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恬一早起來就趕緊梳洗打扮,等待黎凡跟小靜的到來。


    隻是她在門口晃了很久,盼了又盼,就是不見那對父女的身影,眼看上學時間快到了,她不由得開始擔心。


    “難道是睡過頭了?還是我該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看?”


    她邊喃喃自語邊走向電話,大媽卻在此刻吆喝著要她拿東西進去給她,她隻好暫時擱下打電話這件事,一忙完大媽交代的事,她趕忙打電話過去,不過響了很久卻沒人接。


    也許他們睡過頭,沒時間過來讓她幫小靜綁頭發?大概是這樣吧……


    想到這個合理的解釋,她突然放下心來,雖然今天早上不能見到他們,讓她有點小失落,不過她說服自己,有時難免會有這種狀況發生,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接下來,她像往常一樣忙著店裏的事,沒注意到時間流逝,直到晚餐時間都過了,才想起黎凡父女今天一整天都沒來用餐。


    她看著廚房裏為了讓小靜多攝取點蔬菜而特地煮的南瓜湯,才感覺事情似乎不大對勁,這幾個月以來,一天至少會在店裏吃一餐的他們,今天居然一整天都沒出現?!


    她憂心忡忡地撥打黎凡的手機,響了許久,他才接起電話。


    “你好。”


    他的聲音冷靜而淡漠,一時間,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是我。”她舔了舔唇,莫名地感到有些緊張。


    “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打什麽電話?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迴答很蠢,於是連忙改口。“呃……隻是今天沒見到你們,想說不知道怎麽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讓白羽恬緊張到手心都冒汗了。


    “沒什麽。”良久,他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也不是每天都得去的。”


    這句話宛如一桶冰水,直接往白羽恬的頭上倒,她狼狽的緊握住電話,隻覺得心一陣寒冷。


    “是……嗬,你說的也是……對不起,打擾你了。”她連忙掛上電話,接著坐正電話旁,呆愣了很久。


    心頭有些惶恐不安,那些她以為的……好像不太對了。


    “阿羽!”


    大媽又在房裏喊她,把她從胡思亂想中喚迴現實,她急急忙忙衝去處理大媽的事,這是她第一次,慶幸自己有事可做。


    又過了兩三天,黎凡父女依然沒有出現。


    白羽恬習慣性的往店門外張望,卻始終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人家新鮮感消失,不想理你了!男人都是這樣,你啊,別癡心妄想了,我就說像那種男人,怎麽可能喜歡你,哼!”王阿娥每次見到她癡癡地望著外麵,就會嘲諷她兩句。


    白羽恬垂下頭,沒有反駁,心裏卻不相信大媽說的話。


    黎凡的關心不是假的,對她的好也不可能是錯覺,還有那個吻……不可能什麽都沒有,至少那些相處的點點滴滴,她都深深記在腦海裏。


    不想再這樣空期盼下去,於是隔天早上,她決定去他家看一看,她這人就是這樣,不擅長藏心事,搞不懂的事情,一定要弄懂了才安心。


    差不多早上七點,她就在他家門口徘徊,因為她知道小靜得去上學,也許她還可以幫她綁個頭發,緊張得頻頻深唿吸,然後才鼓起勇氣按門鈴。


    門打開,她望著站在自己麵前許久不見的男人,唿吸不禁一窒。“早……”


    他英俊的眉微微一皺,似乎不怎麽樂意見到她。“有什麽事?”


    “也沒……”她下意識地抓緊手裏的東西,這才注意到自己有帶東西來。“噢,這是早上剛采的青菜,送你們一些。”


    她遞給他一個紅白塑料袋,但他沒接過去。


    “那些是你店裏要賣的吧?怎麽拿來送給我們?不用了,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去店裏買。”


    碰了個不冷不熱的軟釘子,她尷尬地收迴晾在空中的手,也知道自己送的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不敢再堅持。


    “小靜呢?還沒出門吧?需不需要我幫她綁頭發?”她用力找出一個自己還賴在這裏的理由,一件她可以為他們父女倆做的事。


    “不用了。”他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沒有太多迴應。


    “爸爸。”說人人到,小靜背著書包走出來,站在爸爸身邊。


    她的頭發已經綁好了,雖然隻是紮成一個馬尾,不過上麵綁了一個粉藍色蝴蝶結,讓她看起來就像個氣質小美女。


    白羽恬這時還不覺有他,對小靜扯開微笑。“你頭發已經綁好了喔?是爸爸幫你綁的嗎?很好看耶!我本來還想來幫你綁的說,原來你爸爸也很厲害呢!”


