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隨已經依照東皇鈺的吩咐,命令侍衛把薛梓希和那些妾室們,關進了地牢,等待東皇鈺的處置。


    根據一直以來的規矩,進了地牢或者暗室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東皇鈺抱著顧卿顏剛出了暗室,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迎麵走過來的沈疏樓,眼裏一片陰寒。


    對於沈疏樓,東皇鈺不知道為什麽,光是看到他就覺得反感。


    沈疏樓一看到東皇鈺,一下就發現他懷中抱著的顧卿顏。


    顧卿顏渾身濕漉漉的,身上還冒著寒氣。


    “顏兒,怎麽了?”沈疏樓走近問道。


    可是並未見迴答,沈疏樓就覺得她不對勁,又看了她一眼。


    顧卿顏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看似已經昏迷了。


    沈疏樓隔著幾步之遙,都能感覺不到她身上散發的凜冽寒氣。


    “王爺對顏兒她做了什麽?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沈疏樓如玉的麵上散發著有凜凜之威。


    聽到沈疏樓稱顧卿顏為顏兒,東皇鈺突然覺得很刺耳。心裏一陣煩躁,冷冷的開口,“沈將軍,就算本王對她做了什麽,你也沒資格過問。”


    “王爺到底對顏兒做了什麽?”沈疏樓無視東皇鈺冷酷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沈將軍,你可別忘了顧卿顏是本王的王妃。”東皇鈺抱著她緩緩地從沈疏樓身邊走過。


    昏迷中的顧卿顏全然不知兩人此刻的針鋒相對。


    “王爺,請你放下顏兒。”沈疏樓伸手擋在東皇鈺麵前。


    沈疏樓一直以溫文爾雅著名,雖然他出身將軍世家,但因其溫潤淡泊的性格和秉性被稱之為“帝都第一溫潤公子”。


    但是現在,他看到顧卿顏窩在東皇鈺懷中不停顫栗的身子,不由分說直接伸手阻攔。


    “怎麽,你想阻攔本王?”東皇鈺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是。”沈疏樓眼眸泛起冷漠的光芒,“請王爺放下顏兒,我要帶走她。”


    “如果本王不同意呢?”


    “那就冒犯了。”


    與此同時,沈疏樓腰間的春風劍出鞘。


    一劍既出,漫天劍影。


    東皇鈺抱著顧卿顏,輕輕一閃躲過了沈疏樓的漫天劍影。


    沈疏樓見他躲過了,又不依不饒的揮出第二劍。


    這次,劍影剛出,就被雲隨揮劍擋在東皇鈺前麵,東皇鈺抱著顧卿顏往旁邊一躍,站在那裏看著雲隨和他纏鬥。


    沈疏樓因救顧卿顏心切,一向以溫和著稱的春風劍法卻被使得招招見殺機。


    雲隨這是第一次跟沈疏樓交手,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有些“帝都第一公子”之稱的沈疏樓,春風劍法已練至化境。


    江湖傳言,春風劍亦為君子劍。持春風劍者,必須要有一顆澄澈溫和的心才能握得住此劍。同樣,練春風劍法的人必須要有一顆溫和仁善的心,才能將劍法練至化境。


    凡將劍法煉至化境者,劍出鞘,劍意起,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而且劍意能消弭對手的仇恨與殺意。


    但此刻,沈疏樓施展出來的劍意卻不再溫和。


    溫和的劍芒瞬間如同吐著蛇信的毒蛇一樣毒辣。


    招招狠厲,招招致命。


    雲隨武功經過東皇鈺的調教,自然也不弱。麵對沈疏樓步步相逼,他小心翼翼應付著。


    原本以為,沈疏樓的武功會像他人一樣,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但是他忘了,沈疏樓是將軍,在戰場上,對敵人心軟,就是給自己製造死亡的幾率。


    所以,沈疏樓雖然用的是春風劍,習得是春風劍法,但是經過一年多的戰場磨練,鮮血洗禮,春風劍早已由佛入魔。


    劍意不再如沐春風,而是帶著殺戮和死亡的氣息。


    雲隨明白沈疏樓現在的步步緊逼,也是擔心顧卿顏,甚至有時雲隨認為,讓沈疏樓這樣帶走顧卿顏,或許對於顧卿顏來說何嚐不是好事。


    可是,自己的主子——東皇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帶走的。


    為了不讓他繼續耽誤王爺找人給顧小姐治療的時間。


    雲隨收住手中的劍,朝沈疏樓說道,“沈將軍,請住手。王爺並沒對顧小姐怎樣?顧小姐現在已經危在旦夕,王爺是要抱著她去讓大夫馬上治療。如果沈將軍再這樣繼續糾纏下去,隻會耽誤救治顧小姐的時間。這樣,顧小姐可能性命不保!”


    沈疏樓聽他這麽說,暫時停手。


    確實,以他一人之力想帶走顧卿顏是不可能的。別說東皇鈺還沒出手,就連眼前的雲隨也不好對付。且不知道東皇鈺武功的深淺,就憑他剛才顯露的輕功來看,必定是個絕頂高手。


    而且看顏兒的狀態確實已經危在旦夕了,如果東皇鈺要顏兒死,讓她直接死在暗室就行了,沒必要親自抱她出來。


    也許正如雲隨說得那般,他是帶顏兒去救治。


    沈疏樓思量一番,選擇相信雲隨的話。他移了移身子,讓東皇鈺過去,眼睛卻是緊緊盯著東皇鈺的背影,一雙總是充斥著溫和的眸子此刻卻一片是幽深。


    東皇鈺抱著顧卿顏疾步如飛的往聽雨軒而去。


    他一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第一次出現了自責。


    昨夜下令把她關進暗室隻是讓她反省而已,並沒讓人對她用刑。而薛梓希帶著一群人去卻是他沒預料到的。但他捫心自問,如果不是自己把她關進暗室,顧卿顏也不會成現在這般。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因為蘇憐心的死,把她送進刑部大牢;如果當初,在街上,沒有把她帶迴王府;如果昨晚,他不派雲隨去找,讓沈疏樓帶走她……


    也許這一切,顧卿顏不會像現在這般昏迷不醒。


    最起碼,她不會承受這些痛苦了。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對顧卿顏做的一切,都是她欠他的,可是……就算顧卿顏害死了蘇憐心,她又欠他什麽呢?


    東皇鈺想不出來,甚至是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直不放她,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是害死蘇憐心的兇手。


    東皇鈺一邊想著,一邊快步抱著顧卿顏走進聽雨軒。


    聽雨軒內室,東皇鈺的床上從來沒有女子躺過。因為,內室是東皇鈺休息的地方,他不允許任何人踏入。


    除了顧卿顏作為他的貼身婢女起,她踏入過,連聽雨軒的婢女紅綾紅衣姐妹都沒踏進過內室。


    而現在,東皇鈺直接把渾身髒兮兮、濕漉漉的顧卿顏放在了他的床上。


    東皇鈺自把顧卿顏抱迴聽雨軒,命人去傳禦醫後,就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沈疏樓,就連沈疏樓跟著進了聽雨軒院子,他都沒發現。


    在禦醫沒來之前,東皇鈺喚來紅綾紅衣,讓她們幫顧卿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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