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姨娘臉上還掛著淚珠兒,被她的話震驚得半天迴不了神。


    猛然間,就勢又跪下去。


    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殿下大恩,奴婢替他(她)謝過。奴婢一定好好撫養他(她),教他(她)好好做人,孝順將軍和殿下。」


    「快些起來,仔細身子。」


    鬱雲慈把她拉起來,感覺她的手都在抖。


    她整個人都很激動,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孩子會得公主如此看重。若無意外,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將軍府未來的主子。


    那麽多年來,她從未奢望過。


    方氏給她們下過藥,她留了心眼,喝完後摳吐出來。後來她一直小心著,加上將軍難得到她的屋子。所以這些年來,她一次也沒有懷上過。


    若不是方氏出事前,與將軍鬧矛盾,去多了幾次,她根本不可能有孕。


    初時,她提心吊膽,甚至抱著與自己孩子一起死的決心。


    後來,老天開眼,方氏沒了。


    現在,她不再擔驚受怕,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剛才公主殿下又告訴她,她的孩子會是將軍府未來的主子,怎麽不讓她喜極而泣,感恩萬分。


    「奴婢……一定謹記殿下的話……」


    「你記住就好,以後有空我再來看你們。」


    桃姨娘擦幹眼淚,「殿下不多坐一會兒,留下來吃個飯?」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奴婢逾越……」


    「不了,改日再說吧。」


    她環顧著將軍府的景致,這個府邸於自己而言,沒有半點熟悉的地方。若不是同情鬱亮,隻怕她根本不會再踏足。


    桃姨娘有孕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卻歪打正著,剛好彌補自己的愧疚。


    進屋同鬱亮說了提桃姨娘為貴妾的事情,他沒有反對。說完後她便告別,鬱亮含糊不清地讓她多呆一會兒。她說侯府事多,鬱亮便沒有再勸。父女二人沒什麽話話,她叮囑幾句,轉身離開。


    將軍府外,停著侯府的馬車。


    馬車簾子掀開,伸出一隻大手把她拉上去。


    「您怎麽來了?」


    她心裏高興,無比受用。


    「慶豐樓出了幾道新菜,可否要嚐一嚐?」


    「要。」


    她滿口應著,期待起來。


    馬車在慶豐樓門口停下,將下馬車,一匹馬飛快地從路邊經過。驚起行人的叫聲,以及低低的咒罵聲。


    她轉頭看去,隻來得及看到馬背上紅色的身影。


    應是程八無疑了。


    「程家八小姐肯定又去花樓裏捉婿了。」


    一個路人道著,搖頭走遠。


    花樓捉婿?


    倒是像程八能做出來的事情,隻是她心裏納悶著。程八如此折騰,那廣昌侯府沒有退親,真是夠能忍的。


    思忖間,夫妻二人已上了二樓的雅間。


    不大會兒,菜便擺上了桌。說是新菜,其實也是老樹開新花。食材還是老食材,不過是換了作法。


    三道新菜,都算得上山珍野味。


    一道溜兔脯,做成了酸甜口、一道煨山雞、還有一道熗茭白竹蓀。其它兩道菜是酒樓裏的招牌菜,再加一道芙蓉蛋湯。


    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酸甜味的溜兔脯,她差不多吃了半盤子。


    對麵的景修玄看著,眼神突然變得幽深。


    「侯爺,您如此看著我做什麽?」


    她放下筷子,暗道他不是被自己的吃相嚇到了吧?按理說不應該,他們自打情深意濃後,經常一起吃飯。


    他應該已經習慣自己吃飯時的不拘束。


    「吃慢些。」


    「哦。」


    原來是她吃得太快,她想著,速度放慢一些。


    吃完飯後,天色陰了下來。空氣中帶著悶濕,讓人有些許的不舒服。


    她本想著,吃完飯就該迴家,哪裏想著他會提議逛街。她差點歡唿出聲,一下子就挽住他的手臂。


    「侯爺,我好久沒有逛街了。」


    事實上,她自穿越後,一次都沒有逛過街。在侯府中,吃穿都有,首飾什麽的她也戴不完。好像她自己都沒有想過要出來逛一次。


    那些銀票,全躺在匣子裏,根本沒有花的機會。


    她的雀躍感染到他,他眼裏露出笑意。


    出酒樓出去,先是進了布店,然後是首飾鋪子、糕點鋪子、成衣鋪子及脂粉鋪子和雜貨鋪子。逛完這些鋪子,也就差不多了。


    買了滿滿當當一大車東西,頗為豪氣。


    可惜不用她掏銀子,若不然,她會更爽一些。


    這些東西,都是記賬的。送到侯府後,再由侯府管家結賬。他們這樣的主子,隻管挑東西,隻管買買買。


    一路上,她嘴角一直翹著。


    進了府,腳步更是歡快。


    穿過月洞門,便見檀錦站在一簇花叢旁邊。


    「你在看什麽?」


    她走過去,看到花叢底下有一群搬家的螞蟻。


    「舅母,錦兒在看螞蟻挪窩,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小家夥說著,仰著小腦袋看天。


    天又陰沉了一些,看樣子,今明兩天一定有雨。


    「應該是的,一場秋雨一場涼,這次下雨後,應該就更涼爽了。」


    身後的景修玄聽著,眼眸一抬,看著天空聚攏的烏雲。


    果不其然,夜裏便下起了雨,還有雷聲。一般來說秋雨纏綿,較少打雷。今夜這雷倒是大,雨勢滂沱。


    黑色的天空中,像是騰著一條銀色的巨龍,吼嘯著。一道雷聲閃過,直直劈下來。快到讓人睜不開眼,狠狠砸在大司馬府的上空。


    「啊!」


    隻聽得有人尖叫一聲。


    很快驚動府中的主子們,待他們趕到時。就看到主院西邊一間屋子的牆體裂開,屋頂像是破了一個洞,洞口還冒著煙。


    好像什麽東西被燒焦了。


    「那是……誰的屋子?」有人驚問。


    西邊的偏房裏住著的是程夫人的丫頭,也是大司馬的通房。


    今夜,大司馬程世萬就歇在通房的屋子裏。


    那道雷實在是太烈,之前映得整個司馬府瞬間亮如白晝。雨依然還在下著,下人們提著燈籠,為怕燈籠淋濕,所有人都站在屋簷下。


    此時的程府眾人,皆是心懼,甚至沒有人敢靠近那被雷劈過的屋子。


    「大人!」


    不知是誰驚叫一聲,便有人跟著反應過來。


    「快……快去看看,老爺……有沒有事?」程夫人抖著手指,她是最先驚醒過來的人。


    她聽到那聲尖叫,像是通房發出來的。可是現在,屋子裏沒有半點聲響,她的心突地往下沉著。


    隨著她的吩咐,有下人衝進偏房。很快便跑出來,跪在地上,「夫人,大人……死了……」


    大人麵目發焦,早已死得透透的。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的通房,也一並被雷給劈死了。床上的被褥有燒焦的氣味,因是從屋頂破洞流下來的雨水澆滅了火勢。


    程夫人眼前發黑,死死地扶著身邊婆子的手,想過去卻邁不動腳步。程家的幾位爺已經進到屋子裏,很快,便有哭聲傳出來。


    這道驚雷不止驚醒了司馬府的眾人,同時也驚醒了京中許多人家。鬱雲慈被炸雷驚醒,翻身坐起,茫然四顧。


    床外邊,是空的。


    侯爺又去哪裏了?


    一道人影進來,看她坐起,疾步走過來,「怎麽了?可有被雷聲驚到?」


    他脫衣上去,摟著她,輕撫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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