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慶罵罵咧咧的迴了家,一迴家,也不去徐夫人院子裏,徑直就去了自己的書房。


    因為他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半響都沒有迴後院,徐夫人忍不住去了書房看他。


    一進門,徐夫人就嚇了一跳。


    因為整個屋子裏頭全都是各種摔碎的東西。


    還有撕碎的紙張。


    她險些以為徐有慶瘋了,急忙伸手拽住他:“老爺!你這是怎麽了?”


    徐有慶還在奮筆疾書,根本不理會她。


    徐夫人愈發的茫然,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結果就看見徐有慶奮筆疾書,寫的竟然是戚元去死四個大字。


    而且寫的還不是一張兩張,是無數張。


    ......


    這.....這場麵徐夫人也是從來沒見過。


    眼看著徐有慶跟瘋了一樣,徐夫人忍不住低聲問:“老爺,你這是在做什麽?”


    受什麽刺激了啊這是?


    徐有慶一口氣寫了隻怕有一兩百張這樣的黃紙,而後就坐在了火爐旁邊,開始一張一張的往裏頭扔。


    一邊扔,還一邊念念有詞:“求求佛祖菩薩保佑,保佑這一次可以順順利利的讓戚元這個賤人去死!”


    ......


    瘋了。


    徐夫人心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一言難盡的看著徐有慶。


    火光映紅了徐有慶的臉。


    他一張一張的燒,燒到最後全都燒光了,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徐夫人這才抓住機會,沉聲問他:“你到底在幹什麽?”


    徐有慶的臉色不太好看:“您懂什麽?這個戚元邪門的很,誰招惹了她最後都要倒黴!所以我先去去晦氣。”


    說著,他忽然抓住了徐夫人:“對了,你不是和幾個道婆的關係好的很嗎?你,你去讓她們紮幾個小人!”


    徐夫人驚呆了。


    她伸手摸了摸徐有慶的額頭:“老爺,你不是發燒了吧?”


    怎麽盡說胡話啊?


    徐有慶頓時有些不耐煩了,氣急敗壞的:“你少說那些沒用的!反正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他總覺得戚元邪門透了,隻說這一次楚家祖墳被燒的事兒吧。


    沒人比他心裏更清楚,其實事情本身是朝著戚元去的。


    讓戚元的弟弟們掉進糞坑隻是第一步。


    緊跟著就會是去燒香的戚二夫人摔下懸崖。


    然後是戚二老爺上朝的路上被花盆砸破頭。


    這樣一來,這麽多怪事頻發,那麽戚元肯定是命不怎麽好的。


    而後,他再按照計劃,等著太廟的......


    一切就都完美無缺了。


    哪怕是蕭雲庭磕頭磕破,跪死在永昌帝跟前,永昌帝也不可能會理會蕭雲庭了。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們隻來得及做了第一步,楚家就出事了。


    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兒?


    不偏不倚,出事的就是那幾個動手的人。


    就算是戲台子都沒有這麽巧合的!


    他覺得這事兒就是戚元做的,絕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了。


    這個賤人!


    徐夫人見他神神叨叨的,心裏一時有些害怕,忙看了一眼那火爐,低聲說:“好好好,我明天就去找道婆,讓她們給幾張符,你放心你放心!”


    徐有慶這才逐漸的平靜下來了。


    可是這一晚卻怎麽都沒有睡好,剛入睡就睜開眼,剛入睡就睜開眼。


    把徐夫人給折騰的夠嗆。


    不過睡得不好的也不隻是他們一家人。


    畢竟端王他們根本都沒機會睡,端王和許晴明他們分別帶著自家的兔崽子跪在了太極殿外頭。


    原本時辰到了,宮門下鑰,這些人是都得出宮去的。


    但是這一次不同。


    永昌帝沒讓他們出宮。


    所以他們就硬生生的跪了一整晚。


    跪的許順暈了過去好幾次,早上的時候凍得已經不成人形。


    而端王的小兒子更不必說,他直接就人事不省了。


    永昌帝聽見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冷冷的說:“跪著就跪著吧,他們不幹人事兒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


    一直熬到天亮,永昌帝才在早朝上,冷冷的挑了挑眉:“前天晚上發生的事,鐵禦史在昨天的大朝會上已經說過了,現在惹禍的那些人正在外頭跪著呢。”


    他的語氣冷淡:“你們說說看,這些人應該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


    朝臣們一時之間都舉棋不定。


    這,這讓他們怎麽說啊?


    出事的是楚博家,但是罪魁禍首偏偏也有楚博家的孩子!


    這實在是太為難人了。


    隻有鐵禦史一往無前的冷笑:“當然是從嚴從重的處置!否則的話,勳貴宗們隻會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


    永昌帝眯了眯眼,低頭看向孫永寧:“孫愛卿,你掌管刑部,不如你來說說,這些人應當如何處置?”


    孫永寧在心裏暗自罵了一聲這群王八犢子。


    一群癟犢子,闖出這麽大的禍事,現在還要來害他。


    他怎麽說?!


    說從嚴處置?


    那就是得罪楚博和端王他們!


    若是輕飄飄的敷衍,那隻怕自己馬上就得被永昌帝給擼了。


    最後,他心一橫:“聖上,老臣以為,鐵禦史說的對,無規矩不成方圓,萬事萬物都有法度!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些人,應當嚴懲!”


    唉,這迴算是徹底的把楚博給得罪狠了。


    不過很顯然,他雖然得罪了楚博,但是摸準了永昌帝的脈搏。


    永昌帝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端王小兒子蕭臻,奪去鎮國將軍爵位,貶為庶人,發往邊關效力!許晴明之孫許順,送進大理寺監牢,審明打斷人腿之事,按罪治罪!”


    端王腿一軟。


    許晴明也同樣麵色煞白。


    永昌帝看在眼裏,冷冷的說:“河東書院山長白鳳齊,管教不力,無能無德,剝奪功名,遣送原籍,永不敘用!”


    一場風暴伴隨雷霆而至。


    戚震趴在地上,抬眼看了一眼龍椅上的永昌帝。


    幸虧是趴著,否則他真的坐不住。


    真是要了命了,元姐兒不要命了,她現在是一般破人祖墳之後還要毀人前程,讓人萬劫不複。


    這幫人也真是,為什麽就非得腦子不清楚的來跟元姐兒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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