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和雞湯被兩人一掃而空。


    當然,主要是被陸陽吃了。


    他現在的身體,可以一年不吃東西,也可以一次性吃掉一年的飯,是否進食已經無關身體的需求,更多的是滿足精神方麵的欲·望。


    吃飽喝足,陸陽癱在椅子上休息,而安妮也沒有離開的一意思,默默地擺弄著隻剩一隻眼睛的提伯斯,還不時用眼睛瞄一眼陸陽。


    夜色逐漸深了,或許是靠近弗雷爾卓德的原因,晚上山林中的寒氣顯得有些重,陸陽唿吸時,甚至能看到白色的哈氣。


    “掘沃堡,鐵刺山脈……”


    這裏屬於諾克薩斯最西北方的,但是,並非窮苦之處。


    相反,這裏非常繁華。


    所有歸附諾克薩斯的行省、城邦和國家都要派出士兵,加入軍團,為諾克薩斯而戰,唯有一個地方例外。


    掘沃堡。


    因為這裏擁有整個諾克薩斯最好的礦石,鐵刺礦石。


    諾克薩斯最精銳的部隊,由諾克薩斯之手親自領導的催法利軍團,所裝備的鎧甲都由這種礦石鍛造。


    “難怪我剛來這裏就發現了某些異常。”


    陸陽所有所思。


    艾麗莎·羅什卡·格榮亞納·瓦爾羅坎,這是剛剛那個女子報上的姓名。


    掘沃堡此前一直由某個家族統領,直到加入諾克薩斯。


    想必就是這個瓦爾羅坎了。


    幾年之後,有關這裏還發生了一個故事,他們想逼迫諾克薩斯降低賦稅,甚至獨立而出,恢複王位。


    最終的結果是,一個女子成了掘沃堡新的領導者,而她那些被欲·望和野心吞噬的父兄則被統統逮捕入獄。


    陸陽不記得他們的名字了,但從剛剛那個女孩表現出的聰慧看,可能就是這位艾麗莎·瓦爾羅坎了。


    當然,是她與否對陸陽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提前將他們的野心澆滅,不讓他們去麻煩斯維因、德萊厄斯和樂芙蘭他們了?


    畢竟,鐵刺山脈下有這麽多優秀的礦石,最深處肯定有更加優秀的。


    巧合的是,他現在正是最需要優秀材料的時候。


    雖然伊莉絲許諾可以交易給他一部分,但是……這裏本就是諾克薩斯最好的礦石出產地,很可能擁有比伊莉絲更好的東西。


    瓦爾羅坎家族世代為王,藏品想必也十分豐富。


    陸陽的老家有兩句老話。


    第一句是入寶山不可空手迴。


    第二局是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本來我沒有打算停留的,誰讓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呢?”


    陸陽思考了一會兒:“安妮都這麽可憐了,還要被你們追殺,這種做法簡直是喪心病狂!人神共憤!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作為安妮僅剩的熟人,這次卻必須站出來為她主持公道!”


    “安妮。”


    他扭頭看向與提伯斯玩耍的小女孩:“明天我帶你去討公道!”


    安妮:“??”


    “好啊。”


    這次輪到陸陽滿臉問號了。


    你明顯連他的話的意思都沒弄懂,就這麽輕易地答應了?


    你這樣很容易被騙啊,小妹妹。


    陸陽內心吐了幾句槽,知道應該是自己展露的魔法師能力讓安妮自己產生了一些信任,她才會這麽輕易地答應下來。


    不過,這種信任目前還非常脆弱。


    如果說安妮心中的戒備是一座大山,他現在充其量站在山腳,離翻過去,完全取得她的信任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她會答應更深層的原因是對自己實力的信任。


    畢竟,提伯斯戰無不勝。


    雖然陸陽也強,但是,她不覺得他是提伯斯的對手。


    看了眼開心地與提伯斯玩耍的安妮,陸陽默默歎了口氣。


    安妮的狀態非常無解,哪怕是他也無能為力,而且他覺得,哪怕自己成為半神,恐怕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相處了這麽久,陸陽已經發現,她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心病問題了,而是摻雜了精神、魔法等各種複雜的因素。


    安妮的屬性是火焰,但並不是自然界那種純粹的火焰,她的火焰大多是來自於悲傷、憤怒、痛苦這些充滿負能量的情緒。


    而這一切核心,是提伯斯。


    一位領域級能召喚出另一位領域級強者,這是很不正常的,而且,最重要的提伯斯似乎擁有著自主意識。


    戮神劍作為半神器,也隻是擁有較強的靈性,安妮雖然天賦很高,但是也不可能創造出擁有自主意識的生物。


    根據陸陽的觀察,提伯斯真正存在的形勢是,安妮分裂出了一部分靈魂,加上她的領域,組成的一種特殊形態。


    換句話說,提伯斯就是安妮的一部分,不僅僅是她魔法的一部分,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感情、性格、魔法、生命,她所有的一切都和提伯斯交織在了一起,也是造成她現在這種悲劇狀態的根本原因。


    他現在看到的,不是真正的安妮,真正的安妮藏在她那被層層凍結的內心中。


    陸陽一時間隻能想到兩個解決辦法。


    一是,用真摯的感情感化她,一點一點打開她封閉的靈魂,消除她內心中那些負麵情緒,引導她一點一點改造自己的力量。


    這非常困難,甚至不可能做到。


    主要就是因為提伯斯的存在。


    它不僅是她魔法的表現,也是所有負麵能量的集中體現,隻要提伯斯還存在,就幾乎不可能做到這一切。


    不過,有時候感情的力量是可以創造奇跡的,這個辦法想成功,就需要這種奇跡誕生。


    另一個辦法比較簡單,砸碎安妮現有的一切,破而後立。


    她的力量,她的魔法,她的身體,還有提伯斯。


    將這一切都毀掉,然後用更偉大的力量重塑她。


    這個辦法陸陽現在就可以做到,誅仙世界一直還存有一個封神的名額。


    但是,這個辦法同樣也有兩個很大的問題。


    一是,破而後立的過程中,可能在破的時候,安妮就會崩潰死亡了,根本沒有後立的機會。另一個則是,就算他將她打碎再成功重組起來,那還是安妮嗎?


    就像那層膜,就算補上一張,也不是黃花閨女了啊。


    總之,雖然有兩個辦法,和沒有也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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