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瀟這時候發現自己的氣血和體溫似乎都已到了零度。根本給不了他們任何溫暖。


    “白布衣,明王前輩!”陳瀟眼看兩位夥伴就要離世,他心下焦急,當下站了起來,揚聲大喊起來。


    沒有迴應!


    陳瀟繼續大喊,這次直接喊白布衣。


    連續喊了十來聲,聲音洪亮,吵的滿室都是迴應。


    也是在這時,伽藍明王出現了。他在上麵,冷冷的看向陳瀟。隨後立刻訝異道:“你這小子倒真是古怪,居然沒事?”


    陳瀟揚聲道:“明王前輩,難道您真鐵了心要我等的性命不可?”


    伽藍明王冷冷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為什麽?”陳瀟問道。


    伽藍明王冷笑道:“為什麽?膽敢覬覦本座的彼岸閣,你就該死千次萬次。”


    陳瀟道:“即是如此,彼岸閣是我一人覬覦。千錯萬錯皆在陳瀟。還請明王前輩將我這兩名同伴放了。所有罪責,我一人來擔!”


    伽藍明王道:“妄想!既然是你造孽,那就讓他們一起陪你承受惡果。想要本座放了他們,你想都別想。”


    頓了頓,伽藍明王又道:“不過你給我磕幾個頭,我也許會考慮下。”


    “不要?”藍紫煙忽然睜開眼,聲音虛弱,道:“不要理這老狗,你即使磕頭,他也不會放了我們。”


    陳瀟與伽藍明王的對話,其實藍紫煙和淩飛揚都聽到了。他們隻是虛弱,可意識還存在。聽到陳瀟願意一己擔責,來換他們的性命時,兩人心中卻是感動的。


    如此陪他一起死了,也算不冤。


    “是不是我跪了,你就放人?”陳瀟不理會藍紫煙,問伽藍明王。


    伽藍明王道:“我會考慮。”


    陳瀟眼中綻放出無窮寒意,怒罵道:“你這老狗,叫你一聲前輩是給你麵子。想要你爹給你下跪,你下輩子也別想。”


    這一下罵出來,陳瀟隻覺痛快無比。


    他也不是傻蛋,算是看出來了。這****的,即使下跪也不會放人。既然如此,索性******罵了再說,至少痛快了。


    伽藍明王臉色立刻變的非常難看,這麽多年,那個對他不是尊尊敬敬的。何嚐有人敢罵他,這陳瀟絕對是頭一遭了?


    伽藍明王的怒氣在爆發?


    “哈哈,罵的痛快!”淩飛揚閉著眼睛,卻笑了出來。不過他的聲音很虛弱。


    伽藍明王忽然離開了,但半晌後,他的聲音傳來。“布衣,去打一些溫泉水來澆下去。本座看他們還是不夠冷。”


    陳瀟三人聞聽此言頓時打了個寒戰,夠毒的老家夥。


    陳瀟立刻揚聲道:“老畜牲你就澆吧,受不了老子就自盡,看你怎麽折磨。就你這老畜牲也敢自稱王,自稱本座,笑掉你爹我的大牙。”


    似乎整個空氣中都充斥了一種怒意,來自伽藍明王的怒意。


    但片刻後,怒意消失。伽藍明王淡淡道:“算了,不用管他們。”


    還真就免了澆水的厄運!


    這也算是陳瀟摸準了伽藍老狗的心理。他被罵之後,要折磨自己這群人。但是自己直接說自盡,這家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最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自己這三人如今是砧板上的肉,還真是任他宰割了。


    伽藍明王與白布衣再沒有任何音訊。


    冰坑裏,藍紫煙和淩飛揚的情況越來越不好。陳瀟暗暗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這種冰寒,若是常人,早也凍死了。可是淩飛揚和藍紫煙卻不會,隻是身體難受的很。他們還是能夠護住自己的心脈的。


    這一夜,就在這煎熬中度過。


    到了第二天,藍紫煙與淩飛揚全身上下都已僵硬。隻有心脈之內的血液在汩汩流動。


    這也是他們的生機所在。


    “算了!”藍紫煙忽然開口,打著顫,道:“陳瀟,本來我絕不是認命的人。熬了這麽一夜,再熬下去,更加難受。你還是把我了結了。”


    淩飛揚也苦澀的道:“陳兄,動手吧。與其這樣被折磨死,倒不如痛快點。”他和藍紫煙的聲音都在打顫。這種打顫發自靈魂深處。


    陳瀟反而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冰寒,他似乎快要成冷血動物了。


    這種身體的變化很詭異,估計就算將他置身在一個溫度高的地方。過不多久,他也會慢慢習慣。


    “我們一定會出去的。”陳瀟坐了下去,將兩人擁住。


    藍紫煙和淩飛揚已經不能有任何動作。


    “別安慰我們了。”藍紫煙閉眼虛弱的道:“怎麽出去?你告訴我?”


