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到!”


    上千平米的中軍帳內,正中間的位置擺放著十數米方圓的刻畫著京畿地區及周邊地形的沙盤,沙盤四周已經站滿了來自各封國的將領。隨著衛兵的唱名聲,正在竊竊私語的軍將們立即收聲,目光嚴肅的望向軍賬外。


    兩名衛兵先行入內,將軍帳掀開,一名高大魁梧,身著明光鎧的男子威武的走入賬內,在他身後,依照軍職高低,十幾名將校魚貫而入,都是來自梁國各部的主官。


    “讓諸位將軍久候了!”驃騎將軍曹晉大步走到懸掛著的巨幅梁國地形圖前,第一眼就看到下首處的一名年輕將領十分眼熟,和顏悅色的問道:“你是秦國董襲?去歲技擊大賽踢得不錯的那個?”


    董襲抱拳道:“迴驃騎將軍,末將正是秦國中護軍董襲,去歲得幸,代表秦國來到京師,與諸國同僚同場競技!”


    站在董襲前麵的老年將軍上前半步,對曹晉抱拳道:“曹驃騎,如今形勢危急,諸軍如今已集結整備完畢,敢問可有方略?”


    曹晉:“老將軍可是秦國伏波中郎將,王升?果真老當益壯!”


    王升:“曹驃騎謬讚!王某雖風燭殘年,雙臂亦有千斤力!秦川男兒個個奮勇,願為此戰先鋒!”


    “風頭怎可都被你們老秦人拿去,成何體統!若論先鋒,我上國兵馬當仁不讓!”人群右側,一名形貌粗獷的大漢甕聲甕氣的吼道。


    王升不認得說話的人,不過打量了兩眼對方的戰甲式樣,再看看對方的體格樣貌,王升便有數了:“閣下是魏國鼎鼎大名的猛將,號稱無需鬥氣便能生撕虎豹的鎮軍中郎將,華勇?”


    華勇抱拳道:“正是!”


    暗道一聲士氣可用,曹晉雙手下壓,笑道:“哈哈哈哈!二位將軍不必爭執,具體方略,本將來此之前,已與陛下議定。不知京師城北大獄之事,諸位將軍是否已有耳聞?”


    華勇:“不過是獄卒管理不善,出了幾個逃犯,斬之即可,請驃騎將軍先說說此戰方略吧。”


    董襲的軍職隻不過是能勉強進入中軍帳旁聽,還輪不到他說話,帶他進來的老將王升皺眉道:“看來華將軍的消息不甚靈通,據我所知,城北大獄似乎不是簡單的發生了犯人逃獄的事件,聽說驚動了京營?”


    “聽說有犯人當街食人?”人群後不知是誰補充了一句,引起了小範圍的嘩然。


    曹晉:“看來諸位將軍對此知之不全,蔣耀!”


    “末將在!”曹晉身後一員年輕將領上前,對曹晉躬身抱拳。


    曹晉:“蔣耀是京師京營校尉之一,與同為京營校尉的謝權接報後一並率部增援城北大獄。蔣耀,你給大家說說城北大獄的情況。”


    蔣耀領命後上前,對眾將領抱拳,緩緩說道:“城北大獄臨時收押了一批自乾縣私自離開軍營的南軍逃兵……”


    城北大獄出現喪屍後,原本關押在裏麵的犯人無人幸免,就連獄卒都全軍覆沒,所以從第一個喪屍出現,到整個監獄都被感染,這中間的發展過程無人得知,不過從京營在控製住局勢後的緊急調查中,還是能看出當時的慘烈。


    聽完蔣耀的簡單敘述,老將王升皺眉道:“這位小將軍的意思是,城北大獄是疫病爆發?”


    曹晉點點頭:“目前看來,確有疫病可能。”


    沙盤的另一頭,一名年輕將領高聲道:“末將楚國蕩寇中郎將李銘,鬥膽插言,京師城北大獄之事確實蹊蹺,可眼下我等當務之急應是應對南下之狄人,不知曹驃騎可有關於北方的軍情匯總?”


    曹晉抬手製止了身後想要嗬斥的兵將,環顧麵前的各封國將領,表情嚴肅的說道:“諸位將軍或許不解,我曹某人為何臨戰時卻顧左右而言他?”


    作為梁國的堂堂驃騎將軍,曹晉早已聲名在外,大部分人都認為曹晉開篇聊城北大獄,一定有用意,所以都在靜待曹晉的下文。


    曹晉:“莫說半月攻入京畿,即便是給狄人三月時間,又何曾能攻破我大梁九邊?九邊雖多次失陷,然均能相持過百日!難道狄人休養生息十餘年,兵鋒果真如此之盛,以至於視我大梁九邊三郡如無人之境???且據探報,如今九邊之地,除大溪山一線我軍崩潰,百姓無蹤,其餘各邊鎮,並未有警,燕、趙兩國馳援九邊之兵馬亦未見狄人蹤跡,若是狄人來攻,怎會不出偏師牽製我邊軍各部?”


    王升:“南下之敵,並非狄人?那會是誰?紅巾軍?”


    此言一出,在場眾將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一小撮人,那裏正是襄軍將領站立的位置,誰讓紅巾軍在襄國鬧騰的最兇呢……


    正當此戰的襄軍主將,襄國安遠中郎將桓義尷尬的時候,曹晉結束了諸將的猜想:“諸位即將麵對的,便是如同城北大獄中人!”


    ……


    當桓義心事重重的迴到襄軍主帳時,正在看著近期軍情信息和地圖的裴卓連忙放下手頭的東西,起身行禮:“將軍!”


    桓義擺擺手,將戰盔隨手放在桌上,端起木杯一陣牛飲,這才感覺暢快了些。


    “你乃王府騎都尉,加封行營中郎將,如今又是王城司主辦,與我品級相當,還多我一個職銜,真若要行禮,也該是我向你行禮才對。”桓義放下杯子,命親兵再去端水來。


    裴卓謙虛道:“桓將軍是沙場宿將,為襄王殿下領軍,裴某隻是郡主身邊的護衛,怎可與桓將軍相比?”


    “我不過是一介武夫,隻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別無他求~”桓義走到地圖邊,低聲道:“此戰,我軍麻煩了。”


    裴卓關心道:“可是軍議有不妥?”


    桓義思慮片刻,說道:“一句兩句無法說明,此事太過駭人聽聞……這樣,我馬上修書一封,傳與王爺,你務必親手將此信交予王爺手上!”


    桓義是勇將,也是智將,隻是因為出身,始終在襄國軍界不太混得開,好在蒙武惜才,這才將其任用。現在連桓義都認為事情麻煩,裴卓也沒法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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