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你們抓了長安不就是為了對付我嗎?現在我已經來了,你倒是放我進去啊!”顧卿顏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兩個大漢見她在此大聲喧嘩,而且還直唿丞相公子的名字,他們欲上前抓她時,高座上的薛和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一瞧是顧卿顏,揮了揮手讓人將她放了進來。


    隨後,薛和站起來毫不猶豫的諷刺道,“喲,這不是我們驕傲的顧大小姐嗎?你怎麽來的了這種地方呢?”


    趙天鴻在顧卿顏出現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薛和今日請他的目的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他且先看看情況,看薛和怎麽對付她。


    聽到薛和的諷刺,但為了救長安,她忍下了,揚眉說道,“薛和,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連其他人。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放了長安。”


    薛和聞言,不怒反笑,看向身後的公子哥們,“你們看一看,這就是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顧大小姐。人家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看人家這是虎落平陽人欺……”


    “欺什麽?”見薛和頓時住口,她笑著問道。


    薛和麵色微紅,揉了揉鼻尖。


    “我勸你還是多上上太學院,再來賣弄你那點學識吧!”她嗤笑。


    “顧卿顏,本少懶得與你逞口舌之快。”薛和冷笑一聲,看向角鬥場中央的長安眼底閃過冰涼狠厲的光,“你可別忘了長安在本少手裏。”


    薛和說完後,隨著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旁邊的小廝朝司儀招了招手,司儀瞬間明白,揚聲喊道,“本場角鬥開始。”


    糟了,剛才與薛和逞口舌之快,一下子忘了長安還在他手上。


    角鬥一旦開始,長安必死無疑。


    顧卿顏情急之下出聲阻止,“住手。”


    薛和見狀,連忙伸手指著顧卿顏,“顧卿顏,你想幹嘛?可別忘了你這裏是決鬥場,而你現在已不是顧家大小姐了。而這個賤奴現在已經到了角鬥場,那麽他的生死自是由本少說了算。”


    薛和一臉囂張而得意,臉孔上生出很不協調的獰笑。


    她看向薛和,“你要怎樣才肯放了長安?”


    話音剛落,薛和便哈哈大笑起來,他身後的公子哥也是一副極力忍著笑的模樣。


    薛和狠狠地盯著她,隨後眯起眸子,“顧卿顏,你跪在本少麵前磕三個頭,本少倒是可以考慮放了那個賤奴。”


    聞言,她強行壓下心中的怒,“隻要我跪下磕三個頭,你真的會放了長安?”


    “當然,我薛和在帝都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之人。”薛和掃向身後的趙天鴻及一眾世家公子,“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薛兄說得是。”眾人附和的大笑。


    她沒時間深究他們大笑背後的深意,為了長安,她別無選擇。


    咬牙,雙腿一屈,重重地跪在青石地板上。


    這一跪,徹底丟掉的是她曾經在薛和和趙天鴻及一眾世家公子麵前的高貴與驕傲,還有尊嚴。


    曾經,她顧卿顏的膝蓋隻跪過太後和皇上,從一年前蘇憐心死後,為了活著,她的膝蓋跪了無數的人。有刑部大牢的囚犯、獄吏、大街上無意碰到的紈絝子弟,東皇鈺,薛梓希及王府眾侍妾還有王嬤嬤等。


    一年前,被送進刑部大牢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尊嚴和驕傲都被踐踏盡,所有的鋒芒都被磨滅。


    現在的跪下磕頭,對於她來說,真的已經不算什麽了。


    一年的牢獄讓她明白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


    驕傲和尊嚴丟了,可以再找迴來。而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顧卿顏頭往地上重重一磕,頭撞擊在青石地上的聲音甚是清脆響亮。


    薛和大笑起來,“哈哈,你們看到沒,那個曾經囂張跋扈,驕傲得不可一世的顧家大小姐,現在像條狗一樣匍匐在本少麵前。”


    “哈哈……今日要不是薛兄,我等也看不到這一幕,你們說是不是?”趙天鴻也是開心大笑。


    “不錯,小王爺說得對。”其中一個紈絝子弟討好的說。


    說完之後,他直接將自己旁邊的杯子端起掀開杯蓋,“嘩”的一聲,熱茶直接往匍匐在地上的顧卿顏身上倒去。


    茶水剛好濺在她頭上,滾燙的茶水順著頭發流到臉頰,她臉頰頓時一片通紅、灼熱。


    強忍著臉頰灼燙後的疼,她抬眸看向前麵高台上的眾人,眼底是濃鬱到化不開的寒。


    一想到隻要能救出長安,任由他們羞辱與踐踏又何妨?


    頭再次磕下,連磕三下後,她緩緩地站起來,臉頰一片通紅,看向薛和,“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你該履行剛才的承諾了。”


    “本少當然會履行剛才的承諾。”薛和迴答的倒是幹脆爽快,可他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在醞釀些什麽一般。


    “不過……”


    “不過什麽?”顧卿顏心神一緊。


    “本少還有其它條件。”薛和陰沉沉的開口。


    她抿住下唇,說道,“剛才你不是答應過,隻要我給你跪下磕三個頭,你就會放了長安。”


    “是啊,本少的確有答應過。”薛和眯起眼,狠毒算計的笑掛在嘴邊,“但是那隻是開始,本少剛才也隻是說考慮放了那個賤奴,並未直接答應。”


    “你……”明知薛和在玩文字遊戲,她卻一臉無可奈何。


    “薛和,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長安?”


    “顧卿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你在帝都大街,眾目睽睽之下羞辱本少一事?”


    薛和沒有迴答她的話,卻突然說起兩年前薛和在帝都乾門街被顧卿顏讓人扒光衣服羞辱他一事。


    思索片刻,不知他突然提及此事的用意,她也就迴道,“不記得了。”


    薛和一想到顧卿顏兩年前讓自己成為帝都的笑話,還害得他整整三個月未出府,就恨的直咬牙。當時她還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顧府大小姐。


    他身後的這群人哪個以前沒有被她羞辱、打擊過。那時他們礙於太後和皇上對她的寵愛也是敢怒不敢言,表麵上碰到了還得巴結奉承一番,其實他們早就對顧卿顏有了滿腔的怨恨。


    更何況,現在的顧卿顏早已從雲端跌入了泥坑,正是他們報仇解恨的時機。


    今天有這種機會,他們又怎會放過,定要好好折磨她一番,以報曾經被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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