    說完,她看向黎凡,他的眼神陰黯而沉鬱,低聲開口。“我試了幾次,現在比較熟練了,這樣很好,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白羽恬頓時愣住。他的語氣冷淡又疏遠,她雖然不聰明,但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是——不需要她了?!


    他們不用再去“麻煩”她,她也最好不要再來打擾他們,他是在為兩人之間設下距離。


    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明明他們的關係已經拉近不少,難道一直以來這麽想的隻有她嗎……


    她想起他們頻繁見麵接觸的契機,想到的是因為她幫忙找小靜扭傷了腳,所以他們才每天一早就出現在店裏,因為她受傷,他自覺有責任,所以才對她特別關心,原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是因為大媽還有老醫生都誤會了,所以他才警覺,為了避嫌而疏離她。


    這樣……她懂了。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喉頭仿佛有東西梗在那兒,她要緊咬住下唇,才能忍住湧上眼眶的熱意。


    “那不打擾你們了,再見。”說完,她匆匆轉身離開,臉頰火燙燙地燒著的,是對自己的自作多情、厚臉皮感到羞恥。


    大媽說得沒錯,是她想太多了,就連那個吻……他也說過那是因為看她很想被吻,他才那麽做的。


    突然問,以前那些一被她刻意忽略的訊息,如今一一變得清晰明顯,包括那個吻,想必他也是出於愧疚和憐憫……


    眼前的道路變得模糊扭曲,她才意識到自己哭了,她一邊用手臂胡亂抹去眼淚,一邊加快腳步。


    不能讓他看到她在哭,已經夠丟臉了,絕不能再……


    黎凡看著那不曾迴過身的背影,一樣搖來晃去的馬尾,不過此刻卻沒有往日的朝氣,反而慌亂狼狽地讓人揪心。


    她走得那麽快,還不小心絆了一下,他本以為她要跌倒了,差點衝過去扶她。


    不行。


    內心突然出現的一道嗓音嚴厲的阻止了他。


    幸好她很快恢複重心,迅速地消失在視線之外。


    一種說不上是鬆口氣還是失落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胸臆間,讓他不舒服極了,而一直很乖很安靜站在一旁的小靜,此時突然拉拉他的手,他低頭,對上女兒不讚同的表情。


    “小白很難過。爸爸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也許還小,卻能感覺到小白的傷心。


    黎凡第一次覺得麵對聰慧早熟的女兒,讓他如此頭痛。


    他試著解釋,“這樣對大家都好,早點把事情講清楚,不要給別人太多不恰當的期待,這才是負責的態度。”


    小靜皺起小巧的鼻子,像個小大人似的。“什麽不恰當的期待?”


    “繼續這樣下去,她會以為我們是很熟的朋友,甚至會希望我們變成一家人。”


    小靜偏著頭想了一下。爸爸以為她什麽都不懂,其實她懂,小白喜歡爸爸,可是爸爸沒有想要把小白當女朋友。


    “我覺得跟小白變成一家人也沒什麽不好。”經過許多事,她現在已經習慣……好啦……甚至有點喜歡小白了。“而且,我比較喜歡小白幫我綁頭發。”


    女兒堅定而控訴的眼神讓黎凡有些招架不住,他苦笑地摸摸她的頭。“走吧,上學要遲到了。”


    最後他還是選擇迴避這個問題,就像他選擇迴避白羽恬一樣。


    每天早上黎凡都會親自送小靜去學校,然後再獨自走迴家。


    跟去程不同,迴程他會挑偏僻沒人卻要繞比較遠的小路,因為他喜歡早上鄉下的清新空氣,也喜歡那份悠閑跟孤寂。


    像他這樣的人,孤獨是最適合他的生活方式——這是他早就有所領悟的。


    這樣最好,不用跟太多大有太多牽扯,也不會因為聽到對方的心聲而受傷,這樣最好……


    他邊走邊想,一個恍神,走岔了路,轉進一條陌生的小路,走著走著,他突然驚覺自己迷路了,有片刻的慌張,之後他突然失笑。迷路又怎樣?他又不趕著去哪裏,也沒有人等他,早點迴家或晚點迴家,又有什麽差別?!


    想到這裏,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麵——那是一間簡單卻幹淨的小店,裏麵傳出飯菜香,有個人笑咪咪地站在門口,迎接他跟小靜。


    莫名地,他的心微微刺痛,因為那竟是他想起“家”這個字,最先跳出來的畫麵。


    不,他告訴自己,他並沒有多想念她跟那些家常菜,隻不過是最近常常去,才會養成習慣。瞧,他不是已經好幾天沒去了嗎?他跟小靜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他不需要她,不、需、要!


