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侯爺忍不住重重的在戚震頭上鑿了一下,真是恨鐵不成鋼:“你丟人不丟人?”


    女兒在前麵大殺四方,把所有人都算透了,但凡是能利用的該利用的都利用上了,簡直算無遺策。


    當爹的倒是好,不僅不能幫忙,還被嚇破了膽,說出去簡直是笑掉人的大牙。


    戚震瞥了自己老爹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把元姐兒房裏的博古架給弄壞了以後重新換了的。


    他好歹沒把博古架折騰散架吧?


    不過現在他可不敢跟自己老爹對著幹,就亦步亦趨的走到戚元身邊,壓低聲音輕聲問戚元:“元姐兒,你,你別胡來啊,你要殺誰啊?”


    現在的局麵已經是對太孫有利了。


    鐵禦史一番慷慨陳詞之後,風向瞬間就變了。


    人人都知道任重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也知道任重做了不少的惡事。


    其實順著這個查下去,任重的以死相諫的這一招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用處。


    盧家的案子照樣是可以查下去的。


    戚震深吸了口氣,柔聲的哄勸自己的女兒:“元姐兒,我知道你眼裏容不得沙子,但是這件事夠了。”


    夠了嗎?


    戚元緩緩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不,遠遠不夠,好戲才開始,怎麽能就這麽虎頭蛇尾的結束呢?”


    什麽?!


    鬧的這麽大,結果還隻是個開始?!


    戚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就見戚元已經走到賴成龍那邊去了。


    賴成龍還沒說話,春升先已經緊張得渾身都繃緊了,見到戚元過來,喜不自禁的喊了一聲:“戚大小姐!”


    哎呀,還是在戚大小姐身邊好。


    想殺誰就殺誰,廢什麽話?


    遇見不要臉的難纏的無恥的,直接殺了就完事了。


    根本不必多餘的去想辦法解決。


    想到這裏春升就難受。


    不知道為什麽,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百戶,也算得上是殺伐果斷的人,但是見到戚元,他還是忍不住委屈。


    壓低了聲音哽咽著說:“戚大小姐,您還記得春山嗎?”


    戚元有些印象。


    當初在飛來峰的時候,這個叫做春山的少年和春升一起否則保護他,人很靦腆話少。


    見春升忽然提起,她問:“怎麽了?”


    “春山他死了。”春升顧不得賴成龍在邊上,跟戚元說:“他否則從瓦剌送活佛進京,結果路上瓦剌人說他犯了忌諱,迴京之後,任明就以影響兩國邦交的借口將他給殺了。”


    賴成龍已經據理力爭,並且不惜鬧到了永昌帝那裏。


    誰知道賴成龍去永昌帝那裏前腳求情成功,後腳春山就死在了刑部大牢。


    任明正是刑部的左侍郎,負責刑名。


    戚元挑了挑眉。


    任明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代筆寫下那封奏章的是任明,殺春山的也是任明。


    這個刑部左侍郎做事可真是雷厲風行。


    她嗯了一聲:“春山的家裏人安頓好了嗎?”


    賴成龍接過了話頭:“放心吧,我已經將他的家裏人全都安頓好了,他還有個弟弟,不肯做別的,隻想進錦衣衛,我已經答應他,等到他十五歲就讓他進錦衣衛做個小旗,接他哥哥的差事。”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死了的人不會再複活。


    這幫人為了把盧家整死,為了把蕭雲庭拉下水,已經不把普通的人當人了。


    戚元看了春升一眼:“想要替春山報仇嗎?”


    當然想!


    春升死命的點了點頭。


    戚元便看向賴成龍:“賴大人,任樹全對孔聖人不敬,私闖孔廟,這是大罪,更何況他口口聲聲還說什麽要嚴懲太孫殿下,我有理由相信他是想要謀反,您說呢?”


    戚震剛好趕到,踉蹌了一下,一把抓住了戚老侯爺的胳膊。


    戚老侯爺胳膊的袖子都險些被他給拽掉了。


    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戚震卻顧不得自家老爹的臉色,他急急忙忙的問:“元姐兒,你要......”


    要殺的是任家啊?!


    戚元麵帶譏誚的笑了笑,並沒有直接迴答。


    賴成龍並未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而後大步的朝著皇城走去。


    戚元跟在後頭。


    任樹全是沒有進宮的資格的,所以在鐵禦史進宮之後,他就被扔在了神武門外頭,痛的齜牙咧嘴。


    鐵禦史這個死老頭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實際上立即卻大得很,他娘的簡直就像是要殺人一樣。


    他現在渾身都青紫了。


    他哪裏甘心就這樣在這外麵等著結果?咬牙切齒的在外麵咒罵鐵禦史這個混賬。


    直到賴成龍經過。


    在賴成龍的示意下,春升踹了任樹全一腳:“滾開!”


    任樹全這會兒脾氣頓時就來了,他現在是路邊的狗,什麽人都能來踢一腳了是吧?


    你要是說是賴成龍踹了他,他還不敢怎麽樣。


    但是春升算是什麽東西?


    不過就是賴成龍的一條狗,竟然也敢對自己唿來喝去,動手動腳!


    他這會兒所有的脾氣都上來了,立即就攥住了春升的衣裳,猛地一拳砸在了春升的鼻子上。


    他娘的,他怕什麽?!


    鐵禦史說什麽就是什麽嗎?!


    他大伯辦事從來都是穩穩當當。


    二伯任重那還隻是表麵上的厲害,但是自家大伯那卻是真真正正的狠角色。


    鐵禦史以為鬥得過他大伯?


    這些人也都蹬鼻子上臉的上來了!


    春升立即反手就扭住了任樹全的胳膊。


    正在此時,任樹全的袖子裏調出了一個東西。


    戚震遠遠地看著,總覺得哪裏不對。


    戚老侯爺卻眼皮猛地跳了跳。


    那是,那是白蓮教的頭巾啊!


    果然,賴成龍立即便喝問道:“你這是從哪裏來的?!”


    啊?


    任樹全茫然的低頭看了一眼,見那玩意兒就是一塊白頭巾,頓時皺眉:“關你屁事?!”


    難不成有這個還犯法了不成?!


    謝營正好站在了戚元旁邊,低聲說:“戚大小姐,幸不辱命。”


    戚元就笑了笑:“謝公子真是眼疾手快,不僅書讀得好,手上的功夫也一點不弱。”


    這個頭巾的確是戚元早就準備好,讓謝營伺機塞到了任樹全的身上的。


    看,這個時候不就正好派上大用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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