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於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房間裏,萊姆斯.盧平正翻動著手中的一遝羊皮紙,上麵密密 的小字正述說著哈利.約翰遜的生平。說是生平,其實也就了了數語,畢竟一個才13歲的男孩,而且還是個麻瓜出生的男孩並沒有什麽太多值得魔法部關注的東西。


    手指摩挲著略微有些粗糙的羊皮紙麵,盧平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看著手中的這份檔案。看起來很正常,就像大多數這個年紀的男孩一樣,哈利.約翰遜在學生中並不算特別出彩。成績中上,性格平常,家世看上去也沒有問題,除了那過於俊秀的容貌和那在魁地奇上驚人的天分外,他唯一值得稱道的,似乎就是他的朋友了。


    這個男孩交友不多,然而他的每一個朋友卻又都不簡單。不說德拉克.馬爾福,光是和格蘭芬多的格蘭傑、韋斯萊甚至於納威.隆巴頓的交好,就著實引人矚目。一個斯萊特林,居然能和格蘭芬多人有如此深厚的情誼,而且那三個人中還有身份特殊的“大難不死的男孩”,這實屬不易。


    當然,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在盧平看來,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交好並不是什麽稀罕的事,因為他們自己就有一個斯萊特林的好友,雖然詹姆斯一直試圖否認他和西弗勒斯之間存在友誼。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隻是那個名字,和那相似的長相……


    放下手中的羊皮紙,盧平將擺在書桌上的相冊慢慢打開,裏麵裝得滿滿的,都是他們曾經的相片。照片中,年輕的他們又跑又跳,燦爛的笑臉上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煩惱。


    盧平盯著這些照片出了會神,然後抬手用魔杖點了點其中一張泛著微黃的照片,如果他不這麽做相信沒人會知道這下麵還藏有另一張照片。是的,一張隱藏多年的照片。那時候的他們依然年輕,可是他們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自己一臉傻笑的看著旁邊的小天狼星和詹姆斯打打鬧鬧,那個曾經一直躲在他們身後的蟲尾巴滿臉無害的靠著樹幹偷笑,莉莉則坐在樹下吊起的秋千上,懷中抱著一個高興的拍著手的黑發男孩。


    “哈利……”萊姆斯想起小家夥剛會說話那會吧嗒著嘴喊他“拉……姆……”的樣子,手指撫上那個可愛的黑發男孩,卻讓相片裏的莉莉對他怒目而視。無奈的收迴手指,看著莉莉的表情又轉為安詳後他才重新凝視那個男孩。淩亂的黑發亂翹著,似乎在彰顯這個小家夥有多麽調皮,就連他母親為他施展的平順發絲的咒語都不管用。碧綠得和他母親一樣清澈美麗的眸子,以及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親的鼻子,如果哈利能長到現在,是不是就是哈利.約翰遜的樣子?


    垂下眼瞼,盧平似乎又迴到了那一年,那什麽都還沒有發生的一年。而手中的魔杖,卻熟稔的將這本應已經消失的最後一張照片,繼續藏匿。


    後悔當年沒在場嗎?是的,後悔!可後悔有什麽用……當聽到那所謂的事實真相時他聰明的選擇了裝傻,因為他看到了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眼中深深的痛苦,那種無處發泄卻一定要背負的痛苦。


    不是沒有詢問過,卻在那種哀傷欲絕的眼神下沉默了,他們知道自己在裝傻,可他們又何嚐不是?所以西弗勒斯完全忽視哈利.約翰遜這個學生,所以小天狼星給了他這樣一份檔案,所以他現在隻能偷偷的把那段記憶封塵在曆史中。痛苦嗎?是的,然而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莉莉和詹姆斯眼中那好像從沒改變清澈和快樂更重要。


    可是如今他才發現,那段被刻意遺忘的記載了陰謀的記憶,其實一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裏,從未被抹去。源源不斷的送給詹姆斯和莉莉的魔藥,若是以前他也許還會天真的認為隻是為了讓他們快樂,然而現在那逐漸加重的劑量代表什麽呢……?


    想到這,盧平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掌心,可他卻像沒感覺一樣,隻是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相冊和羊皮紙。


    鄧布利多……我,還能相信你嗎?


    聖誕節過去近一個月了,霍格沃茲依然銀裝素裹,瑟瑟的冷風和時不時從天空中灑下的雪花都讓學生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哈利和德拉克悠閑的窩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爐旁,寫著斯內普剛布置下來的作業。他們的院長大人真是一點都不含糊,所有老師裏隻有他一個人布置了作業,不過還好,斯萊特林隻要求一英寸就夠了,相比拉文克勞那長達五英寸的羊皮紙,他們都懂得了知足。


    這些日子以來魁地奇訓練已經停止了,糟糕的天氣是一個原因,另外便是因為,在他們大勝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之後,他們的積分隻需要贏格蘭芬多10分便足以穩拿學院杯了。斯萊特林的人都很懂的享受,一昧的艱苦可不符合他們的生活準則,所以當弗林特在迪戈裏麵前好好的揚眉吐氣了一把之後,就興高采烈的給他們放了大假。而這也讓德拉克在他和哈利雷打不動的身體素質訓練和魔咒訓練之外,終於擁有的時間去分割basilisk了。


