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娜看向陸陽的手臂。


    血肉模糊。


    他手臂垂下的地方,已經染紅了一大塊岩石。


    迦娜這才想起,他早就已經身受重傷,她仔細感知了一會兒,心髒猛地一跳,陸陽的生命力已經接近枯竭,和他要救治的那位小姑娘也差不多了。


    “喂喂。”陸陽手掌在迦娜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我們該走了。”


    “你……”迦娜指了指他的手臂和胸口,柔聲問道:“這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沒有,你看我不是一直活蹦亂跳……”


    正說著,他揮動手臂的時候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嘴角肌肉抽搐起來。


    “哈哈。”


    沉默了一會兒,陸陽突然笑了出來:“也就有點疼,其他問題確實不大。”


    這句話對,也不對。


    那不是有點疼的問題。


    胸口多了個窟窿,裏麵也多處受損,做任何動作都火辣辣的,像有塊燒紅的烙鐵在翻滾。胳膊上,隻剩骨骼時還好,但現在血肉重新生長了一部分,和扒了皮沒有區別,哪怕一陣風吹來,都像在滾刀子。


    也就是陸陽這段時間經曆了很多,特別是暗影島那段日子,將他的意誌力,和疼痛承受能力都磨煉了出來,承受著如此劇烈的疼痛,仍麵不改色,談笑風生。


    如果是剛穿越那會兒,他恐怕能被活活疼死。


    不過,說其他問題不大也沒說錯。


    雖然他生命值所剩不錯,但是,已經完全停止流逝,甚至開始了緩慢增長,雖然現在速度還很慢,但是可以預見,速度很快就會漲起來。


    所以說,他的生命危險已經解除了,情況會越來越好。


    但是,在迦娜眼裏,卻完全不是這樣,那微弱的生命力,怎麽看都是命不久已的樣子,更重要的是,她之前感知到的他身上的生命力比現在還雄渾得多。在任何人看來,這都代表著生命力在快速流逝。


    “怎麽辦?”迦娜有些慌了神:“他快死了……”


    “對了!”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看向陸陽,語氣急促地說:“那顆珠子呢?”


    ““珠子?”陸陽微微一愣,然後攤開左手手掌:“你說的是這個嗎?放心吧,我好好地帶著呢。”


    唿。


    迦娜鬆了口氣,毫不猶豫地道:“吞了它。”


    “什麽?”陸陽愕然:“我吞它幹嘛,這是給艾迪治病的。”


    “可是你都快死了。”迦娜焦急地說。


    陸陽臉色一黑:“誰說我快死了!這不是詛咒呢嘛!我活得好著呢。”


    迦娜愈發焦急:“可是,可是你的生命力……”


    “生命力?生命值嗎?”


    陸陽恍然,他看著迦娜,拿起白色珠子好奇地問:“把它吃下去,就能增加生命力嗎?”


    “你先吃了。”


    “你先說。”


    迦娜張了張嘴,無奈的解釋道:“你是可以的,另外,吃下它,並不耽誤你救那個女孩。”


    陸陽眼睛一亮:“什麽意思?”


    迦娜皺著眉頭:“你的身體……”


    “放心吧,我真的沒問題,你現在再看看,比起剛才,我的生命力有再降低嗎?”陸陽拍了拍胸口,語氣認真地說。


    迦娜認真感知了一會兒,發現果然如其所言,他的生命力沒有再減少,甚至似乎還增加了一絲。


    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麽,但迦娜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她整理了一番語言,緩緩說道:“你知道什麽叫半神嗎?”


    不等陸陽迴答,她就繼續說:“法則,掌握了法則就是半神。


    法則是天地運行的規律,也是天地間的權柄。


    法則有基礎法則和混合法則之分,混合法則由多種基本法則混合構成,半神掌握的大多是混合法則。


    掌握法則之後,半神的軀體、靈魂都會逐漸被法則同化,可以說,每一位半神,都是對應法則的具現化。當然,半神所掌握的法則本身就是由自己的領悟衍生,並不會發生意識被法則篡改的情況,除非……”


    說到這裏,迦娜猛的一頓,過了幾秒才繼續道:“法則無處不在,但大多時候都是無形的,你可以感受到,領悟到,卻無法看到。唯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法則出現具現物,最主要就是指所謂的神。


    但是,這並不是唯一的可能,某些機緣巧合下,法則也會產生其他形態的具現物。”


    原來,領域之上就是法則,隻有掌握法則才能成為半神,如此說來,自己要掌握的就是誅仙劍陣法則了?


    陸陽聽得津津有味,迦娜突然停止讓他有些懵,但是轉念一想,很快就明白過來,舉著白色珠子問道:“它就是其他形態的法則具現物嗎?”


    “沒錯。”迦娜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這就是一段生命法則的具現物,是非常珍貴的寶物,你可以稱它位神格。”


    陸陽倒吸了口冷氣:“吞了它能成為半神?”


    “當然不能!”迦娜看著他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樣。


    陸陽嘴角抽了一下:“你不是說它是神格嗎?”


    “對啊,但誰說吞了神格就能成神了?”


    “那要怎麽做才能成神?”


    “什麽怎麽做才能成神?”迦娜皺著眉頭:“你想通過它成神,隻有完全領悟裏麵的法則才行,其他沒有任何方法。”


    看來她說的神格和自己理解的神格意思不太一樣……陸陽不再理會神格的問題,把話題轉迴最初的問題:“那你說讓我把它吞了什麽意思?”


    感受到陸陽生命力又增加了一點,迦娜徹底放鬆了下來,輕聲解釋道:“生命法則最擅長治療,但是,你手拿著,隻能通過它凝聚的少量生命力恢複,大多還浪費掉了。但是如果把它吞到體內,不僅可以將其凝聚的所有生命力全部吸收,而且生命法則本身也會被激活,讓你能快速恢複。”


    “那你說的不影響救艾迪是怎麽迴事?”陸陽又問到。


    “當生命法則被激活後,純淨生命力的凝聚速度也會大大提升,你吸收不完,傳輸給她就好了,和你使用體內的能量差不多的。隻是這些生命力本身不屬於你,你操控起來會麻煩一點。但你隻是渡送給她,這影響也不大。”


    “這樣啊。”陸陽摸著下巴:“我現在不需要了,迴頭讓艾迪直接吃了它好了。原來這麽簡單,吞服就可以了,虧我之前還頭疼怎麽使用呢。”


    迦娜卻搖了搖頭:“你最好不要那樣做。”


    “為什麽?”陸陽愕然,你剛剛不是才說過那樣效率更高嗎?


    “你要知道,法則是神靈的權柄,因為你本身已經很接近半神,而且有些特異之處,可以不懼生命法則的侵蝕。但那位女孩太弱小,如果她將生命法則吞入體內,意識恐怕很快就會被法則同化,失去所有情緒,這就是法則來源於外部的缺點。”


    最後一句話,迦娜語氣複雜得讓陸陽側目。


    不過,這種複雜隻是一閃即逝,迦娜迅速又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所以,你吞下去其實是最好的選擇,效率要遠勝於那位小姑娘自己使用。而且,更加安全。”


    “嗯?”陸陽挑了挑眉毛:“安全?”


    “你不會以為隻有我看得出這是生命法則吧?你都快成為半神了,這樣一無所知的反而才是奇怪的。而且,就算認不住這是生命法則,對有些生命來說,也具有強大的誘惑力。”


    陸陽了然。


    看來讓艾迪一直佩戴著的計劃泡湯了。


    但是他也沒有按迦娜說的吞下去。


    或許有更好的辦法。


    現在,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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