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爾卓德雖然是一片苦寒之地,但也並非全部被冰雪覆蓋。


    當度過那片雪原,終於在一座山的山腳之下,陸陽和安妮第一次看到了人類活動的痕跡——一座廢棄的村莊和幾間破敗的房屋。


    弗雷爾卓德的民居就像是一個三角形的帳篷,下麵大多會有一些台階,可能是為了避開大地中的寒氣。


    這些房屋矮小簡陋,但是既保暖,又容易搭建,難怪可以在弗雷爾卓德盛行開來。


    可惜,這裏空無一人,看樣子已經廢棄很久了。


    陸陽有些失望,他準備打聽一下阿瓦羅薩部族的想法落空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阿瓦羅薩部族的所在的位置。


    不過,阿瓦羅薩部族傳承於三姐妹之一,在弗雷爾卓德應該有一定的名氣,要找得到他們的蹤跡,比直接尋找奧恩要簡單得多。


    陸陽帶著安妮繼續前進。


    似乎是到了“繁華”區域,很快,他們又發現了第二個村莊,而且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座村莊中生活著大量的居民。


    隻不過此時這裏似乎發生了一些意外。


    戮神劍懸浮在空中。


    陸陽和安妮居高臨下看著下方。


    說起來,此時應該是弗雷爾卓德的冬天,對於這裏的居民來說,這是最難熬的季節。


    夏天,植被茂盛,森林和水域中能尋找到大量的食物。但是冬天,萬物凋零,連河流湖泊也被冰封,食物的危機會席卷整個弗雷爾卓。


    哪怕是那些強大的部落也不例外。


    而他們選擇度過危機的方式是——劫掠。


    劫掠德瑪西亞,劫掠諾克薩斯,也劫掠其他部族。


    殘酷的是,這種情況下,當一個部族擊敗另一個部族後,為了應對食物短缺的問題,有些時候並不會吞噬對方,而是將其徹底毀滅,尤其是那些沒有戰鬥能力的爐戶。


    而此時,這裏就正在發生著一場這樣的戰爭,而且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他們為什麽要打架?”安妮萌萌噠地問道:“有壞人嗎?”


    “不。”陸陽頓了頓才道:“為了食物。”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戰爭之下,無論哪方勝利,都將有大量的人員死去,食物危機也會隨之緩解。


    顯然,這同樣也是個殘忍的辦法。


    純白冰雪下,是浸潤著鮮血和死亡的土地。


    安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的情緒。


    在兩人的注視下,很快戰爭就徹底結束了,不出所料的,是劫掠一方獲得了勝利,但是這次並沒有出現那種將其屠戮殆盡的殘酷事情。


    活下來的人,未來將加入前來劫掠的部族中,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這就是弗雷爾卓德的生活,劫掠與被劫掠,永無停息。


    ……


    熊熊的篝火前,弗洛梅爾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紅色的血肉向外翻著,無聲地訴說著戰爭的殘酷。


    那一刀本來是砍向她的脖子的,艾爾夫曼推了她一把,才讓她避免了被梟首的命運。


    不過代價是他被另一把刀刺穿了心髒。


    弗洛梅爾是鐵斧部落的戰母,而艾爾夫曼是她最後一位血盟。


    強大、忠誠、悍不畏死,艾爾夫曼為她,以及鐵斧部落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是她最可靠的幫手之一,現在,他也戰死了。


    不過,幸好,他們獲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鐵斧部落獲得了苟延殘喘的機會。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可能挺到下一個夏天的到來,雖然這很難。


    蹬蹬……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弗洛梅爾的思考。


    房門被打開,寒風灌了進來,吹得火焰四處搖擺。


    她抬頭望去,熟悉的麵孔走了進來,是她唯一的女兒,提斯達爾,一位強大的冰裔,是她的驕傲,鐵斧部落的繼承人。


    “發生什麽了,我的女兒?”


    弗洛梅爾的聲音完全沒有女子的柔和,反而像金屬一樣冷硬。


    “母親,有人過來了。”


    “這麽快?”弗洛梅爾豁然站了起來,凝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隻有兩個人。”提斯達爾的語氣有些怪異。


    “兩個人?”


    弗洛梅爾一愣,她還以為有新的敵人殺了過來:“區區兩個人,處理掉就好。”


    說著,她就要坐下去,卻被提斯達爾拉住了。


    “母親,這兩個人有些特殊,您還是親自過去看一下吧。”


    特殊?難道是一位冰霜祭司?或者是其他強者?弗洛梅爾皺了皺眉頭,出於對女兒的信任,還是邁步向外走去。


    走在村落的街道上,不時還能看到殘破的屍體和已經結冰的血液,有原住民的,也有鐵斧部落的。


    弗洛梅爾和提斯達爾都像沒看到似的,一路前行來到村子唯一的廣場上。


    以往這裏是分發獵物的地方,現在卻被一圈又一圈鐵斧部落的戰士包圍著。


    “發生了什麽?讓我看看。”


    弗洛梅爾輕咳一聲,威嚴而又冷硬地說。


    聽到她的聲音,包圍圈自動分開一條通道,弗洛梅爾和提斯達爾一同走了進去。


    處在人群包圍中的是兩個人,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小女孩。


    “外鄉人?”


    弗洛梅爾眉頭一皺,看向提斯達爾,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特殊之人?”


    “母親。”提斯達爾趴在她的耳邊抵語了一番。


    “什麽?”


    弗洛梅爾先是一驚,過了一會兒,目光又悄悄看向年輕男子的右手。


    準確地說是他手中的那張紅色卡片,目光陰晴不定起來。


    “咳咳。”陸陽幹咳了一聲:“你就是部落的戰母嗎?”


    “沒錯,我是弗洛梅爾,我是雷霆之斧,我是鐵斧部落的戰母!”


    陸陽饒有興致地聽著,這應該是弗雷爾卓德人獨特的自我介紹方式,剛剛她旁邊那位叫提斯達爾的女子用的也是類似的話,不過她的稱號是無情之斧。


    “外鄉人,告訴我,你們為何前來?如果不能說出理由,我將視你們為敵人。”


    弗洛梅爾揚起了手中的斧頭,在斧刃處包裹著一層極薄的藍色晶體,散發著攝人的寒氣。


    臻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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