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時,下午三節課已過去兩節,這最後一節自然是在體育課,是男孩子熱愛的課程,卻是女孩子最痛苦的課程,操場上正在跑步隊伍千姿百態,無比渙散。


    隻有少數幾人汗流浹背地跑著,其他人更是遠遠地被甩在了身後。體育老師手裏緊握的柳條刷刷地抽打在地上,顯然是氣急敗壞了,無奈在眾多女子麵前卻不能動粗,須得彰顯他溫柔體貼的一麵。


    慢條斯理地歸隊時,體育老師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似要把這個吊兒郎當的學生千刀萬剮一般,詢問一番無果之後,隻好氣唿唿地催促我歸隊。


    同往常一般,跑步之後無非就是自由活動,今日稍微特殊一點。不知何時操場上聚集了一群會打籃球的老師,聽聞去年我所在的班級得到年度亞軍,強烈要求下比試一番。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在一堂課即將結束時,班上五個主力隊伍輸得頭發絲中冒煙,脫力地躺在地上。


    雖然是一場友誼賽,但在這些老師虛偽的目光下,滿滿的不屑。看著那離去的十人走在石梯上時,嘴中竊竊私語,按照延慶的話說:真想把鳥撒在這些人的嘴裏。


    其實遇到這樣的事,在校園的籃球聯賽中,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所以在球場中能看到學生力戰老師的情況甚是無比稀少。


    當我跟張子陽,延慶,李東坡,何仔仔五人躺在地上歇氣時,突然從天而降的水澆灌在眾人的頭上。


    突感的冷意使我們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目光在掃視著四周,隻見沈東萊手裏抱著一隻鐵桶,桶口邊緣的輪廓上正滴著水,悠悠自得地吹著口哨,仿若這件潑水事件與他無關一樣。


    延慶緊握拳頭,義憤填膺地走了過去,字字鏗鏘有力,“操你媽,馬上給老子下來。”


    沈東萊站在圍場的石階上,如俯視眾人一般,“不下,不下,你能怎麽著吧?”說話的同時,更是扮鬼臉,吐舌,很是欠揍的模樣。


    延慶說著就要衝上去把沈東萊拽下來,這時其餘的受害人跑過來攔住了他,仿佛一匹脫韁的野馬,幾人費盡很大力氣才將他脫離石階之下。


    “刷存在感的人,跟這樣的人犯不著,”過來之後,延慶平複了心情,我立即站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緩緩說道,“從踏進這個班級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是這幅德行,你越跟他計較他越來勁,不必理會。”


    聽完我說話後,延慶的心情似乎沒有得到緩和,反而更加氣憤起來,拳頭狠狠地砸在籃球架上,“他如此挑釁,你叫我怎麽能忍,怎麽能忍?”


    我迴過頭去看了看沈東萊得意忘形的樣子,在轉過目光掃視一圈,眾人臉上陰沉的讓人覺著森然,“那你要怎樣?跑過去打他一頓?”


    這句話倒是給某些人提了醒。


    眾人沉默了一會,這時張子陽突然起身朝沈東萊走了過去,很幹脆地說道:“你要是男人就別賴在上麵,下來跟你談談...”


    沈東萊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放眼望去張子陽身後的幾人,若有所思道:“是不是男人讓你老媽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句話已然觸及到張子陽的底線,但他還是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別逞口舌之能,你敢不敢下來暫且不論,晚上敢不敢在校外茬架?要是膽怯了就說一聲,以後無論你怎麽挑釁我們,我就當你沒種...”


    我走過來時,剛好聽見張子陽說完這句話,隻好默默地站在一旁,觀摩著整件事如何發展。


    這種激將法對於心智未全的人實屬優良之策,沈東萊立馬就上套了,從石階上跳了下來,絲毫沒有膽怯之意,“有何不敢,說吧,晚上什麽地方?隨時奉陪。”


    見此情況不對,氣氛升溫,停留在籃球架下的三人走了過來,延慶欲衝上去暴打沈東萊一頓,被我攔了下來,當即便明白事件的發展,從而安靜下來。


    沈東萊淡淡一笑,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然希望就沉不住氣的動手,見心中的小算盤落空,繼續挑釁道:“不過,就憑你們五人,不知道夠不夠塞牙縫,”又探頭看了看涼亭處,“哦,不對,應該是七人...”


    “希望到時候你的力氣也能跟這張碎嘴有一拚,”張子陽慢慢後退,做出一個抹脖子手勢,而後伸手指了指眼前這人,“木材加工區,等著你!”


    木材加工區在學校之下,四麵環山,天然形成的一個凹進處,也成了茬架俱佳的風水寶地,就算運氣不好時被發現,那裏地勢開闊,可隨意逃竄,且不會被抓住。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哭喊著求饒。”沈東萊嘴角微微上揚,說罷返迴了原先的石階上。


    此時鍾聲響起,操場的人向各個石梯口逃竄,這裏瞬間清淨下來,不再像幾分鍾如此嘈雜。


    就在我們離開後,石階上的那人嘴角邊閃起一絲笑意,而後放在耳邊的手機慢悠悠地揣進褲兜裏,“走著瞧,看我怎麽玩死你們。”自信滿滿地走進人群。


    此時一場毫無征兆的“陰謀”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


    宿舍中,張子陽正在跟拉幫結派,所謂拉幫結派的是方明及楊猛兩人。一個宿舍四架床八個床位,如今七個人占據七個床位,剩下的一個床位至今沒有人搬進來,好像在等誰一樣。


    “唉,你倆別不說話啊,”張子陽狠狠地推了身前兩人,“方明我們可是朝夕相處了五年,至於楊猛嘛,也算同窗一段時間,去不去一句話?”


    要說七個人中誰會打人情牌,就屬張子陽,就算剛認識一天,也能拉著別人同穿一條褲子。


    楊猛緩緩地坐在床上,片刻之後,問道:“什麽時候?要不要準備什麽利器?到時候說一聲就行。”


    說罷,方明一言不發地走到門口,踩在床架上伸手好像在掏什麽東西,少頃手中拿著一撮報紙跳了下來,打開明晃晃的利器呈現在眾人眼前,“看這東西還實用嗎?我可是珍藏了一段時間呢。”


    “這幾把水果刀,你那來的?”我圍觀了過去,迴想他以往的態度,頓時背心涼了一截,“保存...還挺好。”


    “去年看守所看望楊猛時,來的路上撿的,”方明頓了頓,“我覺著以後能用到就拿了迴來,這次是真的幫上忙了。”


    張子陽一把搶了過來,在手裏比劃著,宿舍的燈光照射在刀片上,驚現出刀光劍影,“這幾把利器可謂是雪中送炭,找個書包晚上背去教室吧,自習之後看我不卸了沈東萊。”


    刀光折射在我眼睛上,心中恐懼且不安,卻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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