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皇帝雖然要顧全大局,但是皇帝也不是沒有血性沒有脾氣。


    永昌帝是立誌要在史書上留名的,怎麽可能容忍瓦剌人這麽撒野?


    偏偏朝中文臣們一個個的吵鬧不休,說什麽的都有。


    甚至還有人說他窮兵黷武的,氣的他忍不住要砍那些文官的頭。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他到底是怎麽窮兵黷武了?


    這還是瓦剌一再挑釁的情況下,那些文臣竟然都還能罵的這麽難聽。


    原本永昌帝已經忍無可忍,打算殺一批人來殺雞儆猴。


    可蕭雲庭恰是時候的把那些瓦剌安置在京城的奸細都給引出來了。


    這可不是小事。


    四五千人滯留京城,躲避層層搜捕,避人耳目的隱藏在京城,這還有什麽可說的?


    就算是說破了天,心懷不軌四個字是怎麽都躲不過去的了。


    文臣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畢竟,若是動搖國本這種事他們都能忍。


    那麽也不必當大周的臣子了,可以收拾收拾,去瓦剌投奔瓦剌人了。


    相比起來,已經殺了一大批的蕭雲庭就沒那麽大的反應了。


    他冷冷看著底下的場景,沉聲說:“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是冤枉的!死了也不值得可惜,更不值得皇祖父動怒。”


    永昌帝麵色沉沉的放下茶盞:“瓦剌所圖不小啊,偷偷摸摸借著使團的名義,每年都要失蹤不少的人,甚至還收買朝中大臣......”


    李俊宇大小也是個遊擊將軍,可不算什麽無名之輩了。


    竟然也是瓦剌人的耳目,這實在是有些聳人聽聞了。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不問而知。


    永昌帝知道,這一仗是無論如何都要打的。


    對方已經欺負到家門口了,你再示弱,那麽對方就知會闖到家裏來。


    他想到這裏,便問蕭雲庭:“聽說帶頭的是紮爾脫不花的堂弟,紮爾長榮?”


    紮爾長榮永昌帝也是見過的,當年瓦剌使團有一年來,帶隊的便是紮爾長榮。


    隻是永昌帝並沒有料到,紮爾長榮竟然還會自己也留在京城,並且藏了這麽久,最後更是親自帶人刺殺蕭雲庭。


    不過也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事兒生氣。


    畢竟,雖然他膽大包天,但是奈何命不好,已經死在自家孫子手裏了。


    蕭雲庭輕聲應是:“已經殺了,反正留著活口也沒什麽用,皇祖父,孫兒打算已經令人用生石灰將他的頭顱給封好了,稍後就讓人送迴瓦剌王庭。”


    送迴瓦剌王庭?


    永昌帝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蕭雲庭的用意。


    他並沒有覺得蕭雲庭用力過猛。


    因為當皇帝,本身就需要一些銳氣。


    他一直不喜歡太子,就是因為太子總是軟綿綿的,尤其是在對待沿海倭寇和海盜,以及外國使臣上頭,這一點表現的格外明顯。


    太子不喜歡多生事端,做事隻喜歡求穩,對這些事,向來都是一個壓字便過去了。


    他想到這些,聽見外頭百姓們歡唿的聲音,笑著衝蕭雲庭說:“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


    是時候將一些決定權交給蕭雲庭,讓他去做了。


    蕭雲庭並沒有畏手畏腳,覺得永昌帝這是在試探他。


    他第二天便召見了瓦剌使臣。


    瓦剌使臣正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蕭雲庭送太後祈福的迴程路上被刺的事兒鬧的滿城風雨,他們就在四方館,當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尤其是緊跟著,永昌帝就下令菜市口斬殺三百多瓦剌人。


    還專門強調了一番,這是瓦剌人。


    他們當時就嚇傻了。


    雖然自古以來,國與國之間便講究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但是這一次事情畢竟不同啊!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一次發生的事意味著什麽了。


    要是大周敢這麽派人去瓦剌刺殺瓦剌的繼承人,那麽瓦剌一定會將人屠戮殆盡,別說什麽使臣了,什麽人都得死!


    易地而處,瓦剌使臣就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饒是如此,該去還得去。


    瓦剌使臣心如死灰的去拜見蕭雲庭。


    可是原本都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誰知道在見到蕭雲庭之後,使臣還是覺得自己做的準備太不夠了。


    他看著被放在托盤上的一顆頭顱,一時之間麵無人色,整個人都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相對於他的慌亂,蕭雲庭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怎麽了,蒙脫大人,怎麽嚇成這樣?這不是你的熟人嗎?”


    蒙脫整個人都被嚇得發僵。


    巨大的驚恐之下,他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應,隻覺得手腳都發麻。


    蕭雲庭便走到他跟前,好心的俯身笑著看著他:“蒙脫,你看看你們,怎麽就這麽冒失呢?四千多人啊,你們這些年留在大周的人,應當都傾巢而出了吧?”


    蒙脫滿臉驚恐的看著蕭雲庭。


    他覺得自己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蕭雲庭卻好似完全沒有發覺,好整以暇的嘖了一聲:“挺好的,你別害怕,本王還得多謝紮爾長榮呢,他若是不跳出來,本王都不知道怎麽出大年二十九大同的那口惡氣!”


    一句話成功說的蒙脫更加心驚肉跳。


    蕭雲庭卻哂然而笑:“蒙脫,現在紮爾長榮的頭顱,本王還給你!你帶著紮爾長榮的頭顱迴去吧,就說,本王要特別感謝紮爾脫不花,若不是他如此肆無忌憚的屠殺我朝禦史官兵,本王還真的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發現紮爾長榮。”


    他揚了揚手。


    八寶立即就將托盤湊到了蒙脫身邊,砰的一聲放在了蒙脫邊上。


    作為瓦剌人,蒙脫這一輩子見過的屍體也不少,但是卻從未有一次,看屍體會看的這麽驚恐,渾身發冷。


    他的上下牙都在打架,戰戰兢兢的去捧托盤,一時間隻覺得托盤重若千鈞。


    蕭雲庭看著他拿起托盤,麵不改色的沉聲說:“對了,幫本王帶個話,這藏在京城的四千多人,就是本王送給瓦剌王庭的迴禮!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讓瓦剌王庭等著開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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