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蕭雲庭那句話一說出來,成國公府的結局就注定了。


    永昌帝對這個孫子如何重視人盡皆知,成國公府沾染上了謀害太孫的嫌疑,還想全身而退嗎?


    何況,成國公府本來也沒什麽人了。


    剛才成國公吐血昏迷,被錦衣衛帶走,如今還生死不知。


    但是可想而知進了鎮撫司之後等著他的會是什麽,他的下場就算不是死,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了。


    更別提現在還被扣上了一個意圖謀害太孫的帽子。


    誰帶上這頂帽子都得死。


    向大老爺將整件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迅速挺直了腰杆兒-----向家跟戚家的關係不必說,就說這一次,有了太孫殿下的這句話,過錯也全都在成國公府了。


    他立即便拱手恭敬的彎腰:“殿下說的是,這件事,臣一定會詳細告知順天府和大理寺,讓他們嚴查!”


    蕭雲庭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又揚手讓眾人起來:“行了,諸位也受了驚嚇,先都散了吧。”


    眾人大部分都還沉浸在剛才巨大的震驚當中,等到退出來,還不由得麵麵相覷。


    隻有戚二夫人心裏清楚的很,這件事一定跟元姐兒有關。


    她落在最後,輕聲喊:“元姐兒?”


    戚元衝著她安撫的笑了笑:“沒事的二嬸,事情都差不多結束了,您先去看著嘉朗和雲徵,等我解決完了這裏的事,咱們便迴家。”


    ......


    所以說,這件事還沒有完嗎?


    戚二夫人吞了口口水,本來還是有些擔心的,但是想到現在成國公都已經半死不活了,其他的人還能掀出什麽風浪?


    便馬上點了點頭:“好,那你自己注意些,我先去陪著嘉朗跟雲徵了。”


    她一走,戚元便轉身看著蕭雲庭:“盧家不是出了大事嗎?殿下怎麽還能有空來這裏?”


    這話一問,戚元就看到牆頭幾個鬼鬼祟祟的腦袋,瞬間就明白過來,必定是六斤八寶他們送的信。


    她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我自己能處理的。”


    蕭雲庭臉上帶著一點兒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我知道你自己也可以處理的很好,但是我無法做到看到你有危險還視而不見。”


    頓了頓,他溫柔的說:“每個人在愛上對方的時候,都想要為對方做的多一些,再多一些,我不能免俗。”


    六斤長長地出了口氣。


    哎呀,殿下出息了!


    就是該如此,甜言蜜語又不要錢,就該不停的說啊!


    八寶則要興奮地多,如果他此時再長一條尾巴的話,那就跟阿黃沒什麽兩樣了:“你看我說什麽來著?咱們自己幫忙多沒意思?這種場合,就該是殿下出場來英雄救美啊!”


    不然殿下和戚大小姐的感情如何升溫?


    戚大小姐怎麽會知道殿下對她有多惦記?


    這兩人都是那種本事大又不愛說話的人。


    你看,這個時候就凸顯出了他們這些人的重要性了吧?


    沒了他們,殿下可怎麽抱得美人歸啊?


    真誠永遠都最能打動人心。


    蕭雲庭伸出手將她圈在懷裏,低聲歎息了一聲:“元元,哪怕是什麽都不做,隻是站在這裏,我也想要好好的站著,能夠看到你也被你看到。”


    戚元咳嗽了一聲,臉頰不受控製的發燙。


    她想她現在的臉一定都已經徹底的紅了,同樣伸手攬住蕭雲庭的腰,靠在他懷裏輕聲問:“宮裏出什麽事了?”


    她知道太子素來不喜歡蕭雲庭和盧太子妃。


    這些年其實盧太子妃和蕭雲庭的一大半苦難都是太子帶來的。


    這個兒子窩囊,太子會覺得他沒用。


    可這個兒子太有用,太子又會覺得自己被威脅。


    實在是個自大又自卑的人。


    矛盾至極。


    這一次盧家的事,絕對跟太子和蕭景昭脫不了關係。


    太子哪怕不是主謀,至少也是從犯。


    不管是哪一種,蕭雲庭心裏都必定不好受的。


    她的手緊了緊。


    蕭雲庭立即便察覺到了,輕輕在戚元的發間親了一下,沉聲說:“我在皇祖父那裏跪了一夜,皇祖父已經答應讓我破例去查這個案子,去找我外祖父。”


    他眼裏有些內疚:“元元,我曾說過從江西迴來就娶你,可現在看來,還要你再等一等了。”


    這有什麽?


    戚元不以為意:“這沒什麽,我等得起。”


    她並不當迴事,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隻是,他們既然敢設計盧家,就必定是已經做足了準備......”


    她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了成國公。


    成國公從前可同樣是從西北軍中出身的,這一次的事,他會不會也有參與其中呢?


    否則的話,太子為什麽處心積慮的要動用溫明峰這顆棋子?


    這個念頭才浮現在腦海,她眼角餘光就瞥見後麵的院門被打開,一個身影飛一般的衝了出來。


    她立即便伸手拽了蕭雲庭一把,將人拽到一旁,而後挑眉抬腿,一腳就將來人給重重的踹飛了出去。


    那人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哀嚎,隨即便充滿怨恨的抬起眼死死的盯著戚元,眼裏幾乎要滴血:“戚元!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蕭雲庭眉頭緊皺。


    戚元卻半點都不覺得被冒犯。


    這樣的詛咒她聽的多了。


    有什麽意義?


    如果每個人的詛咒都應驗,她早就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在她看來,所謂的詛咒隻不過是輸家無能為力之下最後的掙紮罷了。


    她臉上帶了一點兒笑意的看著重新掙紮著爬起來的淩薔,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是嗎?那也改變不了你們全家會先一步去閻王殿等著的事實!”


    六斤在牆頭上嘖了一聲。


    戚大小姐在口舌上輸過誰啊?


    她可最知道什麽叫做殺人誅心,什麽叫做猛踹瘸子那條好腿了。


    現在的淩薔可不就是那個瘸子麽?


    果然,淩薔頓時如同困獸一般不管不顧再次朝著戚元撲過去。


    這迴沒等到戚元動手,蕭雲庭已經先一步重重一腳踹在了淩薔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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