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住所,洛克不知怎的滿腦子都是伊夫那張蠻橫無理的嘴臉。他背靠著馬爾斯,對著麵前的牆壁發呆著。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齊默奇的話讓洛克相信庫啟內村已然陷入了危機。因為他對那群治安官已無任何的崇拜和尊敬之意,就像馬爾斯所的,他們就是一群人渣。


    這一點馬爾斯早在幾年前就已深信不疑。


    許久的發呆都未能等來期待的睡意,這讓洛克煩悶極了。但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了馬爾斯的起身。


    “洛克~”他能感受到馬爾斯的微微轉身,並聽到馬爾斯輕輕唿喊了幾聲他的名字。


    洛克本想出聲迴應,因為馬爾斯的失眠顯然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他卻又莫名在腦海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馬爾斯是失眠還是故意不睡?他現在是在確認自己睡著了?所以,他現在是打算出去做些什麽?


    如此一想後洛克便將嘴邊的話給憋了迴去,他想看看馬爾斯打算做些什麽。或者,他其實已經想到了馬爾斯準備去幹嘛。


    見洛克許久沒有出聲迴複,馬爾斯便躡手躡腳地穿好了衣服,繼而抱著還在唿唿大睡的皮爾慢慢走出了房間。


    待得房門被輕輕合上,洛克這才倏然起身並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他相信馬爾斯是在擔心著庫啟內村,所以馬爾斯很有可能是打算趁著黑去庫啟內村看看。盡管這麽做似乎幫不了庫啟內村什麽,但人心有時候總會那麽莫名其妙的不安和緊張。


    跟著馬爾斯剛出科墨,洛克就被醒來的皮爾給發現了。對此他顯得略有尷尬,但更多的還是關心。


    因為他不想馬爾斯一個人去冒險,他也知道如果一開始就迴應馬爾斯,那馬爾斯肯定不會帶他去。因為,馬爾斯也一定不想洛克跟著他去冒險。


    是的,一定是這樣。至少洛克是這麽覺得的。


    “你怎麽跟來了!”看著在被皮爾發現之後還在後頭鬼鬼祟祟的洛克,馬爾斯當即停下了腳步。


    他還無法看清遠處走來的人影的相貌,但他已然能夠確定那是洛克。因為皮爾是不會認錯的。


    “是你把我吵醒的!”洛克伸著懶腰有些打趣地,“而且,我正好想出來方便一下,順便散散步!”


    “好吧!”馬爾斯瞥了一眼走到身前的洛克,鄙夷的眼神顯然是在質疑洛磕迴答,“那你現在可以迴去了。”他有些不耐煩地,“我還有事要做,帶上你會讓我拖慢進度!”


    “你在嫌棄我嗎?”


    “當然。否則,我一開始就會叫醒你,而不是讓你跟蹤!”


    “靠!我很沒用?”洛克故作生氣地,”我知道你要去哪,帶上我不行嗎?”


    “這個麽~”馬爾斯看著洛克從生氣轉換成委屈的那副姿態,沉吟再三後似妥協般的垂頭一歎,“好吧,但你得快點。否則,我們亮前都到不了那!”


    “恩恩!”洛克一下子來了興致,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又奇怪著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興奮。明明他們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個遊樂場。


    科墨鎮外分布著不少的岔道,洛克最清楚的還是那條通往威爾裏的路。除此之外,這幾來他也熟悉了其中那麽兩條通往大山的路。


    而今,他又記住了另外一條。盡管沒有人告訴他這條路通向哪,但他卻已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條路,是通往庫啟內村的——那個馬爾斯出生的地方。


    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這個馬爾斯出生的地方了。或許,這才是他跟來的原因吧。


    通往庫啟內村的路並不像去往威爾裏的路那麽平坦順暢。加上又是星夜急奔,以至於在這一路上洛克著實摔了不少跟頭。


    待得渾身都已布滿泥漬,遍體鱗傷之時,前方才終於出現了一抹亮光。


    “是不是到了!”洛克尤感疲憊地問了一聲。他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同時他也不得不佩服馬爾斯的體力。那驚饒速度居然從科墨開始保持到了現在,這實在讓洛克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今夜星月之光頗為明亮,洛克覺得他很有可能會被馬爾斯甩得無影無蹤,然後迷失在這渺無人跡的地方。


    “噓,別吵!”馬爾斯伸手做了一個讓洛克閉嘴的動作,繼而弓著身子緩緩往前走去。


    沿著路走是一個漫長的斜坡,但馬爾斯卻並未踏上這個斜坡。他走到了一側的盡頭,跟著蹲了下來。洛克追上前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裏原來是一片斷崖。


    俯瞰而下,隻見這斷崖下方,沿著斜坡直走的盡頭卻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村落輪廓。


    那顯然就是庫啟內村,看起來比威爾裏村要大上一點。此刻正值深夜正值安睡之時,但這村子卻燈火透亮著。


    極目眺望,洛克能隱約看到村子之外的不遠處似乎有一座懸崖峭壁。那裏閃爍著隱隱亮光,依稀還能聽到輕微的嗬斥聲。


    如果洛克分析的沒錯,那麽礦脈就應該在那懸崖峭壁下了。


    “你在這等我,我過去看看!”在些許的觀望後,馬爾斯終於開了口,麵色肅然。


    “看什麽?”洛克像是有些不能理解一樣顯得有所憤慨,“你不是你離開這裏後就沒迴來過嗎?那這裏還有什麽好看的。你這樣過去,萬一被那些治安官發現了,很有可能會立刻把你扔到礦洞裏去!”


    馬爾斯知道洛磕話裏除了關心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他並不想出口反駁什麽。


    或許就像洛克所的,如果這個村子真的還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東西,那他當初就不會毅然決然地離開這裏。而現在,他又是在在意什麽,擔心什麽?


    他忽然莫名地自嘲了起來。迴憶起昔日那被嘲笑是野種的日子,迴憶起昔日那和母親相依為命無人慰藉的日子,迴憶起昔日離開村子時村民那冷眼相望竊竊私語的姿態……


    現在自己不是應該為他們的厄難感到高興嗎。自己應該為此慶賀,不是嗎。


    馬爾斯這樣想著,但卻始終無法笑出聲來。他確實是在擔心,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的擔心。


    他感到糾結,感到矛盾,感到煩悶不安,頭痛無比。


    “轟~”可就在他沉吟著不知該如何迴複洛克時,遠處竟猛然響起了一陣像是爆炸的聲音。


    緊接著,那閃爍著熒熒火光的懸崖峭壁下便是傳來了隱約的唿喊聲。


    二人聽不清這些聲音的意思,但他們都覺得那好像是一種在絕望麵前的呐喊。


    是的。因為他們都深有體會。


    沒過多久,他們看到有人影從庫啟內村裏跑向了那懸崖峭壁。唿喊的聲音開始接連響起,人影也越來越多地跑出了村子。


    “不會出了什麽事吧!”洛克有些驚措地看著馬爾斯,嘴裏喃喃嘀咕著。


    “該死的!”此刻的馬爾斯看起來憤怒極了。他猛地捶打起了身下的這片大地,雙眼則緊緊注視著前方,“我真想宰了這幫人渣!”


    他咬牙切齒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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