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這老人家是沈將軍找來的,說有辦法救顧小姐。”


    原來沈疏樓自那日離開王府後,去尋找救治顧卿顏的方法。沒想到遇到了這個白胡子老頭。


    得知他有辦法救顧卿顏時,沈疏樓就帶他來鈺王府救人。未曾想,在王府門口剛好碰到東皇清,於是兩人就一起來了。


    東皇鈺掃量著眼前之人,花白的胡須,淺淺的皺紋,一雙褐色的眼睛看起來高深莫測。


    一襲白袍,袍子很是輕盈,在微風吹拂下,仙氣飄飄,倒有幾分仙風道骨。


    “你確定他真的有辦法?”東皇鈺狹長的冷眸輕輕一掃,麵露疑色。


    “皇叔,除了相信這位老人家,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白胡子老頭打量了一下東皇鈺,不悅的開口,“現在讓我進去,指定還能救活這丫頭;要是再繼續問下去,能不能救活那丫頭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東皇鈺聽白胡子老頭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現在顧卿顏的身體根本不能再拖,沉吟一會,道,“雲隨,帶他進去。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等渲染趕迴還要數日,而顧卿顏目前的狀況恐怕連今日都熬不過了。


    現在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你們都出去!老夫治病不希望有人打擾。”


    白胡子老頭進去房間後,看都沒看床上的顧卿顏一眼就直接讓東皇清和沈疏樓、雲隨等人出去。


    “包括你!”


    好像看透了東皇鈺的心思一樣,最後特地朝東皇鈺補上一句。


    沈疏樓有點不放心,但是看到白胡子老頭“你不聽我的,老夫就不給她看”的做派,想了想,也就沒在堅持,聽了他的話,退了出去,把白胡子老頭一個人留在屋裏。


    白胡子老頭等了一會兒,確認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坐下,替顧卿顏把了把脈,心裏吃了一驚,他已經知道了顧卿顏中的是寒毒,但是沒想到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白胡子老頭連忙從自己的身上套出來一個小白瓷瓶,從裏麵倒出來一個紅色的小藥丸,給顧卿顏喂了下去後,雙手凝結出一個金色的光圈,將顧卿顏包裹在光圈裏。


    隨著光圈顏色的越來越深,顧卿顏身上的白霜漸漸退去,臉上也由先前的慘白恢複一絲血氣。


    待她身上白霜退盡,老人家才漸漸收勢。


    “唉,好久沒運功了,累死老頭子了。”


    白胡子老頭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坐下後,又重新給顧卿顏把了把脈,發現脈象逐漸平和以後,放下心來,歎了一口氣。


    “你這丫頭,睡的倒是安穩,可把老頭子我累壞了。”


    白胡子老頭責備著顧卿顏,不過言語裏也都是滿滿的關懷。


    過了一會兒,白胡子老頭又歎了一口氣,“兩年前,你為了他不顧一切的離開,現在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圖個什麽啊你?就連老頭子我勸你你也不聽,死丫頭脾氣這麽強,你活該受罪啊!”


    白胡子老頭一開始還想關心幾句,結果越說越生氣,忍不住指責了她兩句,不過想到現在顧卿顏什麽也聽不到,又好氣又好笑。


    “唉,如今,這三年期限就快要到了,到時候禁錮一破,你想起所有的事後,但願你不要後悔兩年前的不顧一切。”


    白胡子老頭又輕歎了口氣,盯著顧卿顏看了好大一會兒,又不放心的給她把了把脈,覺得沒問題,就替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門外,東皇鈺、東皇清和沈疏樓都在焦急的等著白胡子老頭的消息。


    特別是沈疏樓一直坐立不安,根本就不知道做什麽好,隻能圍在門口,等待著白胡子老頭的消息。


    正當他們等不及,想要進入的時候,門突然響了一聲,“嘎吱”,門被推開了。


    三人同一時間聚到門口,白胡子老頭看他們三個這樣,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沈疏樓頭一看見白胡子老頭出來,急於知道顧卿顏的情況,問道,“老先生,她……怎麽樣了?”


    白胡子老頭看了沈疏樓一眼,那個丫頭能得如此俊逸出塵的人傾心相待,為什麽當初不選擇他,反而選擇一座萬年冰山。


    兩年前,她為了他不惜與天域決裂,傷透了天主和大家的心,結果落得如此下場,還差點搭上自己性命。


    丫頭,你真是自作孽啊!


    “你放心吧,小丫頭片子暫時沒什麽事情了,一個時辰之後就醒過來了。”


    白胡子老頭把暫時兩個字咬的很重,但是沒有人聽出裏麵的個中原因,就直接選擇了無視,隻有東皇鈺眉頭皺了皺。


    “真的嗎?顏兒沒事了。”


    沈疏樓聽白胡子老頭這麽說,焦急的心平靜了下來,胸口處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落了下來。


    “你剛才說得‘暫時’是怎麽迴事?”一直未吭聲的東皇鈺眉頭輕蹙。


    “‘暫時’是說她現在沒事,不過一年後就難說了!”


    老人家白了一眼東皇鈺,語氣頗為不善。


    對於沈疏樓,老人家怎麽看都覺得順眼,連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但對於東皇鈺,他好似有諸多不滿,連說話都梗聲梗氣。


    “老人家您這是什麽意思?”東皇清聽了也忍不住出聲。


    “對啊,老人家,您說的一年後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丫頭的身體早已油盡燈枯了,她能活到現在已經全靠意誌支撐。”老人家捋了捋胡子,無奈的說道,“現在就算天天珍惜藥材給她吊著,也最多能撐一年多了。”


    說完之後,眼瞪著東皇鈺,“哼,偏偏有人往死裏折騰她。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死翹翹,而她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白胡子老頭能活到這把年齡,也是看淡一切的了。


    可是,當他看到從小被天域所有人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丫頭被折磨成這樣,他即便修為再高,還是忍不住怒了。


    “老先生,您一定會辦法救她的,一定會有的。”沈疏樓看著他哀求道,“請您救救她。”


    但是白胡子老頭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無藥可救。”


    沈疏樓聽到他這麽說,整個人就像進了冰窖一樣,渾身發冷,整顆心,都涼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東皇鈺沒有說話,腦海裏一遍一遍迴蕩著白胡子老頭說的話:


    “油盡燈枯。”


    “無可救藥。”


    沒有人發現東皇鈺一向的平靜無波的眼睛裏,終於有了很大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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