻是萬萬不可取的。


    楚寧,為何要在此時選擇攻城?難道是為了她?是為了讓葉父趁趁亂之計,順利出城?


    自那晚自己在暗牢裏替換葉父之後,葉棠再也沒有聽到過外界的任何消息。


    她安靜地躺在地上,靜靜地想著葉父他們怎麽樣了?楚清帶著他安全出了城了嗎?還有他的傷,如何了?


    又過了幾天,葉棠實在是封閉得不行,想打聽打聽外麵的消息,恰好小翠過來送飯。


    她便微啞著嗓音問:“你們老大把我抓來做啥?他準備什麽時候處決我?”


    小翠一愣,她驚詫道:“這麽久不見你說話,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葉棠瞧見小翠的手不再試被凍得通紅的樣子,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道:“丫頭,反正我也要死了,那我便問問你,你們家主謀朝篡位成功了嗎?何時準備攻入京城啊?你長得這麽漂亮,若是你家主子攻入京城做了皇上,說不定封你個妃子當當。”


    “妃子?”小翠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她道:“你這人,休要說胡話,我跟我們家主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成不成功,關我何事,我不過一介奴仆,如何能得主子相看。再說了,此刻局勢不明,雖主子進攻河州幾次,但戰況都不太理想,而且聽說,朝廷的皇上要來了,主子正憂心這事呢!”


    “那你們家大爺何時放我出去啊?”葉棠嗓音暗沉問道。


    “放你出去?這個你可就別想了,大爺正打算等朝廷天子來了之後,拿你做交易呢。”小翠撇撇嘴,看了她一身傷道:“既然有力氣說話,那就好好吃飯吧。總歸,死的時候肚子還是飽的,別餓著肚子,到時候連胎都沒力氣投。”


    葉棠微微扯了扯嘴角,“見你這丫頭倒是有趣,你可是叫什麽?”


    “你問我作甚,我不告訴你。”小翠撇了撇嘴,偏了偏頭,“你還是好好吃飯吧。”


    小翠放下碗筷走了,葉棠搖了搖頭,低低地笑。


    又過了幾日,給葉棠送飯的換成了一個男的,他把飯菜端到葉棠麵前,就要轉身走。


    葉棠叫住他,“喂!之前不是個丫頭給我送的飯嗎?怎麽換成你了?她呢?”


    “死了。”那男侍衛道。


    “為什麽?”葉棠剛剛拿起的筷子“哐當”一下掉到了地上,她抬頭疑問道。


    “大爺說她是個奸細。”那男侍衛冷冷道,“對了,大爺說用過飯後他要請你出去看一出好戲。”


    “什麽戲?”葉棠心內不免打鼓,難道是楚清他們,或者葉父還未出場?或者有什麽意外情況?


    “你去了可不就知道了。”那男侍衛不耐煩地迴了一句,又將碗踢了一腳,飯菜滾了一地,他一腳踏在飯菜上,“反正是要死,還吃什麽?”


    那男侍衛走了出去,葉棠瞧著他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文淵要請她看戲?葉棠瞧著地上狼狽不堪地飯菜,垂著眼眸靜靜沉思。


    到底是出了何事?文淵為何要請她看戲?究竟他有什麽戲要請她看的。


    “喂。”葉棠站起來,扶到門板上,向著幽暗的過道喊:“喂,有人嗎?”


    “叫什麽叫啊?”過道裏有人應,葉棠聽得出來這聲音就是她來時那個守衛的聲音。


    果然還是有人,想必這暗牢的守衛還是到處都密布了,而且格外深嚴。


    葉棠頹喪地坐了下來,此刻外麵消息不明,她除了等,不能做出任何的行動。至少,她要等到一個葉父已經離開定西的消息,她才敢,也才放心慢慢去展開行動,脫離如今的困境。


    晚間,果然有人將葉棠帶出了閣樓,將她押到了一處院落。葉棠一路行來,那院落離張紅掛豔,甚是喜慶,似乎是在辦什麽喜事。


    “這是哪裏?”葉棠被兩個侍衛反剪著雙手,她不由得掙了掙,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幹什麽?”


    “老實點,”那兩個侍衛將她押得更緊,葉棠吃痛,瞪了他們一眼,那侍衛不耐道:“跟著走就對了,今兒個可是大爺的喜慶日子,可不能掃了興。”


    “什麽喜慶日子?”葉棠道。


    “大爺新納了個小妾,聽說那小妾長得國色天香。”一個侍衛沒忍住道,“可真是美啊?從來沒見過那麽漂亮的女人。”


    “羨慕什麽?”另一個侍衛不滿道:“再美那也是大爺的,她隻屬於大爺。”


    “我就說說,又不是眼饞。”那個侍衛忍不住辯解。


    “行了行了。”另一個不滿道:“趕緊押著她走吧。總歸是朝廷的貴人,大爺這番的喜慶日子,讓她來見證見證也正常。”


    葉棠被兩個侍衛真的押到了喜堂,喜堂裏已是人聲鼎沸,喧鬧嘈雜,葉棠被兩個侍衛押到穿著大紅喜袍的文淵的麵前道:“大爺,貴人帶來了。”


    葉棠抬眼看向文淵,文淵笑:“帶貴人上座,好好伺候。”


    “老夫既已不幸落入你這亂臣賊子之手,何不一刀了結了老夫?文淵,你這是幹什麽?什麽意思?”葉棠學著葉父的粗嘎嗓音不忿道。


    “亂臣賊子?”文淵笑,又拉過一旁穿著大紅喜袍的妾似道:“艾葉,她說咱們是亂臣賊子,哈哈!你說他好不好笑?”


    那妾似轉向葉棠,葉棠抬起眼簾,對上一雙墨如黑海的眼睛,那雙平日裏溫溫和和的桃花眼正挑眉看著她。


    雖然那人穿了女子的喜袍,眼角眉梢都畫了精致的妝容,但葉棠還是一眼便從那熟悉的眉眼裏認出了文晏。


    文晏?怎麽會在這裏?而且,怎麽會……怎麽會成了文淵的小妾,此刻這喜堂……他們……他們還要成親。


    葉棠瞪大了眼,文晏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這位貴人,可是好生有趣。”


    “是有趣。”文淵執起文晏素白的手指,拿到唇邊輕輕嗅了嗅,他笑道:“艾葉,他說我們是亂臣賊子,那麽我們何不隨了她願,坐實了這亂臣賊子之名。”


    “大爺想如何坐實?”文晏微微挑眉,勾了勾唇,一顰一笑裏皆是慢慢的誘人犯罪的風情。


    文淵瞧著他豔麗的容顏,猛地咽了咽口水,笑問道:“艾葉覺得如何坐實?”


    “要不,你放了她?”文晏輕輕抵唇,瞧著葉棠白色的囚衣上染滿的鮮血,皺眉不忍道:“流這麽些血,怕也活不太久了。”


    “不能放。”文淵笑道,又指了指葉棠,“艾葉,你知道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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