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你真的要撒軍?”


    “你猜?”


    撇了李老二一眼,收兵迴營後洗了個澡的林夕掀開自己帥帳門簾,才一進去就被嚇了一跳。


    這丫的一個個難道都不洗澡不換衣服,瞧他們這渾身的酸爽味,要命。


    你猜?


    你猜?


    我猜你大爺的,捏緊拳頭,李老二真的很想把這姓林的揪過來揍上一頓。


    為什麽別人問你什麽你都會好好的,耐心地迴答,可為什麽到了我這裏,你丫的動不動就是你猜你猜的。


    難道你就不怕俺李老二真的想不開嗎?


    “你是不是很想揍我一頓?”坐到自己的帥座上,林夕看著突然不說話的李老二問道。


    “沒有的事,你可得相信俺啊頭,俺可是把你當親兄長供著的,”才剛在張牛兒邊上坐下的李老二一聽這話,連忙鬆開拳頭,滿臉堆笑地站起身說道:“頭,你這樣懷疑俺,俺這心啊真的是已被你給傷得好痛好痛,俺不活了。”


    “請,河在那邊。”翻了個白眼,林夕伸手朝帳門外一指,作了個請勢。


    “河水太冷,俺怕著涼。”


    “噗嗤。”


    “你,行了,別耍寶了,坐下。”一口茶水噴出,林夕直接被李老二那一句給嗆住。


    什麽河水太冷,你怕著涼,你以為那是那個幾百年後那個說水太涼不敢跳的貨。


    “頭,如果明天李元昊真的把那些物資交付清楚了,你真的要撒軍?”扯下腰間的毛巾扔給李老二,張牛兒很是認真的問道。


    “我說的是東西給我後,我調頭就走,懂了沒?”


    “頭,撒軍不是調頭就走難道還有別的走法?”


    掃了眼自己話聲才落又跳了出來問同樣一個問題的楊懷玉,林夕很是氣悶。


    難道除了老神在在的韓琦外,這一個個的都是不肯用腦子的。


    “林帥說的是他調頭就走,而不是說率軍調頭就走。”跟林夕呆了這麽久以後,韓琦知道這青年其實是個挺好相處的人,就是有些懶散。


    “主帥都走了,這仗還能打得下去嗎?”丟給韓琦這副帥一個你不行的眼神,楊懷玉很是認真。


    收到楊懷玉的挑釁,韓琦差點沒有被他氣得吐血。


    心裏在疑惑。


    現在的年青人都咋的了,除了沒腦子這尊老愛幼的禮貌難道都丟了。


    還是說老夫兵敗了次就永遠都不能打勝仗了?


    收起疑惑,狠狠地迴了楊懷玉一個‘你記住,等老夫迴京了叫你老子收拾你’的眼神,韓琦捋著胡須說道:“區區涼州城,隻要用今天的那攻城利器再轟上它一兩個時辰,老夫就不信拿不下此城。”


    嗬嗬,轟上一兩個時辰。


    拍拍桌案,讓大家靜下來以後,林夕緩緩地說道:“好了,此次攻略涼州城,李老二負責指揮,楊懷玉協助,韓公總攬全軍後務諸事。”


    “林帥,你這按排……”韓琦想說不合理。


    “韓公不必多言,本帥還是那句話:以文抑武是沒錯,但專業的事還是專業的人來做的好。”抬手打斷韓琦的話,林夕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想撈些戰功揚名是沒有錯,但想用人命去填出自己的富貴,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再想的好。


    抬眼望著林夕,韓琦已不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這句話。


    縱有些不甘心,但一想到這小子一般都是喜歡以拳服人,韓琦也隻能在心裏幽幽地歎了口氣,自己安慰著自己。


    老夫還是別跟他一番見識,隨他去吧,好歹也能撈過督軍之功不是。


    “頭,你確定真要讓俺李老二來指揮此戰?”聽到自己的任命,李老二有些得意,可麵上卻裝得滿是驚恐。


    “怎麽,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本事?”


    “不是,隻是有些突然,俺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瞪了李老二一眼,林夕也懶得去揭穿這貨,扭頭看向張牛兒說道:“牛兒,葉子那邊的事情都辦妥了沒?”


    “都弄好了,隻要錢糧一到手,那邊的兄弟便會把葉子他們全家都轉移藏起來。”


    “好,那這些事你自己便看著按排,一句話,隻要能保住葉子跟她爹娘三人不別死,其他的人便讓他們聽天由命。”


    “是,那我先去忙了。”作為總管情報偵察這些事情的張牛兒真的很忙,這一弄清了此次戰事的後續按排後,應了林夕一聲,火急火燎地掀開帳就往自己處理事務的地方走去。


    ……


    “陛下,難道我們真的要答應那些條件嗎?”


    “國師自己看看吧,這才兩輪攻擊,涼州城便變成了什麽個樣,”站在涼州城內最高的閣樓頂,李元昊眼中滿是陰沉。


    自己這次秘密從黑水城駕臨涼州的事,除了張元外,便隻有留守在黑水城的野利雅奇兄弟知道,難道這一次宋軍突襲涼州,真的是野利氏的人背叛了自己。


    是的,對於張元,李元昊之所以沒有懷疑,並不是他有多麽信任張元。


    作為一個帝王,李元昊其實也跟所有的掌權者一樣,臥枕之側,豈能容他人睡之。


    之所以沒懷疑他,是因為李元昊知道除了隻能跟著自己一路走下去,張元已沒有了任何退路可走。


    至於他會不會聯合其他部族的人把自己幹掉後,另做他人之臣,李元昊根本就不屑去想。


    除了兵權,能給他的自己都已經全給了他,難道別人許諾會比自己給的更多。


    “陛下,”看著城中各處還未熄滅的煙火,張元沉思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問道:“臣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國師有何話便請直說,你我明為君臣卻也是知心好友,又何須如此客套。”伸手扶起躬身行禮的張元,李元昊很似深情,可心裏卻有些不屑。


    窮酸便是窮酸,朕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問個狗屁的當講不當講。


    “多謝陛下厚愛,臣慚愧,”客氣了句,張元知道李元昊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再囉嗦,直接說道:“宋軍既要攻夏,為何其他的城池地方不選,卻偏偏繞道,隱瞞行蹤隻圍涼州,陛下可曾想過此事?”


    “國師你是說有人把朕的行蹤透露給了宋軍?”眉頭一皺,李元昊很是配合地說道。


    擺擺手,張元繼續說道:“此乃其一,


    其二,臣更是想不明白的是,宋軍今天所使用的新武器如果臣沒猜錯,應該是林夕那小子弄出來的,那我們按插到他身邊的人迴來後為什麽沒有提及此事,而且這他才一剛來到涼州沒多久,宋軍便突然出現,陛下你不感覺有太多的巧合嗎?”


    “這?”


    沉吟了下,李元昊把腦海中的一些事過濾了遍,想起那可能,背上一涼,失聲道:“國師你是說,那人已經背叛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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