    哈利一直不明白德拉克的熱情到底是從何而來的,雖然basilisk很珍貴——要知道它身上的每一樣東西幾乎都有極高的價值。但至於德拉克這樣全身心的投入嗎?據他所知,這小子貌似有不輕的潔癖哎……


    寫完最後一個字,德拉克將羽毛筆插迴墨水瓶中,揚手將羊皮紙卷了起來。今天他的速度特別快,因為這些作業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麽難度,所以當他看到哈利還在奮筆疾書的時候,他有些意外。


    “你怎麽還沒寫完?”盯著哈利不斷在羊皮紙上留下印記的手,德拉克湊到哈利身邊詢問道。


    哈利依然有一筆沒一筆的在羊皮紙閃劃拉著,聲音裏帶了些慵懶,“反正也沒什麽事要做。”


    想了想今天要做的幾乎都做完了,德拉克也明白哈利隻是在打發時間。“那我去那一下,你慢慢寫著。”


    哈利瞪了他一眼,覺得德拉克似乎有點走火入魔了。見他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自己,德拉克明了的聳聳肩。“就快完了,我得加緊時間!”


    不讚成的看了他一眼,哈利還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等我一下。”


    “不用。”按住哈利的手,德拉克搖了搖頭便向宿舍走去。這麽冷的天,哈利還是呆在宿舍裏就好。


    望著德拉克的背影,哈利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滿心複雜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若說剛開始是疑惑加不知所措,那現在他是真的明白在他們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感情是什麽了。臉紅、心跳、甜蜜、滿足……這些感覺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原來感覺不強烈所以被自己忽視,可現在自己很清楚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不管怎麽說他曾經那10多年也不是白活的。想過逃避,所以在察覺之初自己還無意識的時候便已經做出了看似正確的選擇,保持距離。可現在,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之後,他隻是更明白逃避得了他的人,卻逃避不了自己的心。


    為什麽會這樣呢?哈利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羽毛筆,卻再也無法繼續他的作業了。自己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好兄弟,那個他最親密的哥們,那個他可以托付性命的人。不同於當初對秋張的迷戀,不同於曾經對金妮的迴應,這一次,他真切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想要的是什麽——德拉克。


    可是這怎麽可以,他們都是男孩子啊……更何況他還是馬爾福家唯一的繼承人。


    苦澀的牽動嘴角,哈利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如果讓德拉克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隻怕連朋友都做不成吧。畢竟沒有多少人能接受一個同□上了自己,更遑論這個同性還是自己曾經最親密的朋友。


    這幾個月來他小心翼翼的避免和德拉克直接碰觸,害怕的就是讓德拉克察覺自己那不應該存在的心思,隱藏心情的感覺很糟糕,雖然他最擅長的就是隱藏……


    哈利的心裏存著一個小小的希翼,也許,隻要他不知道,他們就仍然能像原來一樣。直到有一天,他的身邊換了個身影,不再需要他時……


    從密道出了霍格沃茲的學校範圍,德拉克披著厚厚的袍子駕輕就熟的幻影移形到了密室入口處——這幾個月來,在哈利的幫助下,他已經熟練的掌握了這個咒語。


    利落的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很快就來到了大廳,大廳中央是那條被他分割得七零八落的basilisk。蛇皮已經完整的被他剝了下來,堅韌而柔軟,比龍皮更好的柔軟性和其相仿的防禦性讓德拉克絲毫不落的全收歸己有了。想著聖誕節期間自己偷偷到knockturn alley(中譯翻倒巷)委托製作的那兩件衣服德拉克便不禁裂開嘴笑了起來,畢竟當時那個老板的神情實在誇張的讓他忍俊不禁。


    basilisk的皮,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材料在珍貴的同時也帶來了同樣多的風險,若真有心,不難打聽出最近出現basilisk的是來自於何處。不過這些並不是德拉克擔心的。首先自己會選擇那家店自是因為老板是個很“懂事”的人,其次,現在的密室雖然除了他們之外有兩方人馬都能開啟,但一方麵德拉克不認為鄧布利多會讓納威再一次打開密室,另一方麵他更加不擔心那個不知所蹤的“神秘人”,如果“他”真能迴到密室的話,“他”也就不用在以前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麻利的套上龍皮手套,德拉克揮舞著魔杖開始了新一輪的切割。目前實在不知道有什麽用處的蛇肉被切的一塊一塊的被冷凍了起來,好在密室裏陰冷的環境讓那些冰塊幾乎看不見融化的跡象。德拉克現在更中意的是蛇的內髒,特別是蛇膽,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魔藥材料啊!就在德拉克動作越發利索的時候,突然在寂靜的空間中發出了一種金屬被碰撞的聲音。德拉克機敏的察覺到那是由自己剛才釋放的魔咒和什麽物體的保護魔法相抵觸發出的。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德拉克很清楚那聲音來自於正被自己切割的basilisk。難道……有什麽魔法物品在basilisk的肚子裏?


    激動的有些顫抖,德拉克借助大廳中微弱的光亮仔細的看向剛才發出聲響的方向,也許,能有什麽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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