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庭根本就是擺明了信不過刑部的這些人,也信不過自己了,所以才故意借題發揮,想要打發走自己。


    明麵上是說讓自己迴京城去跟永昌帝解釋,但是實際上,實際上卻是要打發走自己。


    而且要讓自己迴去,說出太孫才出門不久就遇見刺殺的事兒,好讓永昌帝和朝野都明白,盧家的案子有問題,那是鐵板釘釘的!


    他娘的。


    他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本來還打算跟著蕭雲庭糊弄糊弄,不管以後成不成吧,至少也混個少年天子的近臣。


    誰知道蕭雲庭目光如炬,在他跟前一點兒心思都能被看穿。


    他還能說什麽?


    隻能大義凜然的說:“殿下說的是!張總斌竟然敢勾結幕後黑手對殿下動手,簡直是駭人聽聞,乃是亙古未曾聽聞之事!臣一定如實迴稟聖上!”


    蕭雲庭輕笑一聲:“那就有勞馮大人了,本王會讓身邊的道兵和近衛護送大人迴京。”


    哪裏是護送?


    是想要清除掉所有人的眼線吧?


    借著這件事,也剛好做的理直氣壯。


    馮楠慕已經無話可說。


    蕭雲庭則優哉遊哉的讓人通知了此地的官府。


    等到第二天當地知府帶著衛所的官兵趕來,他才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官府嚇得腿肚子都打顫了。


    老天爺啊,差一點點兒,九族的腦袋都要搬家了!


    但凡是蕭雲庭在這裏出點事,那他們九族可算是完了!


    衛所的指揮使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們一個個的神情凝重。


    幸虧蕭雲庭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他隻是似笑非笑的說:“這麽多人潛入你們縣城境內,又擁有大批的武器,你們想過沒有?若是他們膽子再大一點,那就可以占領你們縣城了啊!”


    一句話說的當地的知府和知縣全都冷汗涔涔。


    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雲庭冷哼了一聲:“去查!本王不相信這些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既然能出現,總會留下痕跡的。”


    這麽多人,要吃要喝,要住。


    不管怎麽樣,都會留下痕跡。


    他的人手有限,而且不能分散。


    那就讓當地的官府去查。


    這本來也是他們的分內之事。


    知府和知縣都大鬆了一口氣,急忙應是。


    又戰戰兢兢的請蕭雲庭去知府衙門住。


    蕭雲庭拒絕了:“算了,何必驚擾百姓?何況本王隻不過是要弄清楚一件事,你們去辦你們的事兒就行了,本王自有打算。”


    蕭雲庭這個人的性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


    知府和知縣哪有那個膽子再說?他不追究已經恨不得磕上幾個頭了,一聽他說這話,忙不迭的就跑了。


    蕭雲庭則慢慢悠悠的去看了一眼那個肩膀中箭,還在被幾十個火把照著的年輕人。


    那人的眼睛裏此時已經充滿血絲。


    反應也已經有些遲鈍了,見到蕭雲庭進來,竟然都沒有什麽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同是狼一般齜牙,朝著蕭雲庭意圖撲過去。


    蕭雲庭麵色不變,抬腳仍舊一踹,重重將他踹出去,踹的他吐出一口血。


    而後才笑眯眯的說:“看起來還是不夠累,繼續照著,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他還能堅持多久。”


    所有人都覺得不寒而栗。


    尤其是跟進來的邢敏,他做刑獄這一行已經許久了,各種刑訊手段可以說已經了然於心。


    但是蕭雲庭的手段,卻還是超出他的意料。


    這樣不打不罵,也不上刑。


    但是其實卻比真的動刑還要可怕。


    簡直是殺人不見血的方法!


    見蕭雲庭出了帳篷,他忙跟了出去,低聲喊:“殿下。”


    蕭雲庭嗯了一聲,淡淡的迴頭瞥了他一眼:“有事?”


    這是自己人,蕭雲庭的態度還算是溫和。


    邢敏低聲說:“這樣,大概要幾天?”


    “你確實是適合做刑獄的。”蕭雲庭立即就明白他這是取經來的,笑眯眯的說:“那就要看他到底有多能熬了。你知道這個法子,在我們龍虎山,叫做什麽嗎?”


    龍虎山?!


    這是殿下從龍虎山帶下來的法子?


    邢敏搖了搖頭。


    “熬鷹。”蕭雲庭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想起舊事,冷冷的說:“我們宗門中有弟子馴服靈物,或是要被考驗定力,甚至是被懲罰,那就要被這樣對待,不吃不喝不動,也不能有任何人跟他說話,直到他快要睡著,才在他身邊猛地敲響鑼鼓,再次將他驚醒。”


    邢敏聽的簡直不寒而栗。


    天哪。


    怪不得叫熬鷹呢!


    這可真是在熬鷹!


    事實上,那個人堅持到第三天的時候就堅持不住了。


    開始大喊大叫,瘋狂的用手掐撓自己的頭發,抓撓自己的頭皮還有身上的皮膚。


    人已經控製不住的要瘋了。


    蕭雲庭得到消息,淡淡的進了帳篷,拉了一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下,笑眯眯的看著他:“怎麽,是堅持不下去了嗎?有什麽要說的沒有?”


    那個人嘴巴動了動,一雙眼睛如同是毒蛇,死死的盯著蕭雲庭。


    蕭雲庭嘖了一聲:“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啊,畢竟本王這個人的心腸實在不算是好,這輪熬不死你,我們就繼續熬下一輪,熬到你什麽時候熬不住說了,要麽就熬不住死了,這件事才能算完。”


    他笑了笑,忽然又伸手撈住那個黑衣人的手,不顧他劇烈的掙紮,猛地將他的袖子一撕。


    立即露出胳膊上的一個圖案。


    看到那個圖案,黑衣人的臉色大變,開始瘋狂的掙紮。


    蕭雲庭似笑非笑:“掙紮什麽?原來,你不是我們中原人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青鋒立即湊上前,果然看到一個狼的刺青在那人的胳膊上。


    邢敏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黑衣人顧不得這些,他隻是看著蕭雲庭,眼裏是真切的恨意,但是卻還隱藏著一絲畏懼。


    真可怕!


    這個男人,分明俊美得如同他們的神祇,可實際上卻更像是地獄裏爬上來的邪神!


    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危險!


    他張了張嘴:“放了我,否則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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