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出去的文臣武將背影,耶律宗真狠狠地吸了幾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揮手讓還在帳中侍候的宮女們下去後,一個人坐在帥位上想了起來。


    “來人,去把耶律師費給朕了喊來。”


    想了好久,還是沒能把林夕心思給揣摩出來的的耶律宗真歎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眼帳中不知道什麽時候點燃起來的蠟燭,朝帳門口的親衛喊道。


    “諾,陛下。”


    聽著帳外隨著一聲迴答響起的腳步聲,耶律宗真從位子上站起來伸了伸腰,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


    也才突然記起自己今天一天都被氣飽了才吃一餐早飯。


    “來人,傳膳。”


    朝呆在帳門口角落的宮女吩咐了聲,耶律宗真感覺林夕就是個害人的玩意。


    要不然為什麽自己每次跟他見過麵,交談過後都會覺得自己手下的都是一群飯桶草包,為什麽自己每一次迴營後都忍不住的想要發火,想要生氣。


    要知道自己雖說脾氣是有些不好,殺人砍頭抄家這些事兒也沒少做,可一直以來自己絕對都是個自律的人。


    最少在自己即位,撐權以來就從沒有這麽容易的發怒的過。


    “卑職耶律師費求見陛下。”


    “進來吧!”


    聽著帳外的稟報聲,收迴腦中的思緒,抬眼看著這走進來,剛被自己從皮室軍提撥為暗探首領的皇室子弟,耶律宗真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沉熟,穩重,知禮,有氣質。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人跟耶律虎那貨不一樣,耶律虎那白眼狼是孤身一人沒有牽掛,耶律師費他卻是有著一大家子人,有著太多的牽扯。


    “不知陛下召卑職過來有何吩咐。”掀開帳簾,走進帥帳中,耶律師費先對耶律宗真行了個軍禮,然後瞧也沒瞧正蹲跪在他麵前往矮桌上擺碗布盤的宮女問道。


    “坐吧,陪朕喝上一杯。”


    揮手讓已把酒肉都已端進來在桌上擺放好了的宮女退出帳中,耶律宗真很是隨意地說道。


    “謝過陛下,卑職不敢。”躬身一禮,耶律師費有些惶恐。


    雖然大家都說耶律虎是被南朝皇城司的探子給毒害的,可作為皇室中人,有著自己消息渠道的耶律師費可是知道他是為什麽死的。


    “行了,朕命你即刻坐下,陪朕喝上一杯。”虎目一瞪,耶律宗真直接開口下令。


    這一個個的咋都給臉不要臉了,看看人家林夕,那臭不要臉的可是從來都沒跟朕客氣過,該甩臉就甩臉,該喝酒就喝酒。


    “諾,卑職領命。”再次行了一禮,耶律師費也認命了。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他是皇帝他最大,愛咋咋滴,反正自己有沒什麽反心大誌。


    “這就對了嘛,這才有我大遼勇士的氣慨和豪氣。”看著已經坐下,拿起酒壺倒酒的耶律師費,耶律宗真誇了他一句,舉起酒杯說道:“朕先幹為盡,卿家你隨意。”


    “卑職敬陛下。”看著皇帝端起酒杯敬自己,耶律師費連忙雙手端杯便要……。


    “卿家你這又是何必呢,朕剛才都說了今夜酒桌上隻有家人兄弟,沒有君臣。”看著又要站起來拜謝的耶律師費,耶律宗真感覺跟這些人喝個酒都是一種折磨。


    “卑職不敢。”


    “行了,隨你吧。”擺擺手,耶律宗真也實在是懶得跟他廢話和客氣。


    伸手抓起根羊腿,就著林夕今天送給自己的那一葫蘆酒,便一口肉來一口酒想先把自己肚子填飽了再跟他聊正事。


    看著棄酒杯不用,抓著羊腿拎著酒葫蘆就開幹的皇帝陛下,聞著那從酒葫蘆口飄出來的酒香,耶律師費咽了咽口水,想開口卻又害怕會……


    “咕咚。”


    “怎麽,卿家也想試試朕這酒葫蘆裏的酒?”


    聽著從對麵耶律師費那邊傳來的咽口水聲,耶律宗真隨手把手裏已經啃完了肉的羊骨頭放在桌上,盯著他笑道。


    “是。”


    艱難地點了點頭,耶律師費在等著皇帝的怒火。


    “哈哈。”


    瞧了瞧耶律師費那沒出息的樣,耶律宗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邊把手中的的酒葫蘆遞給他,一邊說道:“隻要卿家好好的替朕做事,替國著想,別說是酒,就是一些別的什麽,朕也是可以給的。”


    “諾,隻要吾皇需要,卑職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會完成任務。”看著麵前被皇帝喝過的酒葫蘆,耶律師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好,好,好。”


    望著接過酒葫蘆往他杯中倒酒的耶律師費,耶律宗真開口連說了三個好字。


    雖說自己願意把酒賞他喝一口,可要是他真的敢沒有尊卑的對著酒葫蘆口就飲,那麽自己這新提撥上來的暗探首領也得馬上便換人了。


    雖然這麽做會顯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但耶律宗真心裏真的就是這麽想了。


    畢竟暗探所牽扯的東西實在是太大了,要是他們的首領對自己沒了尊卑之心,自己那不是就很危險了。


    “謝陛下賜酒。”


    看著倒在杯中沒有一絲雜質,金黃(色)的酒水,耶律師費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保持著的小潔癖剛剛才讓自己逃過一死。


    “卿家嚐嚐此酒如何?”


    端起酒杯,耶律宗真笑著說道。


    “諾。”


    看著耶律宗真一口便把杯中之酒幹了,耶律師費淺淺地抿了口酒,細細地品嚐了番才一口把酒咽下肚中。


    “如何?”


    “確實是好酒。”


    感受著從酒入口,再到胸腔裏這一路灼燒感,耶律師費迴答了耶律宗真一句後,連忙一口把杯中剩餘的酒水一口悶了。


    “的確是比朕的那些貢酒都好,隻是這酒啊,”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耶律宗真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隻是這酒的獨家泡製密方卻是掌握在林夕手裏,那怕是南朝的皇帝想喝這酒都得問那小子要。”


    “這?”


    聽著耶律宗真的話,耶律師費有些傻眼。


    如果要是在別人的手裏,那怕是在南朝皇帝的手中,自己暗探那怕多死傷些人,多耗費點錢財,也不是說沒有辦法弄來。


    可真的要是在那林夕的手中,耶律師費確實是無法。


    因為當年曾經隨耶律宗真到過易州,曾參與過林夕長城口單身攻城賭約,作為守城眾遼將中的一員的耶律師費知道,這姓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除了武力天下無敵外,他的的身體根本就不懼刀劈斧砍劍削的。


    “是啊,所以朕要你……”緩緩地朝耶律師費說了幾個字,耶律宗真很是自信。


    “諾,卑職領命。”


    “去吧。”揮揮手,耶律宗真沒發現自己這樣子有些像是在趕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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