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茲看了陸陽一眼,扭頭就要離開。


    “喂,等一下……”


    陸陽剛開口,見他又舉起了手中的三叉戟,幾隻海獸均露出了攻擊的姿態,連忙道:“好吧好吧,那我們有緣下次再見。另外,我真的沒有惡意。”


    陸陽攤了攤手。


    菲茲大眼睛咕嚕嚕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轉身離開了。


    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也漸漸潛入大海深處。


    “可惜。”


    陸陽輕輕歎了口氣,身軀一振,衝天而起。


    在他離開不久後,遠去的海靈的身影再度出現,他圍著陸陽站立過的地方上下遊了兩圈,嘰裏咕嚕地說了些什麽,才再次離開。


    ……


    見到陸陽順利迴來,莎拉暗暗鬆了口氣。


    她快步走到剛降落在甲板上的陸陽身邊,狠狠地錘了他一下,惡聲惡氣地說:“跑那麽急幹什麽?發現什麽了?”


    陸陽眼睛一凸,捂著莎拉錘過的地方,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莎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你……”


    一句話沒說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莎拉迷茫了一下,立刻醒悟,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輕輕踢了一腳躺在那一動不動的陸陽,樂不可支地說:“別鬧了,快起來了。”


    “嘿嘿,居然沒嚇到你。”陸陽果然咕嚕爬了起來。


    其餘的船員,各司其職,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


    兩個老大秀恩愛,部下除了默默吃掉狗糧,還能怎麽辦?


    鬧了一會兒,終於說起正事。


    麵對莎拉好奇的目光,陸陽沒有賣關子:“知道菲茲嗎?”


    “菲茲?”


    莎拉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倒是其餘船員有反應過來的,皆一臉震驚與好奇。


    看她迷惑的樣子,陸陽繼續說:“菲茲,潮汐海靈。”


    莎拉眨了眨眼睛:“潮汐海靈?那個長著魚腦袋的精怪?”


    “沒錯,就是他。”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潮汐海靈真的存在嗎?”


    陸陽肯定地說:“當然,我剛剛親眼看到的。”


    “他真的那麽小嗎?長著魚腦袋?傳說中,潮汐海靈能召喚怪獸,是真的嗎?”


    “……”


    這一刻,莎拉徹底好奇寶寶,問題絡繹不絕。


    戴維斯等人,表麵上看起來依然在認真地工作,但耳朵全豎了起來,顯然也非常好奇這些問題。


    畢竟,大多數的比爾吉沃特人,小時候調皮時,都聽到過父母這樣的恐嚇:“再不聽話,海靈就會把你捉去喂魚……”


    此時,這種傳說中的人物,自家老大居然說,自己親眼看到了……


    陸陽好笑地搖了搖頭,對她的問題進行了一一的解答,有些是他剛剛看到的,有些是他過去了解的。


    經過仔細地盤問,陸陽說得頭頭是道,細節分明,莎拉終於相信他剛剛發現潮汐海靈的話。


    陸陽說得口幹舌燥,卻沒有使得莎拉滿意,反而收獲了一顆白眼:“你居然沒有帶我一起過去!”


    “來不及啊,不然我也不會那麽匆忙了。”想起它的態度,陸陽補充道:“而且……菲茲對人類的態度,似乎不是很友好。”


    對此,莎拉倒是覺得理所當然:“那可是恐怖的怪獸,當然不會友好。”


    陸陽搖了搖頭,但也沒有多說。


    ……


    又經過一天的航行,到接近傍晚時,比爾吉沃特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天邊的晚霞紅彤彤的,就像塞壬號上眾人的心情,美麗而又火熱。


    就是陸陽,也更願意待在繁華的別墅中享受,而不是在危險至極的大海上拚搏。


    隻是他有著必須實現的目標,催促著他不斷前行罷了。


    數不盡的金錢、強大的兵器、美女、美酒……


    隨著離海岸越來越近,每個人心中都激動起來,一個個美妙的詞語開始從心底竄出。


    要知道,在塞壬號的儲物室中,是滿滿一屋子的珍貴材料。肉,老大吃掉,但哪怕隻是跟著喝一點湯,也會吃得滿嘴流油了。


    深海一行,不僅陸陽收獲了大量的經驗,連之前收集的材料也進行了更新。


    原來那些,已經堪稱珍貴,但與現在儲藏室中的那些相比,卻遜色不止一籌。


    到了後期,因為空間不夠,許多珍貴的材料都不得不扔掉,看得除了陸陽外的眾人心都在滴血。


    這也是莎拉強烈要求返航的原因之一。


    相當於大把大把地往大海中扔黃金,誰受得了啊?


    一片歡騰中,陸陽卻漸漸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有點不對勁啊。”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莎拉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可是還沒發問,她的身體就猛地一震,瞳孔驟然縮小。


    僵硬地扭過頭,看著陸陽,她艱澀地開口:“那是……人嗎?”


    “恐怕是的。”


    看著碼頭上,吊著的、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隨風飄蕩的黑點,陸陽眉頭挽成了一個疙瘩。


    此時,距離碼頭仍然超過五百米,所以他的神識輻射不過去,隻能憑借著眼睛觀察。


    屠宰碼頭上被吊起來屍體,是很常見的一件事,幾乎沒有中斷過,每天都有那麽幾個觸怒某個幫派的倒黴蛋。


    但實際今天情況顯然不同,如果那確實是屍體的話。


    主要是數量上的差距。


    過去,十具、八具,了不起了四五十具。


    但是今天呢?


    那密密麻麻的黑影,幾乎將整個屠宰碼頭遮了起來,至少有幾百具屍體。


    喧鬧聲漸漸安靜下來。


    塞壬號上的都是精英,或者是老油條,很快就都發現了這個異象。


    沉默了很久,沙爾諾,也就是從弑龍幫投降的那位航海士、戴維斯曾經的主人,輕聲說:“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那位上位的時候吧,難道……”


    他話沒說完,但誰都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城市統治者變更,是與每個人都是息息相關的事情,每一次都會引起整個比爾吉沃特的動蕩,被殃及池魚的人,不計其數。


    “不管發生什麽,和我們無關,全速前進。”


    聽到陸陽的聲音,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想起來自己現在跟了個實力強大的老大,或許能庇護自己順利度過劫難。


    凝重的氣氛頓時一鬆。


    雖然這樣說,但陸陽心中卻若有所思。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出航前,普朗克受了重傷,下手之人好像就是自己。


    這場變動,不會是……我引起的吧?


    陸陽心中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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