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山水一塊石,半似癡來半似傻。


    那怕已從楊懷玉口中得知麵前有著一張少年麵孔的青年除了武藝,力大外,其本身的也是多才多藝。


    雖說剛才自己也有些氣惱這青年的蠻撞,但聽了他關於對西夏的看法後。


    王元笑了,那怕坐在石塊上,麵前也隻有一杯山水,可王元還是笑得很舒心。


    本來自己就是因為看不慣朝中眾人的營營苟苟,才自請下放來到這邊野之地做的一任指揮使。


    但作為一個以文職轉武位的官員,王元知道那怕自己想有些作為,可那些已被打折了脊梁骨的朝中賢臣們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建策。


    可現在卻終於還是讓自己碰見了一位跟自己有一樣想法的年青人,雖說他還是個白身,但這又有何妨。


    “林哥兒,按你這想法,那要是我們真得手了,那你可想過後果。”聽林夕說讓自己部下扮成百姓去誘使西夏人來搶的提議,王元有些心動但又覺得後果自己背不起。


    “後果不就是撒職,查辦,最多也就是個流放三千裏,但有的事如果沒有人先跳出來去做,王指揮使你覺得光防守而不知進取能行嗎,如果真的要能行,那又何來的西夏賊子。”經過剛才的交談,知道這文糾糾的中年大叔也是不安份的主的林夕衝他眨眨眼,繼續忽悠道:“再說了,這可是百姓惹的事,跟王指揮使你,跟你部下有關係嗎,這可是沒丁點的關係,王大人你之所以出兵,是在驅逐賊子保護百姓,我想就算那些人不要臉,但也不能明著打壓一個為民的官員將領吧,要不以後誰還敢踏踏實實的愛民做事。”


    端起杯中山水喝了口,王元揉著眉心想了想,覺得林夕說的沒錯,如果不把西夏賊子打爬次,這大宋的士卒們就會慢慢的習慣固守而不知進擊,要是真的照這樣下去,所謂的收迴幽燕,平滅西賊還真的就隻能嘴上說說,白曰裏做夢。


    不就是撒職查辦嗎,反正自己又死不了,知道當今官家性子和本朝是以士大夫共治天下傳統的王元牙一咬,衝林夕說道:“行,那林哥兒你說你要多少人?”


    “千人不嫌多,一個不嫌少,但是你把人給我後,上了戰場他們就得全聽我的,要不然我還不如帶我手底下的村民去。”曾經被隊友坑過的林夕知道,一顆老鼠屎真的會壞了一鍋粥,要是上了戰場,一個團隊中要是有那麽幾個不靠譜的,那麽還是洗洗睡吧,勝利那是不可能的。


    不如帶村民去?


    王元覺得林夕在吹牛,就這群隻會拿鋤頭爮地的莊稼漢,他們要是能行,自己這指揮使早就應該坐在府衙裏享福也不用操這個心了。


    所以不想打林夕臉的王元不得不往林夕的頭上倒了盆冷水,說道:“林哥兒,雖說老夫知道你很厲害,但老夫就不信就你才練了三個月左右的村民能比我軍中的悍卒強。”


    “是嗎,那王指揮使我們不妨比試比試看看。”說著,林夕也不等王元答應,扭過頭朝在不遠處看新鮮的鳥蛋叫道:“鳥蛋,去把張二憨他們全叫來,就說這群當兵的瞧不起他們,想揍他們。”


    “我……”聽到林夕跟那小娃子這樣說,王元嘴角微抽的伸著手指指著林夕,真的很想那句我操尼大爺的吼出,可……


    伸著手指,王元知道這鍋自己背定了,因為不遠處正有那麽一群人,拎著木棍正朝自己這邊衝,離得遠遠的抱能聽見他們嘴裏正在罵人的話。


    “他大爺的,是那些個賊鳥廝們說想揍小爺們的,出來露個臉瞧瞧。”李老二還是一如既往的作死道。


    雖說他也不知道林夕會不會因為自己去得罪這些官員,但作為曾經混子,李老二才不相信林夕他不會不幫自己,要不然以後誰會給他撐臉。


    “他。”讚許的望了李老二一眼,林夕伸手朝王元一指說道:“王指揮使說你們不如他部下這群**,你們說怎麽辦,要不要證明給他看看。”


    “林哥,怎麽證明啊,難道你是想讓我們把王大人他們全都給揍爬喊爺,可這不好吧,他們畢竟是官啊!”撓撓後腦勺,張二憨很憨厚的瞧著林夕身旁的青杉王指揮使問道。


    “哈哈,隻要你們能把本指揮使的麾下全都打倒,這裏就沒有官民之說。”先被那村痞給罵了,後又被這似憨實精的青年用話堵住的王元忍不住氣急而笑,指著自己的親兵們大笑了聲說道:“放心,隻要你們能贏了他們,本官不僅不罰反而有獎。”


    “真的?”望著王元指著的那十來個軍漢,張二憨憨憨一笑,問道:“大人你就叫這幾個歪瓜裂棗跟我們鬥,這是瞧不起俺們老百姓嗎?”


    歪瓜裂棗?


    瞧不起他們老百姓?


    我呸,還真是啥樣的人教出啥樣的貨,自己的這些個親兵可都是從軍中悍卒裏選出來的,雖不敢說一個打十個,但就他們這樣的,四五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王元朝自己的親衛們說道:“都聽到了沒,人家看不上你們呢。”


    見王元說話,早被這些個村民的話氣得怒目圓瞪的親兵頭子站出來應聲問道:“大人,能下狠手嗎?”


    捋捋胡須,王元喵著林夕不說話。


    見王元拿眼神掃自己,林夕揉揉鼻尖朝張二憨他們說道:“自己選出三個來,要是打不爬他們這十個人,老子就揍爬你們。”


    “呯。”


    “啊。”


    “哎喲。”


    望著這才剛一動手,捂著下身倒在地上大叫的三個親兵,王元嘴角直抽抽,這是流氓打架。


    “對於敵人,隻要能把他放倒,隻要管用,招式難看又何妨。”撇了王元一眼,林夕淡淡的說道:“大宋就是君子太多,才會輸得那麽慘。”


    眼看著隨著林夕話音落下,不是捂著眼睛就是抱著下身全倒下的親兵們,王元覺得自己要崩潰。


    比拚下身手而已,你至於往人臉上撒石灰粉,扔石子嗎?


    至於嗎?


    “如果下作能換來自身無損的勝利,那用得著去計較下不下作。”對王元說完,林夕衝著剛打贏了的張二憨他們指指山腳,吼道:“現在一個個的全都給我聽好了,現在全都給我抱頭從這裏滾下去,直到山腳。”


    望望眼前滿是石子的陡坡,王元抬起頭望向身著單衣的張二憨們,有些震驚的衝林夕罵道:“你瘋了,從這裏滾下去他們會沒命的。”


    “在這裏丟了性命總比好過在戰場上被人斬殺割人頭去邀功好。”冷冷的說完這句話,林夕一揮手命令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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