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有,還未有!”葉棠煩躁地甩過一本軍報砸到楚清的腦袋上,她嚷道:“還未有,還未有,天天都是還未有。你們到底是怎麽辦事的,這麽久了,那麽大一支軍隊,你們連個人影都找不著。”


    “少主!”楚清低了聲音,又默默地垂著自己的腦袋聽著她罵。


    楚清偷偷瞧了一眼白西柳,白西柳搖了搖頭,楚清又低下了腦袋。


    葉棠的一通火發完,白西柳跟楚清就出去了。剛剛走出房門,楚清就跟白西柳大吐苦水,他道:“先生啊,拜托你了,你可早點治好葉帥吧!要不然,要不然,都不知道少主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


    白西柳側身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他道:“楚少將軍還是忍著吧!”隻有他知道,就算是葉帥醒過來,那人也不會恢複正常。不對,應該這麽說,隻要陛下一日未有消息,葉棠就不會有一日是正常的。


    過了兩日,葉棠又詔了將軍們到書房議事,她道:“還是前兩日的議題,將軍們可知道北牤在搞什麽鬼把戲?”


    底下一眾將領,搖了搖頭,顯然都猜不出北牤這次是到底要做什麽?


    “既然猜不出,那就下戰書,引蛇出洞!”葉棠斬釘截鐵。


    下麵的將領渾身一僵,又都默默低下了頭。


    葉棠掃視一圈問道:“諸位沒有異議的吧。”聞言,下麵的將領又都紛紛抬起了頭來看她,顯然各個都是不讚同的表情。


    葉棠雖是看出來了,但她不理,指著他們一個一個道:“誰去下?”


    “你,你,還是你?”葉棠手指了一圈,被指到的人都跪了一地。


    “好,好,好!”葉棠突然大笑起來,隨後又猛的收住笑容,冷冷道:“好得狠。北境的風雪沒有磨礪你們的血性,倒是風沙大得都吹散了你們這一身錚錚鐵骨。”


    底下人又被她這一聲抖轉的情緒,嚇得僵硬了身子。有人忍不住,跪下道:“屬下去。”


    一人開口,當然就有隨之附和的人,很快書房裏想起此起彼伏的聲音道:“屬下去。”“屬下去。”“屬下去。”


    葉棠拍案,又冷眼掃了他們一眼,她開口道:“這次,本官不打算讓你們去了。本官親自去下!”


    眾人抬頭驚住,半餉才道:“少主,不可犯險!還是讓屬下們,去吧。”


    葉棠沒理他們,隻譏諷道:“本官能進城,自然也能出得了城。你們這……你們這就在城裏呆著吧,本官不敢勞煩你們。”


    眾將領麵色羞愧的低了頭,葉棠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懶得再看他們一眼,叫他們紛紛備戰,就打發了人走。


    葉棠既然已經決定出城去下戰書,就簡單交代了一下代衡一些事宜,便帶著段琴跟幾個侍衛走了。


    出了北離城門,一路再往北行進二十多裏,都未曾見過北牤軍隊的一兵一卒。這番的景象,讓葉棠甚覺奇怪,命令侍衛們都保持警惕。


    翻過一座山腳,雖然被大雪覆蓋,但葉棠還是隱隱發現了北牤軍隊的蹤跡。


    大雪天裏,北牤營地的帳篷,被火勢覆蓋,從山腰之上,能看到北牤軍隊鮮血染衣,腳步慌亂,形色匆匆,正在拔營倉惶而逃,似乎這一片的營地剛剛遭受了一場慘無人道的重創。


    葉棠瞧著那一片火勢吞吐,微微蹙了眉頭,她對著段琴道:“帶幾個人去探一下,怎麽迴事?”


    段琴點點頭,轉身點了幾個侍衛便下了山,向著那片彌漫著銷煙的火勢而去。


    北牤的營地,一片兵慌馬亂,人人都隻顧著逃命,也沒怎麽注意段琴帶的幾個侍衛混入了其中。


    段琴一路摸到中軍王帳,王帳裏似乎有人說話。


    段琴貼在帳篷外,傾身聽著,似乎是一個下屬的聲音傳來:“王子殿下,快走吧。這火,都已經快燒到這邊了。”


    帳內一陣沉默,段琴聽到,似乎是主將的聲音道:“三哥呢?”


    那下屬道:“巴鐵王子以為四殿下能為他擺平的,早就已經啟程去了定西,商議結盟之事了。”


    那帳裏的主將巴渠道:“是本王子大意了,本以為經過了三哥的那一場大戰,葉試又深受重傷,拿下北離已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北離城沒打下來,如今本部也遭受重創。現今,更是連糧草營地都被火焚了。而我竟然還不知道對手是誰?”


    那下屬跪下焦急道:“王子殿下,別管對手是誰了,先保存實力,咱們先走吧。待到三王子迴來,定是再有機會打下北離,找出那幕後之人的。”


    帳裏的四王子顯然有些意動,他慢慢撐起了身無奈道:“走吧。到時候,若是三哥要怪罪,那再說吧。”


    下屬扶了他一把,輕輕開口道:“殿下,此番我軍如此狼狽之相,也不是您的錯,實在是對方神出鬼沒,還戴著麵具。咱們的兵士們隻聽得那些狂人一句“西王永尊”便成了刀下亡魂。”


    四王子巴允,默了默,也道:“說來也是奇怪,我們這營地極其隱秘,還有布陣作戰的方式中原人一般都探查不到。也不知那一群狂人是誰的隊伍。”


    下屬應和道:“嗯。”隨後又才道:““西王永尊。”這幾個字可真是耐人尋味啊!”


    巴允擺擺手,道:“也不知道是誰,隻能先這樣,到時候把這邊的狀況傳信三哥,三哥那麽聰明,該是知道的。”


    “嗯,嗯,”下屬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應承。


    段琴身邊的一個侍衛,附到他耳邊輕聲道:“段公子,要不要……”他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段琴微蹙了眉,看他一眼,想了想才道:“不,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帶兩個人隱匿其中跟著他們走,我迴去稟報少主,待她下決斷。”


    “是。”侍衛應了聲,果然就叫了個人一起換了北牤軍士的袍子,混入了混亂的北牤軍中。


    段琴微微掃了王帳一眼,也快速離開了營地。


    段琴迴到山腰,將在王帳裏聽到的北牤四王子巴渠與那個下屬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陳述給了葉棠。


    葉棠抬眼掃了下方的火勢一眼,默默念道:“西王永尊?”


    段琴應,隨後又道:“我已派了人跟蹤那四王子巴渠,是不是要通知他們抓了那四王子。”


    葉棠依然注視著底下的火勢,沉吟了一刻,抬眼搖頭道:“不,留著他,不必抓。”隨後她才摸著下巴饒有興味道:“隻是這“西王永尊”倒是有些意思啊!”


    既然北牤軍隊已經逃散,葉棠這戰書也不必下了。她帶著段琴迴到了北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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