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庭這個人從來不喜歡說廢話,既然他說了,那就一定要做。


    所以天亮之前,他就已經將紮爾長榮的屍體給處理好了。


    馬知府一來的時候,險些被這場景給嚇暈。


    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當的是京城門戶的知府,結果有一天去會碰到這麽多的瓦剌人。


    這些瓦剌人竟然還要刺殺蕭雲庭。


    馬知府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尤其是他一上山,看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屍體。


    看著這些屍體,不必親身體會,他也能猜到昨天晚上這山上經曆了什麽。


    蒼天哪,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瓦剌人?這些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他顧不得其他,急急忙忙的去拜見蕭雲庭。


    結果迎頭就看到八寶拎著一隻人頭從房間裏出來了。


    那人頭明晃晃的瞪著他,馬知府險些被嚇暈。


    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看著八寶,震驚的問:“這是何人?”


    八寶臉色如常,見到馬知府還淡淡的點了點頭。


    挑眉說:“瓦剌人的首領,帶人刺殺我們殿下的罪魁禍首。”


    這麽一說,馬知府又覺得這個人頭沒那麽可怕了。


    砍得好砍得好。


    這種人的人頭沒了,總比自己的人頭沒了好吧?


    這幫王八羔子,竟然在他的地盤上,差點把太孫殿下給弄死。


    這是不給他活路走啊。


    但凡是太孫殿下在他這裏出了點問題,永昌帝還不得把他的皮給剝下來?


    他點了點頭,就見蕭雲庭的房間不停的有人進出。


    等了半天,他才等到六斤出來。


    六斤淡淡地說:“馬知府。我們殿下請你進去。”


    馬知府急忙答應了一聲,一進門就跪倒在地:“殿下,都是我們護主不利,請殿下責罰。”


    蕭雲庭瞥了他一眼,眼睛終於從手中的信中離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馬知府來了,起來吧。”


    馬知府哪敢起來?他跪在地上,隻覺得自己人頭隨時都有可能不保。


    膽戰心驚的看著蕭雲庭,驚恐的說:“殿下,都是都是微臣的過錯,都是微臣疏於防範,險些害了殿下。微臣罪該萬死。”


    窗戶打開,外麵的冷風唿唿的灌進來,吹散了屋子裏的血腥氣。


    蕭雲庭淡淡的再看了馬知府一眼,沉聲說:“起來吧,也如今本王還活著。若是本王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也沒機會在這跪著了。”


    一句話說的馬知府冷汗直流,他急忙跟蕭雲庭解釋:“殿下,我們這些年真的從無這樣的事......”


    這裏畢竟是天子腳下呀。


    從他接管這一片地方開始,這一片地方便極少發生匪徒劫道之類的事情。


    可做夢也沒想到,土匪沒有,卻來了一群比土匪還要命的人。


    一想到這群瓦剌人,馬知府就恨不得把他們全部都給千刀萬剮了。


    蕭雲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輕笑了一聲。


    而後說:“是啊,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事。那為什麽本王一來,這些人就像陰溝裏的老鼠,都竄出來了呢”?


    馬知府猛的抬頭看著蕭雲庭。


    他之前隻覺得自己倒黴,拍馬屁沒有拍到,反而拍到了馬腿上。


    可現在蕭雲庭一這麽說,他整個人都懵了。


    是啊,為什麽從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人冒出來,蕭雲庭一來,那些人就都冒出來了呢?


    見馬知府戰戰兢兢的,隨時都可能要暈過去的樣子,蕭雲庭往椅背上靠了靠。


    輕描淡寫的說:“馬大人,你仔細想想,本王留在靈璧山的事你還跟誰說了?”


    跟誰說了?馬知府一臉懵。


    他有些不太明白蕭雲庭的意思。


    或者說其實他明白,但是卻有些不可置信。


    蕭雲庭的意思是,他的身邊有瓦剌人的內奸嗎?


    馬大人腦子嗡嗡的響,覺得自己好像整個人都快要被火給燒著了,連喉嚨裏都快要冒煙。


    隨即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驚恐的說:“不,殿下。小人謹記您的吩咐,並沒有把您的消息外傳啊殿下。”


    蕭雲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若有深意的說:“是啊,你並沒有把我的消息外傳。那這麽準確的消息,瓦剌人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他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示意馬知府看向自己:“馬大人,你可要好好的迴答,畢竟這關乎你們一家老小的性命。關乎你的前程,也關乎我們大周的國運啊。”


    幾個關乎一砸下來,砸的馬知府整個人都懵的。


    他的嘴唇已經幹澀起皮,覺得自己可能是凍得快要發燒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過了許久,他才眼神飄忽的說:“是,是我夫人。我隻跟我夫人說過......”


    馬知府仔仔細細的在心裏想了一遍,確認自己並沒有外傳,隻是把消息跟自己的夫人說過。


    可是,他仍舊還是不敢置信,而且也不敢相信,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蕭雲庭聽:“可是殿下。臣的夫人隻不過是一介女流啊,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可能呢?”


    馬知府越想越覺得不對,並不是說他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夫人。


    而是他娶妻也是娶的知根知底的人家,夫妻也這麽多年了,他太清楚自家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她怎麽可能會跟瓦剌人勾結?


    蕭雲庭沒心情聽他們夫妻的故事,他隻是玩味的說:“是不是的,你說了不算,你問一問你夫人,不就什麽都明白了嗎?”


    問?


    馬知府吞了口口水,反應過來了。


    是啊,他在這裏說再多有什麽用?


    殿下根本不會相信。


    他麵無人色的說:“是,是,臣要去問一問,臣要去問一問的。”


    蕭雲庭沒有說話,隻是揚手叫了六斤進來:“去請馬夫人到正堂裏來,讓馬知府跟馬夫人好好的說說話。”


    馬知府整個人抖了抖,他一時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僵住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一直等到馬夫人進來,他才意識到,蕭雲庭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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