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靈素瞬間明白了,他現在隻想求死。


    那是一種怎樣的哀莫大於心死?


    冉靈素忽然就癡了,她對著陳瀟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一次,我出事後,在酒吧裏,你念的那一段歌?”


    魔帝搖搖頭,道:“我不記得。”


    冉靈素起身去找了兩個玻璃杯子,然後放到床頭櫃上,又去找了一雙筷子。她想起以前意氣風發的陳瀟,再看著眼前讓人心酸心疼的陳瀟,她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一邊敲擊杯子,杯子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風月何用?不能飲食。纖塵何用?萬物其中。變化何用?道法自成。麵壁何用?不見滔滔。棒喝何用?一頭大包。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從何而來?同生世上,齊樂而歌,行遍大道。萬裏千裏,總找不到,不如與我,相逢一笑。芒鞋鬥笠千年走,萬古長空一朝遊,踏歌而行者,物我兩忘間。嗨!嗨!嗨!自在逍遙……”


    冉靈素幾乎是哽咽著念完這段歌。


    所有的記憶都在魔帝的心中,可一切都已經與他遠離。


    冉靈素最終還是沒能幫到他任何東西。但冉靈素選擇了陪在魔帝的身邊。陪他走完這最後一程。


    單東陽知道魔帝的狀況後,反而是最焦急的一個。一是魔帝確實是難得的人才,尤其是以眼下,沈門少主被殺。國家急需陳瀟這樣的人才。而且眼下的陳瀟,修為已經到了天地至尊的地步。他若肯幫忙,國家簡直就已無後顧之憂。


    二是在單東陽心裏,一直都很敬重陳瀟。雖然在陳瀟入魔後,他一直想殺了魔帝。可是眼下,單東陽知道魔帝已經恢複了心智。這是一個又繼續有情有義的陳瀟。所以單東陽非常想能和陳瀟再度把酒言歡。


    話說迴來,這一次魔帝歸來複仇。嘴上放話挺狠,但殺人其實還是恩怨分明,沒給國家造成什麽大麻煩。


    西昆侖奪他的基業,這沒什麽好說的。


    造神基地則是慘了一點。比較無辜啊!


    單東陽為了激活魔帝的求存之心,又聯係到了海青璿。雖然與海青璿有仇恨,但單東陽做事就是如此,一心為公,不管你覺得我卑鄙還是偉大,隻做自己應該做的。


    可以說,單東陽是一個偉大的人。他沒有那些要不得的所謂情義。他心中隻有家國天下。


    李宗吾的厚黑學裏曾說過,以卑鄙無恥行個人私利之事,乃是真小人,為萬人所不恥。而行卑鄙無恥之事,卻是為了萬萬眾。即使卑鄙無恥,也當流芳千古。


    而他教人厚黑的宗旨還是想要人來以厚黑而救國,救世人。


    單東陽向海青璿說了陳瀟的情況。而此刻的海青璿也已經到了海南三亞,看著春暖花開。她聽到陳瀟終還是殺了沈默然時,內心的感覺說不出的輕鬆,解脫,同時也知道,陳瀟終究是陳瀟。他要做一件事,就沒有不成的。可海青璿也知道,現在也沒有人能救陳瀟了。因為陳瀟在殺妙佳時,就把他最後的一絲退路給堵死了。


    麵對單東陽的請求,海青璿冷漠的道:“陳瀟為了這個國家,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他犧牲的也實在是太多。而反觀國家為他做過什麽?那麽現在,你們就放過他,讓他休息休息吧。”


    “若他是想休息,我自不會多說。”單東陽道:“海青璿,我知道你對我有仇恨。我遲早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但眼下,陳瀟是要求死。我縱使想救他是有私心,但以朋友身份來說,我也不想看到他死。”


    “不要說你的長篇大道理了。若你真是他朋友,就該尊重他的選擇。”海青璿說道。


    海青璿話鋒一轉,又道:“世人總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人頭上,美其名曰為他好,為他著想。[`但陳瀟是成年人,他為這個國家付出太多,犧牲太多,現在他有他自己的路。不要再去逼他了,可以嗎?”


    有時候,這世間,最令人厭煩的就是那句我是為你好。讓人窒息,無法拒絕。


    如果你真的是為我好,那麽就帶著你的為我好,滾出我的世界吧?


