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神秘的房間。


    房間中擺滿了各種刻著海怪的的器具,周圍的牆壁上也刻著同一種海怪的圖案,它有著碩大的頭顱和四根卷曲的觸手。


    房間中擺著一張暗紅色桌子,周圍坐滿了人。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極偉岸的女子,臉上畫著油彩,手邊放著一個金色神像。


    正是行蹤神秘的俄洛伊!


    相比於一年前,她看起來瘦削了幾分,不過圓睜的雙眸中依舊流露著動人的神采,身上霸道的氣勢亦沒有任何減少。


    “真者,既然這些俗人不懂得感激神靈的恩賜,我們何必還要管他們?返迴芭茹,任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一位身材敦實的女子高聲嚷嚷道,聲音中帶著憤恨和喜悅。


    在所有神職人員看來,真者是偉大而值得尊敬的,唯一令人詬病的,她一定要堅持留在比爾吉沃特這汙穢橫流的地方。


    哢嚓。


    俄洛伊咬了一口手中的芒果,嚼的哢哢作響,對說法使的話卻是理也不理。


    這群笨蛋隻想著迴到芭茹,連一點長遠的目光都沒有。


    嚼了兩口,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抬頭問道:“聽說,那個叫陸陽的男人迴來了?”


    其餘的神職人員想了兩秒才想起來陸陽是誰。


    “沒錯,死亡之劍確實昨天傍晚在屠宰碼頭現身了。”


    “確定嗎?”俄洛伊的聲音嚴肅了幾分。


    “確定。我們找到了昨天在現場的人,根據他們的描述,應該是死亡之劍無疑。”


    “果然,我就知道他會迴來的。”俄洛伊冷哼了一聲,陸陽可是殺死了普朗克,雖然她不會為他報仇,但不意味著待見陸陽,那畢竟是……她曾經愛過的人。


    幾位神職者對視了一眼,最終一位戴著翡翠頸環的年邁說法使開口道:“真者,這會不會帶來一些變數,那畢竟是死亡之劍。”


    他們雖然蔑視比爾吉沃特人的愚昧,卻也不得不承認死亡之劍的強大。在這場戰爭已經快勝利的時候(自認為),多了這樣一個人物,怎麽看都不是好事。


    “都無所謂。”


    俄洛伊又咬了一口芒果:“娜迦卡波洛絲即將再次降臨,到時候一切阻礙都將被清掃。”


    轟。


    聽到這個消息,房間中所有的神職都激動起來。


    有的為神靈的降臨欣喜萬分,有的則咬牙切齒,覺得厄運小姐這些人侮辱了神靈……房間中一時熱鬧極了。


    等氣氛降了降溫,俄洛伊才緩聲道:“我們不能總指望神靈的幫助,我們是神靈的仆人,而不是相反。在此之前,要憑我們自己,盡最大努力嚐試獲得勝利。”


    “是,真者。”


    在場的神職人員都滿臉肅穆。


    俄洛伊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實,她與劍與玫瑰不是好人壞人間的爭鬥,也不是出於個人恩怨,而是神權與王權的戰爭。


    神權和王權不是無法共存,他們要爭的是主導權,是誰做老大。


    比爾吉沃特現在這種局勢,沒有統一的強勢政府,俄洛伊作為娜迦卡波洛絲的祭司,就是無冕之皇,哪怕在普朗克時代,以影響力來說,他也不如俄洛伊來得深刻。


    如果讓莎拉建成強權政府,到時候,她肯定要受她們的轄製,這是俄洛伊絕不允許的。


    娜迦卡波洛絲的教義是非常強勢的,俄洛伊行事也極其霸道。


    她會尋找那些有潛力的人,用神悉抽出他們的靈魂,讓他們接受某種試煉,失敗者徹底湮滅,成功者則被永遠改變,衷心追尋自己真正的宿命……被娜迦卡波洛絲賦予的宿命。


    這種行為,對於一個擁有完整製度的國家是不能忍受的。況且,莎拉本身也被她認定為有潛力的人。


    兩者間的矛盾不可調和。


    這場戰爭在所難免!


    至於放棄比爾吉沃特……俄洛伊將吃光的芒果隨手扔掉,那更加不可能,她不允許,娜迦卡波洛絲也不允許!


    ……


    俄洛伊依然充滿著自信,隻要蟒行群島的神還和她並肩戰鬥,她就不懼一切敵人。


    但是,很多人並不像她一樣這麽有底氣。


    一棟極致華麗的別墅中。


    房間中煙霧繚繞,幾個人聚在一起,嘴上叼著雪茄,都默不作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有有人開口:“老大,怎麽辦?死亡之劍迴來了。”


    “死亡之劍迴來又能怎麽樣?他一個人還能對付我們全部?”另一個人搶著迴答道,聲音充滿了暴躁。


    第一個開口的人幽幽地說:“那他殺過來的時候,你去抵擋?”


    “你……”暴躁的聲音一滯:“憑什麽老子去抵擋?你他娘的沒殺劍與玫瑰的人?你個沒種的……”


    “夠了!”


    一個鷹鉤鼻男人厲喝道:“敵人還沒怎麽樣呢,自己就要打起來了?”


    “哼!”


    爭吵的兩人互相朝著對方冷哼一聲,都不再說話。


    房間中再次安靜下來。


    許久之後,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鷹鉤鼻幽幽道:“確定是他迴來了嗎?”


    “全比爾吉沃特都在傳,應該不會錯。”說話之人最後又補了一句:“老大,厄運小姐雖然無情,但還能講道理,但以死亡之劍的霸道殘忍,如果我們繼續與他作對下去,恐怕……”


    想到一年前那些人的下場,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其他人眼睛中也紛紛閃過一抹恐懼。


    鷹鉤鼻的臉色陰沉:“就算現在反悔來得及嗎?你也說了,死亡之劍既霸道又殘忍,之前的事,他會當做沒發生過?”


    所有人都無言以對。


    深吸了口氣,鷹鉤鼻沉聲道:“我們不一定會輸,這次他們的敵人可是蛇母的祭司,甚至還有大部分幫派,就算死亡之劍再強大,他一個人還能對付大半個比爾吉沃特?”


    頓了頓,他繼續道:“事到如今,我們隻能繼續走下去,甚至更積極一點,他死了,問題自然就消失了!”


    可是他並非一個人……不說他們也有支持者,就僅僅劍與玫瑰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不少人想到這一點,但並沒有說出來,就像鷹鉤鼻說的,他們就算投誠,死亡之劍也不一定會放過他們。


    此時此刻,沒人知道那條路是對的,老大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跟著走下去好了,真失敗了,也可以把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


    類似的場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停發生在比爾吉沃特各個地方。


    陸陽的歸來,讓這本就混亂的局勢更加撲朔迷離了。


    有人做出了和鷹鉤鼻一樣的選擇,但也有人退縮了。


    他們是暴徒,是惡棍,但遇到比他們更惡的仍然會恐懼,甚至比常人更加恐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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