    黎凡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聲,卻不擅長看自己的心,如果他看得到的話,會訝異的發現他現在心裏全是“她”的模樣。


    她總是精神奕奕的樣子。


    她認真又勤奮的樣子。


    她張著毫無隱藏的澄淨雙眸,仰望著他的樣子。


    她那天落寞離開他家的樣子……


    黎凡漫無目的地走著,熟悉的摩托車聲讓他突然停下腳步。


    “婆婆,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熟悉又精神飽滿的聲音傳來,黎凡的心頓時漏跳一拍,抬頭,見到不遠處的屋子前麵停了輛小綿羊。


    真是越要躲越躲不掉,他沉著臉,想快點離開,眼睛卻無法從那個忙著把大包小包商品搬進客戶家的纖瘦身影上移開。


    她的腳到底好了沒?他沒在一旁盯著,她就又出來送貨,可惡!


    他的臉又黑了幾分,因為察覺到自己又在想那些不該想的事情。不是說好要跟她保持距離了嗎?幹麽多事?


    “謝謝婆婆,有什麽需要再打給我喔!”


    正當黎凡還僵立在原地之際,白羽恬已經從婆婆家走出來,轉身正準備拿掛在機車把手上的安全帽時,與黎凡四目將接。


    “黎先生!”


    他迴想起她有一天在海邊采海菜時,一看到他猛揮手,滿臉興奮地朝他飛奔而來的模樣,這一瞬間,他本以為她同樣會用那令人羞窘的大嗓門唿喚他,可是並沒有,她隻是遠遠的朝他點了點頭,禮貌的微微彎起嘴角,連打招唿都沒有,更沒有跑到他身邊……


    他的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直到她小綿羊的噗噗聲消失在路的另一頭,他才迴神。


    剛剛不是夢,她真的……就這麽走了,對待他就像對待一個陌生而疏遠的人。


    那正是他要的不是嗎?心中有個聲音提醒他,可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卻讓他忍不住怒火中燒。


    他大步朝她消失的方向走去,一邊連聲低咒。


    白羽恬的生活並沒有太大不同,她每天依然很忙,偶爾還要應付突然迴來要錢的大哥。


    身上的傷口慢慢愈合了,盡管她沒再去複診。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她發現,那麽是不是隻要時間一久,她就能把黎凡忘記?


    替自己打氣的同時,她不禁苦笑,說忘記……其實又有什麽能記得的呢?他們之間什麽也沒有,他頂多隻能算是一個常客,見到她受傷,他好心帶她去看過幾次醫生。


    就隻是這樣而已。


    他們之間的聯係薄弱得可笑,隻要他不再來店裏,兩人似乎也沒有再見麵的可能,而他……應該是不會再來了吧?


    她心裏已經有了底,所以當她在午餐時間看到黎凡牽著小靜的手來到店裏時,才會那麽驚訝。


    愣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黎……小靜,”


    她原本蹲在地上整理貨品,猛然站起來想要向他們跑去,臨時又命令自己站住,所以她的動作有點僵硬、有點滑稽。


    “你們好,有什麽需要的嗎?”她仍露出微笑,不過是對待客人那種禮貌而客氣的微笑。


    “我們來吃飯。”


    “噢……好,請坐,要點什麽?”


    他們已經很久沒來了,她當然不可能再為他們準備特別的餐點,他們隻能選店裏原有的鹵肉飯或雞腿飯。


    “我想吃小白的鹵肉飯,很久沒吃了,很想念。”小靜清楚說出她想要吃的。


    “我也一樣。”黎凡附和。


    白羽恬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抽。他說的“一樣”,是指一樣想念嗎?


    不過一冒出來這樣的念頭,她馬上在心裏否決了自己。


    別傻了,她之前就是想太多,才會有所誤會,人最糟糕的就是一廂情願,一廂情願地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現在她應該長點腦袋了。


    他指的應該是點跟小靜一樣的餐,頂多隻是想念她做的飯罷了。


    “馬上好,請你們等一下,”說完,她匆匆進廚房準備了,沒多久,便捧著餐盤出來。“請慢用。”彎腰行禮,然後就又蹲迴角落整理還沒弄完的貨品。


    沒有纏著他們吱吱喳喳,沒有多事的問東問西,連多看他們一眼也沒有。


    就像他們隻是一般的客人。


    這樣是對的,這樣才是他想要的,他們隻是普通鄰居,他還是可以帶小靜來吃飯。


    可不知道為什麽,黎凡頓時覺得沒有胃口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是要證明一切都過去了,沒事?


    結果果然是“沒事”,但為什麽他還會這麽不爽?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他看小靜吃完,就揚聲喚白羽恬。“結帳。”


    “好的,一共是一百五,謝謝。”


    好接過他的千元大鈔,找了八百五十給他。


    就這樣,走出店外,他們就什麽關係也沒有了。


    他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想說些什麽,一開口,卻挑了一個最糟糕的話題——


    “之前我的態度很冷淡是……”


    該死!他想說什麽?!