    事實上,也可以總結為一句話,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單東陽無奈的掛斷了電話。


    很快,單東陽又有了一個新的決斷。他這一次帶了酒前去見魔帝。


    單東陽來到魔帝所住的酒店套房時是晚上八點。冉靈素為單東陽開的門。冉靈素與單東陽有過一麵之緣,是認識的。單東陽舉了舉手中的一瓶珍藏的法國酒莊的高檔紅酒,道:“我想和他敘一敘。”


    冉靈素點點頭。


    她將單東陽讓進了房間。


    而此刻,魔帝卻也沒有再沉睡。而是去洗了一個幹淨的澡,換上了一身新衣服。雪白的襯衫,雪白的西褲,白色的皮鞋。板寸頭上抹了喱膏,每一根發絲都是精神抖擻。


    他的臉上溫潤如風,這樣的他顯得再正常不過了。以前的陳瀟也就一直是這般,給人無限的正能量。單東陽看見他,不由喊道:“陳瀟兄弟。”單東陽心中是驚喜的,他以為魔帝已經想通了。


    魔帝迴頭看了單東陽一眼,微微一笑,道:“東陽兄!”


    單東陽亮了亮手中的酒,道:“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不醉不歸,如何?”


    魔帝毫不猶豫,一笑,道:“好!”


    冉靈素也興奮起來,道:“我和你們一起。”


    “就去找家酒吧喝酒。”單東陽提議。


    魔帝點頭,道:“沒問題。”


    出門的時候,單東陽心中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這個狀態的魔帝是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單東陽自己也覺得世事奇妙難料。他做夢也想不到,還會有和魔帝如此融洽和諧的時候。


    在出酒店房間的時候,魔帝接到了李紅淚的電話。


    “門主,那些有份參與侮辱您家人的人,名單已經全部鎖定,並抓住了一部分。”李紅淚說道。


    “全部殺了。”魔帝說道。隨後,他又道:“紅淚,你也過來吧,和我一起喝酒。”


    李紅淚微微一呆,隨後也是欣喜。她其實是一直想陪陪門主,想要門主開心一點。當下,李紅淚問了魔帝的所在地點,便火速趕來。


    李紅淚穿了火紅色的衫子,如一團冷豔的火焰,美麗妖嬈。她和單東陽,魔帝,冉靈素匯合。然後四人便趕往位於附近深水的一家一生所愛的酒吧。


    進入酒吧裏時,酒吧正是嗨爆全場的時候。舞池裏,燈光狂亂搖擺,那些紅男綠女放肆的搖擺,放肆的亂來。重金屬的音樂點燃了全場人的血液。這地方,即使是讓天性文靜的人來了,也忍不住要跟著起舞。


    單東陽要了一個包間。


    眾人進入包間後,又點了許多酒,加上一些小吃,水果拚盤。


    因為有兩位女士,所以隻要了一名包房公主來服務。


    包間裏是專門k歌的。不過顯然,魔帝這幾人都沒有心思去k歌。單東陽讓包房公主,一個清秀的小姑娘將酒滿上後。單東陽刻意舉杯,道:“來,我們大家一起敬陳瀟兄弟一杯。慶祝陳瀟兄弟新生!”


    冉靈素和李紅淚也忙舉杯,魔帝卻也不多說,隻一笑,便和眾人幹了。將紅酒如此牛飲,也是有些暴殄天物。


    但他們誰也不會在乎。


    紅酒,啤酒,白酒,三種酒開始混著喝。


    單東陽不知不覺中攬住了魔帝的肩膀,開始說起掏心窩子的話。


    “陳瀟兄弟,你能想通我是真高興。就算你不幫我們,我也高興。”單東陽說道。


    魔帝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單東陽和他又喝了一杯啤酒,單東陽道:“陳瀟兄弟,你覺得我這個人可恨嗎?或則說,你覺得我虛偽嗎?”


    魔帝看了單東陽一眼,道:“你若是可恨,虛偽,也許你早就被我殺了。雖然你做過很多不利於我的事情。但是東陽兄,我未必就是不懂你。”


    單東陽瞬間呆住,不知為何,他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數次陷魔帝於不義。每一次,魔帝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自己。但他從來沒有,甚至連嗬斥,或則甩臉子,教訓自己一下都沒有過。


    這是一種感動。就像單東陽了解魔帝一樣,魔帝其實也是了解他單東陽的。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


    隨後,李紅淚也敬魔帝。她的感情真摯,道:“您若入魔,下地獄。我隨您一起,不管您要做什麽,是什麽樣的人。在紅淚心中,您都是唯一的大哥。”


    魔帝眼中的情緒出現波動,他半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謝謝。”除了這兩字,他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冉靈素舉杯對魔帝道:“陳瀟,今夜我們大醉一場。過了今天,我們拋棄掉所有的過往,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不好?”她的心思其實是最細膩的。所以魔帝表現的越平靜,她反而越是害怕。因此才這樣患得患失,想要抓住魔帝的承諾。


    她說完這兩句話,便殷切的看向魔帝。魔帝沒有絲毫猶豫,點點頭,道:“好!”


    冉靈素不由大喜,她也覺得奇怪,之前怎麽也勸不動這家夥。怎麽這會兒,他卻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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