    “不是在安慰你們。你們還堅持一天,一天之後如果還不能出去,我陳字倒過來寫。”陳瀟說道。


    淩飛揚道:“倒過來寫也不打緊了,我們都知道,不可能出去了。”


    陳瀟的眼神變的幽深起來,道:“你們最後相信我一次,我說過,一定可以出去。”


    他說的鄭重無比。不由讓藍紫煙和淩飛揚微微的燃燒起絲絲希望來。“為什麽?”藍紫煙問道。


    陳瀟深吸一口氣,道:“我曾經感悟天地,與天地之間有一種玄妙的聯係。每次在遇到危機的時候,總是會有一種直覺。”


    藍紫煙道:“我們遇到危機,也會有直覺。這跟你的感悟天地沒關係,這是武者的敏感。”


    “不是!”陳瀟道:“我的血能解百毒,這你們兩是知道的對吧?”


    藍紫煙道:“嗯?”


    陳瀟凝然道:“我之前在來這個中千世界時,中過一次屍毒。當時毒發,我差一點死去。也是在那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感覺。我不會死,沒有任何的理由,就像是人過七十而知天命的感覺。當時小妹他們都以為我要死了。而後來,我的這種感覺並沒有出錯,我確實沒有死。”


    這個說法雖然玄妙,但確實一瞬間讓藍紫煙和淩飛揚振奮起來。


    陳瀟道:“還有,我們每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都會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主角。電影這個東西,你們懂嗎?”


    藍紫煙道:“我看過書,知道電影。是你們大千世界的一種產物。”


    “等得了彼岸閣,出去後,我帶你們去看看電影。”陳瀟說道。


    “出去?”藍紫煙語音有些飄渺。


    淩飛揚道:“電影是什麽東西?”


    陳瀟也是有心來給兩人講解,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當下解釋道:“我們之前坐的戰鬥機裏,那些燈的亮度都是一種電能。電影,就是通過電與攝錄機將一些發生過的事情拍攝下來。後來,我們會自己去設計一些故事。比如我們設計出一個戰國故事,裏麵有一個大將軍很厲害。我們就會去找一個長的很英武,氣質很合的人來演這個大將軍。按照我們設計的故事和台詞來演。”


    “這樣拍攝下來,無論是故事的開始,中間的悲歡離合,結局的圓滿,都是在我們編劇的控製之中。”


    “我有些懂了,不過陳兄你忽然說這些幹什麽?”淩飛揚奇怪的問道。


    “每一部電影裏都必須有一個主角。這樣這部電影看起來才會精彩,連貫,以這個主角帶動所有的故事。那麽這個主角,不管遇到什麽危險。我們看電影的人都知道,他絕對不會死!”陳瀟說道。


    藍紫煙和淩飛揚被凍的厲害,腦袋轉的慢。淩飛揚道:“然後呢?”顯然,他們依然不知道陳瀟想要說的是什麽。


    陳瀟道:“這個世界,這個天地也有自己的命運編劇。這個人,注定要被車撞死,那個人,注定要死於火海之中。我們其實就是電影裏的人。而老天是編劇,編製這場電影。但身在電影裏的人並不知道誰會是主角,誰是配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提早死了,那肯定是配角。”


    “難道你想說,你就是這部天地電影裏的主角?”藍紫煙說道。


    陳瀟點點頭,道:“是不是主角還另說。隻不過我即使是配角,也不該是死在這裏。因為大戲還沒上演。這幾年來,我遇到過不少危險,每次都逢兇化吉。確實是有些主角的味道。”


    主角也是氣運所在。


    將來的世界裏,如果陳瀟死了,沈默然活著。顯然沈默然就是主角。誰活到最後,就是主角。命運的編劇不會去弘揚正義,不會去沉重的說教。因為他僅僅是編劇!


    因此,氣運不會因為你是好人和壞人而特別眷顧於誰。


    這是一個相同的道理!


    “我們一定不會死!”陳瀟緩緩說道。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會死。另外還有很重要的原因,他是天煞皇者。寧小妹是天煞守護星。


    後麵一定有出路,一定會有!


    可是寧小妹即使是天煞守護星,又如何來救?難道指望她打贏伽藍明王,這似乎不可能。


    陳瀟想不透其中的關節,但此刻,他隻想給藍紫煙和淩飛揚生存下去的意誌。所以,他必須肯定的說下去。


    藍紫煙和淩飛揚也並不是甘心就死的人,在陳瀟的說服下,終於再次鼓起了求生意誌。


    然而,一直這般下去。他們終究是抵禦不了這千年寒冰的寒。


    人靠信念是可以堅持抵抗病魔。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不是任何信念能夠改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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