    他連忙閉上嘴,正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然後盡速離開這個會讓他的頭腦變得不清醒的女人,卻看到她溫柔的笑了,笑裏帶著淡淡的哀傷。


    “沒關係,我懂的。”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扯上關係,不想我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麽。她的心裏這麽想著。


    “以後你們還是可以常來吃東西,買東西也好,這間店很需要你這種好客人。”


    放心,我會克製自己不去看你,不給你任何壓力,不會再喜歡你,所以你可以來沒關係……


    其實,看到他的臉就會難過,可是白羽恬努力不讓他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就是不希望他會覺得過意不去,畢竟,從頭到尾是她自己多想,他一點責任也沒有,她要表現得更平常自然一點,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才行……


    她的每個念頭他都聽到了,他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尤其在她想著再也不要喜歡他時,他感覺仿佛被人奪走某個隻屬於他、很珍貴的東西,胸口堵著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情緒。


    他應該要走了,卻遲遲無法移動腳步,他站在原地,瞪視著白羽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不過此時從外頭走進來一個人,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阿羽,媽呢?”白慶義臉色青白得像鬼一樣,眼眶凹陷,身上散發出臭味。


    見到這麽個人,小靜不由得捏緊爸爸的手,有些害怕。


    說到害怕,對上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想起上次被打的痛,白羽恬也全身僵硬,隻不過她咬緊牙根,硬是裝出堅強的模樣,麵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


    “你又來幹麽?!”她其實根本不用問。除了要錢,還會有什麽事?


    她不客氣的語氣讓白慶義想到上次沒搶成的錢,他眯緊布滿血絲的雙眼,火大地吼迴去。“老子迴自己家還要跟你交代?你是什麽東西,死賤貨!”


    他抬起手就想給白羽恬一巴掌,怎知卻被一隻鋼鐵般堅硬的手給捏住了手腕,他馬上發出殺豬似的哀號,那人才終於放開他。


    白慶義揉著差點被掐斷的手,定睛一看,才發現站在白羽恬身邊的,是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別說那身休閑服無法隱藏他結實的身材,光是他睨著他時,雙眼間散發出來的森冷威脅與警告,就是以令他腿軟。


    哪裏冒出來的煞星?白慶義驚疑不定的想。噢,對了,媽上次說過阿羽搭上了一個男人,看來應該就是他了,該死,看起來不好惹……


    “你以後如果敢再動她一下,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不好惹。”


    怪了,這人怎麽好像能聽到他的心聲?


    白慶義畏縮的退了一步,然後啐了一聲,不敢再麵對黎凡那仿佛可以透視人心的眼睛,匆匆衝進王阿娥的房間,沒多久,房裏傳來母子倆大聲的爭吵聲,隨後白慶義手裏捏著什麽東西,又衝了出來。


    黎凡站在臉色蒼白的白羽恬身邊,伸手環住她的肩,他的肢體語言強烈表明“這女人有他保護,誰也別想動”。


    白慶義怨恨的瞪他一眼,悻悻地想著——這迴沒機會搶收款機裏的錢了,不過還好拿到媽的首飾,哼!他憤憤地離開,不敢再多待一秒。


    大哥一走,白羽恬的身體明顯放鬆下來,然後她才有餘裕注意到黎凡攬住她的手,她突然像被燙傷般地往旁邊跳開。“謝謝你……不好意思,讓你們看到不愉快的事……”


    手突然空了,黎凡有種難言的失落感。


    “他還會再迴來要錢,他的毒癮似乎很重,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下次他來,你就打電話給我。”想起她上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他就一陣心痛,可惡,他剛剛應該狠狠揍那家夥一頓的!


    白羽恬一愣。他說的話又讓她又要誤會了,誤會他對她特別好,誤會他可以成為她的保護者,誤會他們之間有什麽……


    其實他隻是好心罷了,如果她真的麻煩人家,就真的太厚臉皮了。


    她退開一步,在兩人之間拉開距離。“謝謝。”


    她沒說她會不會打電話向他求救,但他知道她不會,他又急又氣,恨她這時的客氣,但突地轉念一想,這不正是他造成的嗎?


    頓時他覺得自己好像啞巴吃黃連,腦袋一片混亂,不知該抓住她,把該死的她摟進懷裏好好保護,還是要遠遠躲開這注定的大麻煩?


    為什麽他的心會這麽亂?沒有人曾讓他這麽混亂。


    “我進去看看我大媽,失陪了。”


    他隻能看著她走開,仍然……厘不清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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