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顏被婢女推搡著帶到眾妾室跟前。


    “跪下!”


    修慧走過來,腳用力在她的左腿上一踹,顧卿顏吃痛,腿不聽使喚地跪下。兩婢女立即上來一左一右的按住她,使她動蕩不得。


    看到她吃痛,薛梓希唇角滿意的上揚,厲聲嗬斥:“說,你為什麽要給挽香妹妹下毒?”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顧卿顏扯唇勾起一絲冷笑。


    “你不承認沒關係,本夫人自會讓你無從狡辯。”薛梓希瑰麗的臉上揚起惡毒的笑,“我且問你,挽香妹妹的芙蓉雲袖羅衫昨日是不是由你去取的,洗好之後今早是不是又由你送過來的?


    “衣服確實是我和小環一起去取的,然後由我洗了送來挽香院的。但這並不能證明毒是我下的。”


    “不是你還有誰?”謝挽香的婢女芷欣站了出來,憤恨的瞪了眼顧卿顏,往薛梓希腳下一跪,“求夫人為我們家夫人做主,懲治這個下毒的兇手。”


    “起來吧!”薛梓希瞥了芷欣一眼,陰狠的目光掃向顧卿顏,“本夫人一定會為挽香妹妹做主的。”


    顧卿顏看向芷欣,一絲陰寒掠過眼底,“好!你說是我下的毒,我且問你,我跟你家夫人無怨無仇,又不認識她,為什麽要下毒害她?”


    “這……”芷欣被顧卿顏問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顧卿顏,死到臨頭,你還在狡辯。”薛梓希恨不得立即將她碎屍萬段般,“來人,傳小環。”


    “是,夫人。”


    景王府。


    東皇清俯首案前,揮毫潑墨。不一會兒,一幅綠牡丹圖便栩栩躍然於紙上。


    隻見,畫中的兩叢綠牡丹枝蔓相連,花朵高低錯落地開放著,枝繁葉茂,花開朵朵,開得絢爛清雅,流露出淡雅、平靜的清秋意境。


    作畫之人用寫意筆法,以淺綠渲染出花的碧綠如玉、晶瑩欲滴。同時又以深綠來勾勒出交纏的綠葉,形成花葉強烈的對比,使畫麵淡雅中見絢麗,精致中見自然,嫵媚中不乏清雅的韻味。可見作畫之人畫功純熟了得,既顯示出重陽之菊的生機勃勃的景致,又把綠牡丹怒放之景描繪得生動傳神。


    所謂人生如畫,畫如人生。透過此畫可以看出作畫者內心的閑適與遠離世界紛爭的快樂,有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閑適寧靜,也有歲月靜好的現世安穩。


    而這份閑適卻被突起的一陣嘈雜聲打破了。


    “三哥,三哥,你在嗎?”一個明朗而好聽的男子聲音由遠至近的響了起來。


    “十一皇子,王爺有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您不能進去......”


    後麵隱約還響起另一個心急火燎的聲音,是王府老管家的聲音。


    聽這咋咋唿唿的唿喊聲,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誰來了,東皇清無奈的搖頭淺笑。


    “吱呀”一聲,門便被猝不及防地推開,一個俊秀的美少年逆著光奔了進來,“三哥,你在幹嗎?我叫了你那麽久,都不應下。”光潔白皙的臉上盡是埋怨。


    “子溯來了啊!”東皇清頭也未抬。


    來人正是當今皇上的十一皇子——東皇子溯。


    東皇國的皇子在行冠禮後會封王,搬出皇宮另賜府邸居住。


    而東皇子溯身為皇帝最小的兒子,還未到十八歲,故目前住宮裏。


    記得,上次他偷跑出宮來到景王府,當時東皇清並不在王府,他把王府弄得雞飛狗跳後被東皇衍知道後,直接罰了他禁足半月。


    現在禁足一解除,他又故病重犯,屁顛屁顛的又從皇宮偷溜出來跑來景王府。


    “王爺,奴才實在攔不住十一皇子,讓十一皇子跑了進來……”這時,緊隨而來的老管家氣喘籲籲地走進來,請罪,“老奴該死,請王爺降罪。”


    “尤叔,子溯的性子本王知道,他要是硬闖,你們是攔不住他的。”東皇清這才抬眸看向老管家,“你先下去吧!”


    “謝王爺不怪之恩,老奴告退。”


    老管家一走,東皇子溯高而挺的鼻梁下微顯飽滿的唇不滿地撅起,耷拉著腦袋走過去問道:“三哥,你在畫什麽?”歪了歪頭,瞅著案上的畫,“這畫的什麽花,怎麽是綠色的。我怎麽覺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這種綠色的花?”


    對於他問出的一連串問題,東皇清未理會,繼續專心描繪著不如意之處。


    終於,東皇清落下最後一筆,放下筆墨,將畫拿起來看了看,這才滿意的放下畫,“這是綠牡丹。”


    “哦,我想起來了,皇叔的府裏種的全部是這種花!”東皇子溯臉上俱是驚訝的表情,“綠牡丹是世間極其珍貴的菊花品種,它初開時,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日曬後,花色綠中透黃,光彩奪目。沒想到,三哥竟把綠牡丹畫的栩栩如生!”


    “子溯,對綠牡丹很了解?”東皇清微訝。


    像綠牡丹這種傳說中的稀世珍品,知道的人很少,如果不是愛花之人搜尋古籍,是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而子溯成天就知道胡作非為,調皮搗蛋,又不愛讀書,他了解綠牡丹,倒真是讓人意外。


    東皇清訝異的表情,東皇子溯可是盡收眼底。他之所以知道綠牡丹,隻因曾聽那個女人無意中提及過,通過她當時提及時的表情可以看出綠牡丹是難得的絕世之花。更重要的是,皇叔的府裏的花園可是種著滿園綠牡丹。


    不過,世上認識綠牡丹的人少之又少,且知道皇叔府裏種著綠牡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自己要不是無意中聽那女人提及,也不知道皇叔府裏那滿園的綠色竟綠牡丹。


    隻是,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麽樣了。


    出獄後的她,去了哪裏,怎麽也不來找自己了?


    猶記得,一年前她被皇叔關進刑部大牢,他原本想著去探視,順便奚落她一下,誰知道皇叔卻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去探視。


    算算時間,自己也有一年多未見她了。


    想到此,東皇子溯清亮的眸子黯沉,有點失落地說:“三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知道的可多了!”


    “是是是,小十一知道的最多了。”東皇清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待畫上的墨幹了,他開始將案上的畫收卷。


    “三哥,你怎麽知道我的綽號?”東皇子溯雙腿往上一蹬,屁股已經坐在案上,他一臉疑惑的瞅著東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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