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了,看著窗外終於露出的陽光,耶律宗真心裏鬆了口氣。


    整整半個月了,這三月的春雨竟然淋淋瀝瀝的下了個半個月。


    要是再不停下來,耶律宗真感覺自己一定會發瘋,也真的不想在等林夕的消息了。


    要不然二十萬大軍這一天天的幹耗在這裏,每天花費掉的錢糧誰來賠付給自己。


    再加上這鬼天氣,糧草的運輸本來就不易,要是再這樣下去,斷糧那絕對是早晚的事。


    尤其是想著前天剛從上京臨潢府傳來的那個情報,耶律宗真感覺這就是一個陰謀,而且是林夕那個禍害早早就布置好的陰謀。


    畢竟現在林夕手中有個叫龍隱的探子隊伍再也不是什麽秘密的事。


    想到這,耶律宗真開口直接朝守在門外的禁衛下令:“讓皇太弟去南朝軍中一趟,問問那姓林的小子,是要戰還是要和,問問他這增開商榷的事什麽時候才有結果,


    還有把耶律仁先給朕喊來。”


    “諾。”


    聽著應聲領命而去的腳步聲,耶律宗真真的是不想跟林夕開打,要不然天知道自己這二十萬大軍會有多少人折省在這裏。


    當然,如果能用二十萬人把那林禍害留在這裏,耶律宗真發誓自己絕對眉毛都不皺一下。


    可問題是,對於這事兒耶律宗真心裏真的是沒底氣。


    要是不能把林禍害給滅了,那怕自己把那些南朝的大軍,把他的麾下全給幹掉,可隻要那禍害逃了出去,那麽……


    想著林禍害就是因為一個女人,身無半點官職,不用朝廷半文錢就敢率一群自己訓練出來的山野之民把西夏半境給收複的事。


    耶律宗真知道隻要這禍害還活著,自己就得為自己造成的結果負責。


    想著想著,耶律宗真不由自主的開口罵道:“娘咧,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腐儒確實是臣不欺朕,說的是有幾分道理。”


    “臣耶律仁先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站在門外,耶律仁先很是恭敬地向耶律宗真行禮問安,心裏卻想著剛才聽到的皇帝罵聲,有些不明白是那個禍害把他給惹了。


    “乣鄰你來了,平身。”


    聽到身後傳來的喊聲,耶律宗真轉過身看著這被自己委以重任的心腹愛將笑道。


    “謝陛下。”


    站起身,耶律仁先知道自己這皇帝近來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謝了聲後,便靜靜地立著沒有再說話。


    因為對於耶律宗真近些年來變得越來越趨於保守的國策,耶律仁先都是看在眼裏,憋在心頭,實在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今日叫愛卿過來,朕是想問下,如果朕即日令大軍出擊能把那禍害留下不?”看著閉嘴不說話的愛將,耶律宗真笑笑問道。


    心裏也明白,朝中其實已有很多的大臣將領對自己近些年的無所作為有些不滿,可是自己這皇帝能解釋嗎?


    不能吧,要不然自己這皇帝做的也太沒有威信不是。


    “迴陛下,全殲南朝大軍確實是沒有問題,可要滅殺林夕此人,臣……”前段時間剛又被林夕給戲耍了一番,在他手裏損兵折將的耶律仁先有些尷尬。


    雖說那幾次林夕都沒有率軍衝陣,都是那個叫李老二的牧蠻軍指揮使和野利氏那兩兄弟出戰,可林夕這人的底細早在自己被皇帝他任命為留京留守,總攬西京道軍政時就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是啊,朕也是想到此處,要不然朕那會駐軍不前。”望著說到滅殺林夕這兒便說不下的愛將,耶律宗真點點頭,也沒有生氣。


    畢竟現在整個天下,誰不知道林夕此子武力天下無敵。


    “陛下,那我們……?”


    聽到皇帝的話,耶律仁先知道耶律宗真已經有了撒軍之意。


    因為二十萬大軍每天人吃馬嚼所消耗的錢糧那可都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就現在的路況和氣候,確實是不太適合糧草運輸和保存。


    “剛才朕已派皇太弟去南朝軍中了,隻要南朝之人把增開商榷的事情給落實了,那朕便撒軍。”從懷裏掏出從上京那邊報過的密涵遞給耶律仁先,耶律宗真有些無奈地說道:“乣鄰你看看吧,女真那些賤奴有開始有小動作了。”


    接過還帶著皇帝體溫的信件打開,看著上麵寫著的那些情況,耶律仁先眉頭一皺,沉思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如陛下率軍還京,那這邊之事又該如何處置,臣實在是有些擔心林夕此子會趁機揮軍攻掠燕雲,畢竟他……可是有前科的。”


    “乣鄰你的擔心確實有些道理,可朕敢賭林夕他應該不敢如此做,因為南朝朝中近來可是又起了變故,那禍害此番迴去還不知道能不能領軍呢!”擺了擺手,耶律宗真很是淡然地反問道:“而且要是他真的有心要攻掠燕雲十六州,愛卿你認為他還會等到現在?”


    “嗯,那陛下你此番率大軍至此……?”雖說已猜到耶律宗真的意思,但耶律仁先還是很懂事的裝著傻,畢竟太過聰明的臣子皇帝一般都是不會太放心使用的。


    “哈哈。”


    聽到耶律仁先的疑問,耶律宗真忍不住仰天大笑道:“乣鄰你雖說對南人的那些儒家的學說多有深究,可你卻不懂得那些南人的帝王之道,


    就如林夕這禍害,雖說有些本事,可為人卻是不太聰明,僅他不懂得功高震主這四字,朕已能看到到他此生的結局。”


    “聽陛下一語,微臣終於明白了,吾皇聖明。”朝耶律宗真一拜,耶律仁先很是認真地說道,心裏卻是有些不屑。


    他南朝的皇帝老兒會那樣做,難道你耶律宗真這個帝王就不會了。


    “哈哈,乣鄰你就不必誇朕了,朕這皇帝可跟南朝那些帝王不同,在我大遼,隻要是有本事,忠心為國之人,朕才不會像那些南人一般沒那容人之心。”伸手扶起行禮的愛將,耶律宗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頭,連忙開口說道:“昔年晉王耶律隆運之事,卿家可還記得。”


    “吾皇聖明,大遼萬年。”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耶律仁先真的是服了,過了這麽多年,曾經大遼皇族的那件醜事你居然還拿出來說,這臉還要不要了。


    當然,在耶律仁先心裏其實也挺配服?耶律隆運這貨的。


    區區一降遼的降將的後裔,不僅睡了先朝的太後,死後還被葬在太後身旁,這當禁臠當到這地步,也真是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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